聞言,李巖臉上非但沒有半點怒色,反而不屑的爲之一笑,口中淡然出聲道:“姓包的你犯不着這般言語來激本座,江湖上都說北喬峰南慕容,本座正想要掂量掂量這所謂的南慕容究竟有幾分斤兩。”
“啊?!”此言一出,阿朱阿碧以及王語嫣三女都是忍不住的爲之大吃一驚,尤其是王語嫣,她對於慕容復的武功知之甚詳,又幾番見到李巖的出手,當真是深不可測,慕容復雖強,但若與李巖相比,卻未免.........
這時候,包不同拱手道:“既然如此,咱們慕容家的地上不歡迎閣下,還請早早走人罷!還有那姓段的小子,你也一起滾蛋!”他惹不起李巖,便將一肚子怨氣發泄在段譽身上。
李巖漠然一笑,對於包不同的話卻是並不理會,當下轉過頭來,看向段譽道:“段兄,既然人家都已經下了逐客令了,我們還是這就走吧!”
“啊,我們這就走嗎?”段譽雖是這般說着,但雙眼仍是癡癡地瞧着王語嫣,滿臉的不捨之色,眼中也全是依依之情。
“是呀,這就走吧!難道還要留下來吃晚飯不成?”李巖說着朝窗外看了看,只見外面天色黯淡,一顆流星突地劃過虛空,旋即又消失無蹤。
段譽仍是看着王語嫣,心中滿是不捨,不知道該不該賴着臉留下來。正在這時,王語嫣轉過臉來看了他一眼。讓他受寵若驚。心中想難道是王姑娘也不捨我離去嗎?這麼一想,心情一激動立馬就神采奕奕了起來。但卻見王語嫣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了李巖一眼,向兩人道:“天色已然晚了,二位公子不如就吃過晚飯休息一晚明日再走吧!”
李巖見段譽聽到王語嫣挽留他們的話,立馬一臉興奮,張嘴便要答應的樣子,連忙搶先道:“不用了,晚走早走都是要走的,晚走還不如早走!”
包不同聽了他的話。當即便是接道:“正是。你們兩個留在這裡,確實是太礙眼了些,還是早走的好!”
段譽聽了王語嫣的話本來想答應的,但卻不想被李巖突然先出言打斷了。正在心中怨惱李巖之際。突然聽得包不同毫不客氣的逐客令。不由心中有氣,口中道:“確實,晚走不如早走!王姑娘。阿朱、阿碧兩位姑娘,在下與李兄這便告辭了,後會有期!”他向三女拱了拱手,轉向李巖道:“李兄,我們走吧!”
阿朱道:“兩位公子既然執意要走,阿朱也不好強留,只是太湖中的水道你們不熟,我派人送你們出去吧!”
段譽見阿朱也不堅留,心中更是不快,便道:“也不用了,你只須借我們一船一槳,我們自己會劃出去的!”說着叫了李巖,轉身便要出門,李巖淡淡然應了一聲,隨之便跟着他一塊兒出門。
但段譽走了兩步,卻忽然停了下來,又轉過向來看着王語嫣道:“王姑娘,再見了!”他剛纔聽到包不同的逐客令,心中有氣,一衝動便就要走。此時真要走了,卻又想起了王語嫣,心中頗爲不捨,忍不住地又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跟她說了一句話。
王語嫣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道:“段公子,再見了!”
包不同瞪着段譽哼了一聲,道:“你走便走吧,卻還要羅裡羅嗦的,趕快些走吧!”
李巖見段譽被包不同說的臉色變了變,轉過身來看着包不同笑道:“真是沒有想到,區區姑蘇慕容家的一個下人也敢這麼囂張,看來,姑蘇慕容家的氣焰果然非同凡響,呵呵.......說不得改天有時間,本座定然要好好領教一下慕容復的斗轉星移,看看,他到底有了慕容龍城幾分功力!”說罷,方纔轉身向外跨步走了出去,段譽看他轉身而走,又依依不捨地看了眼王語嫣,這才轉身跟上了來。
包不同聞言,微微一怔,聽得李巖提及姑蘇慕容氏的祖先,當下不由得爲之勃然大怒,但畏懼李巖武功太高,又不敢上前,只得望着李巖的背影叫道:“包三先生囂不囂張,卻也是輪不到你這小子來管的!”
