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進警局的時候,房立威特意留意了一下名稱,東平區公安分局。
被那個劉隊推搡着下了車,冷不丁的屁股上還捱了一腳,差點兒跌倒,旁邊的小警察馬上扶了他一把,臉上也滿是無奈,同情的看了房立威一眼,搖了搖頭。
房立威只是冷笑連連,沒有反抗,如果反抗的話,會正好中了他的圈套,但內心卻憤怒無比,這樣的素質是怎麼混進警察隊伍的呢?
走進樓內,劉隊表情嚴肅的對着那個二十多歲的小警察說道:“小李,把他關進審訊室,我去和沈局商量點事兒,不許任何人探望,否則,拿你是問。”
小李答道:“是。”
劉隊滿意的點了點頭,陰笑着看了房立威一眼,撇了撇嘴,然後屁顛屁顛的迎向那個剛走進樓內的有些肥胖的警察,還諂媚的叫了聲沈局。
房立威望着這兩個人臉上肌肉忍不住抽搐,今天可是見到人民公僕的反面典型了,怎麼和自己家敬業的玲瓏差距那麼大呢?就是連眼前的小李都不如啊。
小李拉了一下房立威,說道:“好了,別看了,走吧。”語氣中似乎也帶着點兒對他們不滿的情緒。
房立威隨着小李來到審訊室,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進這裡呢,好奇的打量起來,和電視裡演的審訊室差不多麼,審訊椅,對面還有一張桌子,幾個椅子,很簡單的擺設,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刑訊用具。也是啊,都什麼年代了,都開始講人權了,怎麼可能還會有那些東西呢。
小李進入審訊室以後,摘掉警帽,放到桌子上,晃了晃腦袋,活動下脖頸,回頭對房立威說道:“坐吧!”說着把他的手銬打開,雙手拿到前邊,又扣上了,“呵呵,這樣能舒服點兒。”
房立威感激的一笑,也不客氣,找到把椅子坐下。
小李取了兩個一次性紙杯,在飲水機裡接了水,一杯遞給房立威。但看到房立威滿臉是血的,又把杯子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我還是先給你擦擦臉吧。”說着,就要出去找毛巾。
房立威站起來擋住了他,笑着說道:“不用了,李哥是吧,謝謝你,我就保持這樣,挺好的。”
“哎!”小李嘆了口氣,“看你還是個學生吧?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房立威又坐到椅子上,把帶着手銬的雙手放到了桌子上,“呵呵,李哥說對了,是得罪了一個小人。”
小李搖了搖頭,探身到房立威的耳邊小聲說道:“看你就不像壞人,家裡有沒有人認識有些門路的人,還是找找吧,不然,你就要遭罪了。”
這個小李心地還是很善良的啊,只是第一次見面,就給哥們善意的提醒。不過,從他這句話也聽出來了,自己很可能還得遭受皮肉之苦啊。
房立威苦笑着搖頭說道:“呵呵,李哥,我父母雙亡,現在就剩孤家寡人一個了。”
小李聽着一怔,最後,又無奈的嘆了口氣,忍不住生出了同情心,拍了拍房立威的肩膀,“能幫你,我儘量的幫吧,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員,能力有限啊。”
“謝謝李哥!”房立威聽到他這麼說,已經很感動了,好人還是無處不在的。
這時,外邊有人喊了聲:“小李,有人找。”
“唉,來了。”衝着門外喊了一聲,然後回頭對房立威說道:“你先在這兒待會,我出去看看。”
“嗯,李哥,你忙你的。”房立威還客氣的站起來,目送着小李出去,這樣的人就值得他尊敬。
小李出去以後,房立威馬上拿出手機,先給萱姨打了一個電話,沒等房立威說話,那邊就傳來了萱姨有些焦急的聲音“小威,你在哪?電話怎麼總是提示不在服務區內啊。”
在空間裡,如果還在服務區內,那纔是奇怪了呢,房立威立即小聲說放空間忘拿出來了,然後又說與同學聚會,可能回去晚點兒。萱姨聽了才放心,囑咐他多注意什麼的,就掛了。
房立威剛想給孟玲瓏打個電話,打算叫她來救急,但這時聽到了腳步聲,有些凌亂,應該是幾個人向這邊走來,他快速的編輯了一條短信,“我在東平分局審訊室,有麻煩,方便速來。”
林嬌嬌家裡也能解決,但同爲警察系統的孟玲瓏處理起來,應該更方便一些,況且,他也不喜歡麻煩別人,還是找自己的女人更合適。
審訊室門被打開,最先進來的是那個劉隊,發現房立威正坐在審訊桌旁邊的椅子上,指着房立威厲聲喝道:“那是你坐的地方麼?啊?”說着,揮起巴掌扇向他的臉。
這耳光是能隨便讓他打的麼,房立威後仰躲過一巴掌,劉隊扇空了,差點兒沒閃着腰,沒想到他還敢躲,氣不打一處來,伸手要抓他頭髮,但同樣沒抓着,氣的呼哧呼哧的。
