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李巖的詢問,喬峰當即雙拳一拱,道:“剛纔李兄維護之情,喬峰記得。喬峰便是血濺聚賢莊,給人亂刀分屍,那又算得什麼?大丈夫生而何歡,死而何懼?只是們都說我是契丹人,要除我這心腹大患。嘿嘿,是契丹人還是漢人,喬某此刻自己也不明白........”
人叢中忽有一個細聲細氣的人說道:“是啊,你是雜種,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種。”這個聲音又從人叢中傳出,那裡的人還有幸災樂禍的,李巖不由得爲之一聲冷哼:“藏頭露尾的鼠輩,沒聽見本座正在與人談話嗎?你難不成是想要找死不成!”這聲音雖然淡然,但李巖堂堂人仙一聲斷喝,有震懾妖邪的威能,頓時便是將那一片的武林人物全部喝的內傷,其中一個更是搖搖晃晃站立不穩,這人身穿青袍,臉色灰敗。
譚公忽然叫道:“啊,他是追魂杖譚青。是了,他是‘惡貫滿盈’段延慶的弟子。”羣豪自然驚怒,但是依舊對李巖十分不忿,怎麼能夠誤傷他人!可是譚青抽搐兩下,倒地將腿一伸,氣絕當場,李巖之威,頓時威震羣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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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峰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李兄好功夫,多謝李兄剛纔迴護之意,雖然我不知道該向誰報恩也不知道該向誰報仇!但是我知道在場的英雄此番都是爲了我喬峰而來,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他環視一圈,看到諸多他日相識。共同飲酒歡暢的朋友。此時卻手持兵器,一臉的戒備,目光冷肅想來出手必然不會留情。心中五味糾纏,面對着千人環繞,百兵交加的場面,先前的一點揣揣反而一掃而空。
他大聲對遊氏雙雄道:“今天諸位英雄到場全是爲了我喬峰,當真幸甚。此時此地,不和諸位喝上幾杯,哪裡還會此情此景。”他一擺手道:“到了聚賢莊,難道還不請我進去喝上一杯。”昂然向裡面走去。走了兩步回首對李巖道:“李兄。不跟我進去喝一杯?”
李巖淡然笑道:“正要共飲幾杯,且先讓本座與薛慕華說上幾句話。”
阿朱卻是淚流滿面的叫道:“喬大爺,你快自行逃走。不用管我!他們跟我無怨無仇,不會害我的。”
已經走了兩步的喬峰腳步微微一滯。隨後他灑然一笑。道:“阿朱姑娘你好好養傷。來到這裡不會會這麼多豪傑,我豈甘心!”說罷,昂首向莊園裡走去。
李巖對薛慕華道:“無論今天發生什麼情況。你保護好這位姑娘,將她治療的健康,本座可以答應你一個請求,幫你殺掉丁春秋如何?”然後他不在理會其他人,快步的趕了上去,美酒等不及與英雄相會,正所謂,烈酒澆下,英雄小人顯身形,百般苦,一朝醉。
喬峰鼻子一嗅,喜道:“當真是好酒,好多年沒有喝過了。”順手抄過一罈美酒,拍開泥封,先狠狠的嗅嗅,然後和李巖輕輕一碰,就是痛飲。酒液淋漓,喬峰喝酒就是喝酒,沒有用絲毫的內功,怎麼爽快怎麼喝,李巖自然是分毫不懼,與他對飲,便似又回到了當日松鶴樓上一般。
喬峰和李巖對飲一罈,大笑道:“暢快,果然暢快,以前沒有閒錢喝這好酒,每每總是粗瓷大碗加農家燒釀,今天喝此酒方纔知道這世上居然有如此的好酒。”
李巖莞爾一笑道:“這又有何難,錯過今日,喬兄必然可以縱橫寰宇,屆時自然可以飲遍天下美酒,會遍天下英雄!”
喬峰高聲道:“好,李兄你說的不錯,只是今日諸位英雄盡在此處,我怎麼能不奉陪。兩位遊兄,在下今日在此遇見不少故人,此後是敵非友,心下不勝傷感,想要借這手中美酒和天下的英雄做個了斷。”
遊氏雙雄聞言,雖然疑惑,但終究還是讓下人搬上了,酒罈大碗。
喬峰轉身對四周依舊兵刃不離手的江湖人物道:“哪一位朋友要殺喬某的,先來對飲一碗,從此而後,往日交情一筆勾銷。我殺你不是忘恩,你殺我不算負義。天下英雄,俱爲證見。”
全身縞素的馬伕人康敏走出來,與喬峰對飲一口,然後潑地道:“量淺不能喝盡,生死大仇,有如此酒。”喬峰默默無語的喝了下去。李巖卻在旁邊傳音入密到康敏的耳中道:“你個淫婦,你勾結白世鏡殺的馬大元,居然有有臉說這些話,你莫要得意,本座總有一日必當會揭開你的真正面目!”