李巖聞言,看在阿朱阿碧兩個女孩子的份上,倒是並沒有再回頭去教訓包不同,只是心中對姑蘇慕容氏卻是越發的厭惡了。
阿朱是這聽香水榭的主人,客人要走,她自要相送,何況段譽還曾救過他。阿碧與阿朱姐妹情深,便也跟着她一起出來送段譽與李巖。來到碼頭處,阿朱道:“我們包三哥向來是這般脾氣,還請段公子、李公子不必太過介意。我和阿碧妹子就代他向你們陪罪啦!”說着笑嘻嘻的行下禮去,阿碧跟着行禮。
李巖淡然一笑,受了這一禮,段譽卻是連忙還了一揖,然後走到水邊,踏入一艘小船,扳槳將船盪開,駛入湖中。段譽只覺胸中鬱悶難當,到底爲了什麼原因,自己卻也說不上來,只知再在岸上待得片時,說不定便要失態,甚至是淚水奪眶而出。上了船也不跟李巖說話,只是奮力划船,只望能借着划船的動作舒緩一下胸中的鬱悶之氣。
見段譽這副模樣,李巖自然知道他因爲對王語嫣不可自拔,而王語嫣卻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而心中難受,不由對段譽的深情有些同情。可是自己也不能直接告訴他說,以後王語嫣會離開慕容復跟着他。畢竟,雖然這裡是按照天龍八部演化的小千世界,但是,世間萬物運行,千變萬化,誰也不知道,前方究竟是定數還是變數。當下,只得等他情緒好了一些,才拍拍他的肩膀道:“本座看段兄對那王語嫣很有好感,想必是喜歡上她了吧,不過那女子似乎對慕容復那小子情有獨鍾。”
“是啊!”段譽自嘲一笑道:“我不過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夠與鼎鼎大名的南慕容相比,唉..........”想他在大理也是鎮南王世子,受人愛戴,但到了江南,人人都說慕容公子,阿朱、阿碧、王語嫣、包不同........好似人人都爲慕容公子而活,讓他怎能不爲之大感失落。
李巖無奈的搖了搖頭,勸道:“段兄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既是大理鎮南王世子,又有絕頂深厚的內力在身,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打敗慕容復,更何況,情之爲物,變數極多,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爲開,一時的挫折段兄又何必太傷感呢!”
段譽對李巖做了一揖,道:“多謝李兄開解。”
李巖哈哈一笑,道:“段兄,快划船吧,等到了鎮上我二人一醉解千愁。”
段譽本來是不太喜歡喝酒的,但此刻他心情鬱悶,當下便應聲道:“好,一醉解千愁!”
李巖雖知他心情爲什麼不好,但卻也幫不上什麼,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坐着,看着段譽劃般,任由他發泄心中憂愁。
天色漸漸亮了,兩人來到岸邊,便一起往無錫方向走去,他們各負奇學,腳程都是極快,疾行了不到半日,午時前後便到了無錫。進得城後,但見行人熙來攘往,甚是繁華。是以兩個人遊興極佳,在無錫城中各處閒逛起來。
兩人行了一會兒,突然間聞到一股香氣,乃是焦糖、醬油混着熟肉的氣味。從昨晚到現在,兩人已經大半天沒吃東西了,李巖倒還罷了,人仙初成,雖然沒有達到不食人間煙火的程度,但即便三五個月不吃不喝,對他而言,也沒有多大的作用,但段譽畢竟還是普通武者,又劃了這幾個時辰的船,更是飢餓,當下兩人循着香氣尋去,轉了一個彎,只見老大一座酒樓當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寫着“松鶴樓”三個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煙燻成一團漆黑,三個金字卻閃爍發光,陣陣酒香肉氣從酒樓中噴出來,廚子刀勺聲和跑堂吆喝聲響成一片。
兩人上得樓來,跑堂過來招呼。段譽開口要了兩壺酒,叫跑堂配四色酒菜,在樓邊欄杆旁的一張桌子邊與李巖相對而坐。
與李巖對飲了幾杯,段譽又忍不住的想起了王語嫣,心情老大不好,想到自己對王語嫣一片癡情,但她卻只戀着她的慕容表哥,自己對她的情意她是一點兒也不知道,頓時一股淒涼孤寂之意襲上心頭,忍不住一聲長嘆,又爲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飲盡。
李巖看他自傷自憐的樣子,不由搖頭失笑。他知道這種事旁人幫不上忙,因此並不出言安慰,只是又給他斟了一杯酒,將自己的酒杯向他舉了一下,陪他一飲而盡。
兩人又飲了幾杯,忽聽樓梯處傳來一陣不急不緩的沉穩腳步聲,轉頭看時,便見一條大漢龍行虎步地走上樓來,此人身形甚是魁偉,年紀在三十來歲,身穿灰色舊布袍,已微有破爛,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威勢凜凜。
看到此人,李巖雙目之中精芒一閃,心中已經是忍不住的爲之輕輕的喝出一個名字:“喬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