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曉纖和阮十七同時停下了腳步,她也有些害怕,人類都是這樣,對於未知的東西往往都懷着一份敬畏之心,何況是她這麼個女人。
寧曉纖的腳步只是頓了一下而已,不過最終擔心採三才的心情戰勝了恐懼,她跨開了腳步,想去看一看這個垃圾捅後面是什麼。
阮十七見她過去,自然也追了上去,咱爺們,不能丟分,真是女鬼,那咱就捨生取義,來個**什麼的。
兩人越來越靠近垃圾桶,越來越近,當垃圾桶後面的情景完全映入兩人的眼簾之時,寧曉纖終於忍不住驚叫了起來,她瞪大了雙眼,捂住嘴巴,雙眸被恐懼佔滿……
別說寧曉纖,即使是阮十七自認爲心理素質很強,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垃圾桶後面有一個人,準確的來說是一個血人!
血人背靠牆壁而坐,一動不動,不過阮十七看到,他滿是鮮血的臉上,雙眼十睜開的,只不過鮮血老是流進他的眼中,使得他不停的眨着眼睛。
“三才哥……”阮十七驚呼一聲,他總算認出這個血人就是採三才,即使他的整個身體近乎被鮮血覆蓋。
寧曉纖聽到阮十七的話,滿含恐懼的雙眸中,瞳孔驟然一縮,她以前在安靜的時候,設想了無數種與自己心愛男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可偏偏沒想到最後會是這個樣子,自己心愛的男人竟然滿身鮮血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寧曉纖的眼眶溼潤了,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好痛、好痛!
“三才哥……你沒事吧?”阮十七連忙迎了上去,湊到他的身前,心中也是一痛。
這時,渾身是血的採三才眼珠才動了一下,隨之手也開始動了,將雙指間夾着的煙,艱難的移到了嘴邊,輕輕的抽了一口。
“沒……沒事,中了一槍,被砍了幾刀,好……好久沒捐血了,就當……當在捐血!”採三才很是虛弱,不過語氣卻滿不在乎!
說完,採三才又將目光轉移到寧曉纖的身上,顫抖着嘴脣問道:“她……她是……”
其實,採三才已經猜出了一些,只是他不敢確定,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夢想會成真……
還沒等阮十七回答,寧曉纖的聲音響起:“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爲情……”
採三才整個身體明顯一震,心臟彷彿停頓了一下,睜着眼睛,眼眶溼潤了,不知道是血還是淚!
片刻!
“呵呵……老天爺是在跟……跟我開玩笑嗎?這個時候還……還讓我做夢!”採三才自我嘲諷道。
“不,你不是在做夢,是我,真的是我,你的‘懂你小甜心’。”寧曉纖眼淚嘩嘩而出!
“真的?真的是你……”採三才情緒激動,他想站起來,不過傷口傳來的劇痛讓他皺了皺眉頭。
阮十七連忙阻止了他,讓他不要逞能!
只見採三才顫抖着雙手,艱難的捋了捋自己的頭髮,斷斷續續道:“我,我出門的時候,打……打了髮蠟,穿上了新西……西裝,可惜……”
寧曉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衝動,不顧採三才身上的鮮血,湊到他的身前,雙手捧住了他的臉龐,輕輕的吻在了他的額頭……
採三才咧大了嘴巴,他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夢幻,自己竟然會有這麼一天,真摯的愛……
“好了好了,別吻了!在拖下去只怕三才哥要流血流成人幹了。”阮十七見不慣這兩人在自己面前生死離別的樣子,出言阻止道,不過他說的也確實是實話,以採三才這種流血法,絕對撐不了多久。
寧曉纖聞言,連忙收拾起了自己的兒女情長,只是採三才滿懷幽怨的看了阮十七一眼,意思很明顯。
當然,阮十七此刻哪會理會他的想法,小心翼翼的抱起他,便往巷子外衝去,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車邊。
讓寧曉纖與採三才一起坐在後座,照顧他,自己則跳上了駕駛室。
阮十七發動了車子,擡頭一看,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只見車的正前方不知道何時出現一個人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阮十七很快便認出了,此人正是狂野,這時他才知道,原來自己這次執行任務,一直被他跟蹤,採三才肯定是趕來的時候,被他們截住,是他們將採三才打成這樣子的。
“中了一槍,被砍了幾刀……”採三才之前的聲音忽然在阮十七的腦海中響起,中了一槍,也就是說……
“快趴下……”阮十七來不及深思,對着身後的兩人嘶吼起來,同時,他自己也將身體壓了下來!
寧曉纖的反應也極其之快,在聽到阮十七一吼的瞬間,將採三才撲倒在座椅上!
幾乎同一時間,一聲清脆的聲音劃過夜空,鑽進後車窗,蹭着寧曉纖的秀髮而過,如果沒有阮十七的這一吼,這顆子彈的軌跡很可能與寧曉纖和採三才的腦袋呈一條直線。
“狗屎!”阮十七怒罵一聲,弓着背踩下了油門,管他前面有沒有人,撞死這丫的活該。
紅色寶馬在黑夜中如一頭脫繮的野馬,撞向狂野,狂野高高躍起,踩着寶馬車的引擎蓋、車頂,而後安然落地。
回頭看着快速遠去的車子,一聲嘆息,“看來邀請他入團的決定是錯的。”
“我早就說過,這人不會安心爲組織賣命,留着也沒用!”這時,一直隱藏着的西克肩上挎着一把阻擊步槍,走了出來。
“先回去吧!”
…………
阮十七開車的速度很快,同時,她讓寧曉纖幫自己撥通了榮老的電話,詢問榮老怎麼辦,榮老一句話,送來吧!
油門一踩到底,化作紅色閃電,很快便到了榮老的診所!照理說,這麼重的傷勢,應該送醫院纔是,可阮十七卻知道,榮老的醫術比起醫院的那些值班醫生,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所以送這裡來纔是最佳的選擇。
寧曉纖抱怨的眼神瞅了阮十七一眼,也在怪他,竟然將她的‘專情小才才’送到這麼一個小診所,這不是草菅人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