康敏大驚失色,將酒碗摔在了地上,不由得的向後看去,因爲她不會武功,自然不知道傳音入密的精妙。李巖又刻意變換了聲音,她聽不出來,驚惶之中下意識的向白世鏡看去。喬峰和周圍的幾個真正的高手卻聽的到,卻是因爲李巖故意的壓制了聲音。
此時都是相顧愕然,看馬伕人的表現似乎真的是這樣,喬峰眉頭緊鎖,怒氣盈頂周圍的武林人士攝於壓力不由的重新拿起武器來,兵刃出鞘的聲音將幾個人驚醒了過來,喬峰忽然長嘆道:“李兄,我謝謝你,但是今天無論如何,我都只是一個契丹人了,沒法改變了。”然後他痛飲一碗,低吼道:“接着來,除了女子,沒有英雄上前嗎?”
白世鏡走上前來,雖然四周的人看他的目光古怪,但是看得出他當真是有些傷心。喬峰嘆道:“咱們是多年的好兄弟,沒有想到成了冤家對頭。”白世鏡的眼中有慚愧一晃而過,道一聲喬兄退了下去,丐幫的諸人也一同來飲過。
眼看有丐幫的諸位帶頭,那些平素和喬峰有舊的豪傑也紛紛上來,喬峰來者不拒,勢必滿飲一碗,只一會的功夫就喝下了五六十碗,酒罈擺了一地。可是喬峰依舊神色自若,李巖看的佩服,心中暗道:真不愧是喬峰!
一時間,衆人均爲喬峰的豪氣威懾,只有向望海兀自不服,當下端起酒碗,說道:“姓喬的,我來跟你喝一碗!”言語之中,頗爲無禮。喬峰酒意上涌,斜眼瞧着他,說道:“喬某和天下英雄喝這絕交酒,乃是將往日恩義一筆勾銷之意。憑你也配和我喝這絕交酒?你跟我有什麼交情?”說到這裡,更不讓他答話,跨上一步,右手探出,已抓住胸口,手臂振處,將他從廳門中摔將出去,砰的一聲,向望海重重撞在照壁之上,登時便暈了過去。
這麼一來,大廳上登時大亂。遊家老大遊驥吩咐衆人靠牆,空出一片空位。喬峰走上前去說道:“我來領教領教聚賢莊遊氏雙雄的手段。”一掌拍出大如皇天、勢如后土。遊驥運掌相迎,哪敵的住。被擊飛到牆根上去,這時趙錢孫運用陰肉掌力從喬峰背後偷襲,李巖早看見他,擡手之間,直接一拳擊出,頓時宛若山河倒傾,天地崩塌,趙錢孫先前見他不動手腳,便可迫退數位高手,哪敢讓他落實了,料定單掌接不住這剛猛絕倫的一拳,當下雙掌齊出,意欲擋他一拳,身旁一個女子喝道:“不要命麼?”猛然發力,將他往斜裡一拉,避開了李巖側面這一擊。
但李巖不等招式用老,還是洶涌而前的一拳衝出,趙錢孫身後的三人首當其衝,只聽得砰砰砰的三響,三人都飛了起來,重重撞在牆壁之上,只震得牆上灰土大片大片掉將下來。趙錢孫回頭一看,見拉他的乃是譚婆,心中一喜,說道:“小娟,是你救了我一命。”
譚婆道:“我攻他左側,你向他右側夾擊。”趙錢孫一個“好”字纔出口,只見一個矮瘦老者向李巖躍了過去,卻是譚公。李巖念他昔日拿藥給阿朱不欲與他爲敵,便閃身避開。哪知譚公緊追不捨,不肯罷休。譚公身裁矮小,武功卻着實了得,左掌拍出,右掌疾跟而至,左掌一縮回,又加在右掌的掌力之上。他這連環三掌,便如三個浪頭一般,後浪推前浪,併力齊發,比之他單掌掌力大了三倍。
李巖見他三掌齊來,立意巧奇,不由有些誇讚。不過他武功既高,已經到了人仙境界,自然絲毫不懼,手指落處,朝他尾椎一點,譚公當即癱倒在地上,原來尾椎是人體要害稍一受損便會重傷,而李巖如今只是巧用暗勁一點,讓他全身麻痹半天,並無大礙。便在此時,趙錢孫和譚婆也已攻到,跟着丐幫徐長老、傳功長老、陳長老等紛紛加入戰團。
李巖瞧得真切,不由得爲之一怒:“你們這些廢物,莫非是想讓本座今天打開殺戒嗎!”他說話間,猛然一腳踏出,重重的落在地面上,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偌大個大廳一震,一股氣浪,便自排山倒海一般的席捲開來。
“啊!”羣雄一震驚呼,只覺得身前有無邊大力洶涌而來,猝不及防之下,卻哪裡抵擋得住,一個念頭未落,便是已經給掀飛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