對身後陸續進來的三個警察喊道:“幫我按住他。”
那三個人都是三十多歲,小李不在其中,聽到劉隊的吩咐,都衝上來抓房立威。
房立威不斷的躲閃靠向窗戶,再轉向,幾人都背向窗戶抓他的時候,一臺攝像機被他放到了窗臺上,然後跑到審訊桌旁,雙手抱頭,不再躲閃,幾個人開始對他拳腳相加。
房立威不時的慘叫幾聲,還直嚷嚷:“你們這是知法犯法,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劉隊用力在房立威腿上踹了一腳,喊道:“老子現在就是王法。”
太配合哥們了,房立威心裡暗樂,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你怎麼能代表法律,我要告你們,啊……。”房立威繼續嚷嚷。
劉隊打的有些氣喘了,停手,緩了口氣,“告我們?你拿什麼告?你身上的傷都是被那四個人打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你們這是污衊。”
“哈哈,污衊?我就污衊了,你能怎麼着吧,看別人信我,還是信你?”說着,擡腿在房立威的腰上踹了一腳。
“啊……”房立威又裝着痛喊一聲,其實靈元灌注全身,並沒有多少痛楚,“我犯了什麼法?你們這樣對我。”
“我說你犯了什麼法,你就犯了什麼法,到了這裡,就由不得你了。”
房立威大聲喊道:“你們根本不配當警察。”
其中一個警察被房立威這句話逗樂了,“呵呵,我們配不配,可不是你說的算的。”
另一個一拳接着一拳的打到房立威的背部,嘴裡還嘟囔:“讓你不配,讓你不配。”
這時,審訊室的門開了,小李走到門口就聽到了裡邊的聲響,因而匆忙的進來,看到幾人正對房立威施暴,立即上前勸道:“劉隊,快停手,不能打的太狠了,他還是個孩子。”
劉隊皺了下眉頭,瞪了小李一眼,對另外三人說道:“行了,先歇會。”他們還打累了。
又轉頭對小李說道:“把他鎖到審訊椅上去。”
小李點頭答應,扶起房立威。房立威在小李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向審訊椅,還不停的哼哼,費力的坐到椅子上,小李看着他的慘樣,有些不是滋味,這一幕,他已經見過很多次了,也想過檢舉揭發,但人小力微,口說無憑,連受害人都不了了之呢,根本不會有什麼效果,有的時候他真不想幹了,確實接受不了這些同行的暴`行。
鎖好兩個扶手間的擋板,小李給他們一人接了一杯水,笑着說道:“劉隊,他還是個學生,審訊下就可以了。”言外之意是不用下手打了。
劉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氣哼哼的說道:“誰讓他長了張臭嘴,看着就欠揍。”
“呵呵,一個孩子,也不能指望他像大人一樣說話麼。”小李幫房立威說着話,還抽出一根菸遞給劉隊,然後又給三人一人發了一根,再一一點上。
劉隊吸了一口,斜眼看了小李一眼,這個小李來刑警隊也有兩年了,很會來事兒,而且學習能力強,業務水平提高的很快,但就是不和他們一路,如果不是他有些能力,早就把他踢出刑警隊了。
又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菸圈,突然一拍桌子,“說,爲什麼要殺他們?”
房立威裝作虛弱的樣子,緩緩的擡起頭,“我沒有要殺他們,他們劫我,才發生的衝突。”聲音還是挺洪亮的。
劉隊掐滅了手裡的煙,陰笑着說道:“看來教訓還是不夠深刻麼,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罪行,兄弟幾個還要再幫幫他啊。”
幾人還真要再次動手,顯然又想玩兒屈打成招,小李是暗暗着急,但無計可施了,硬着頭皮擋在劉隊身前,“劉隊,你看附近新開了一家飯館,晚上我做東,咱們樂呵樂呵,犯不着跟個小孩子賭氣,讓他自己在這裡好好反省一下,沒準咱們回來,他想通了呢。”
沒辦法,只能拖一時是一時了,時間充足,沒準房立威會想到辦法,也說不定。
如果是平時,也就不差這一時半會的,但今天不同,上面交代了,要快點結案呢,都商量好了,就定個故意殺人未遂。
“今天不行,這個案子有些急,必須早點兒結案。”劉隊搖了搖頭,語氣有些堅決。
得,小李一聽,明白了,房立威得罪的,還是個能量挺大的主,自己可真是沒有辦法了。轉頭同情的望向房立威。
房立威清楚他的意思,感激的笑了一下。
劉隊繞過小李,帶着幾人向房立威走去,新一輪`暴`行就要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