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梅打開門,看到回來的幾人,有些意外,“我還以爲你們要晚些時間回來呢。”
“車定好了,買點兒東西就回來了,大冬天的也沒什麼好逛的。”萱姨說道,“媽,給你和我爸買了件羽絨服,回去試試。”
“這孩子,怎麼又買衣服了,不是已經買那麼多了麼。”肖梅埋怨上了。
“那些幾乎都是夏天和春秋的。”萱姨推着老媽就往屋裡走。
董新偉小跑幾步,追了上去,“媽,家裡沒什麼事兒吧?”
“沒事兒啊。”肖梅有些詫異,接着就明白了兒子的意思,“小紅家裡還沒有消息傳來。”
“哦!”董新偉放心的點了點頭,先跑了進去。
進到客廳,肖梅就問道:“你們沒吃飯呢吧?”
“是啊,餓着肚子呢。”萱姨把手裡拎着的兩個袋放到了地上,從裡面拿出羽絨服,對坐在沙發上笑着看他們的董舒文說道:“爸,把煙掐了,試試合身麼。”
“我不是有羽絨服麼,而且是去年你剛給買的。”
“換着穿麼。”萱姨還是非常孝順的。
“我去給你們熱飯,我們都吃完了。”肖梅說着走向廚房。
房立威看看時間,都下午兩點多了,夠晚的了,是餓着肚子呢,期間只給小佳佳買了點兒吃的,他們是沒吃。
進廚房洗了把手,又幫着小傢伙洗了洗,抓起早上剩的包子就咬了一大口。
曾馨菲看到了,上去就給搶了下來,嗔怪道:“涼的。”
肖梅正切着他們買回來的醬牛肉,遞給房立威一塊,“看把你餓的,你們倒是先在外邊吃點啊。”
房立威嬉笑着接過,咬了一口,嚼了一會兒,“嗯,好吃,就是稍微鹹了點兒。”說着放到了小傢伙的嘴邊。
“嗯,好吃,就是有點兒鹹。”小傢伙又學上房立威了。
“呵呵,佳佳像小威一樣一樣的。”肖梅聽着笑道。
“是啊,一個大小孩,一個小小孩。”曾馨菲還衝着房立威俏皮的擠了下眼睛。
房立威趁肖梅背對着他們切牛肉,悄悄的在曾馨菲挺翹的臀部上捏了一下。雖然隔着挺厚的,但豐滿的臀部還是給了他不小的刺激。
曾馨菲佯怒的瞪了他一眼,“去,帶着佳佳出去玩兒,別在這裡礙事兒。”說着就去推房立威。
“咣咣咣……”
大門又被敲響了,這聲音可夠大的,廚房的門還關着呢,都聽的這麼清楚,小傢伙初始聽到都嚇了一哆嗦。
房立威馬上把她抱了起來,不停的摸着她的頭,怕嚇着,皺着眉頭氣道:“這是誰啊?”
打開廚房門,想去看看。
“應該是發生大事兒了,要不然不能敲這麼大聲音。”肖梅擔心的跟了出來。
萱姨和董舒文已經出去開門了,董新偉也來到了客廳,剛纔帶着於紅回去試穿買的大衣和羊毛衫呢。
“大哥,你別出去了,我出去看看。”房立威把佳佳交給曾馨菲。
他已經透視看了,還是於母,肯定她家裡又出事兒了。
等他跑出來的時候,萱姨正好把大門打開,於母焦急的哭喊道:“小偉呢?快去我家吧,來了好多人,老頭子要吃虧啊。”
房立威不敢怠慢,迅速衝了出去,跑到於家,只見院子裡站着十多個人,有男有女,吵吵嚷嚷的,似乎想進門,於父正拿着把鐵鍬堵在房門口,顯然是不讓進了。
有兩個男子已經抓住了他手裡的鐵鍬,還有一個上去扭於父的胳膊,似乎是想制住他。
房立威想都沒想就衝進去,一腳把抓着於父胳膊的那名男子踹了出去,接着連踢兩腳,那兩名想搶鐵鍬的人,接連倒退好幾步,被後面的人扶住,纔算是站定。
房立威也看清這些人,不是於父之前形容的那些凶神惡煞般的人物,全是普通人,甚至還有女人,因而也沒想着傷人。
“你怎麼打人呢?”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質問上了。
“閉嘴!”房立威大喝一聲,“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想抄家啊。”
“我們是來要賬的。”有人喊道。
“於雷欠我錢。”
房立威皺眉,怎麼還是要賬的,這敗類欠了多少錢啊?望向於父,正氣的面紅耳赤的,雙手支着鐵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
有這敗類兒子,老兩口早晚要被活活的氣死啊。
“你們說欠錢就欠錢啊?空口無憑,我還說你們是來鬧事兒的呢。”房立威大喊道。
“誰說我們沒有證據。”
“你看清楚了。”
房立威發現每人都掏出一張紙,想去接過看清楚,但人家不給他,只是讓他湊近看看,還防着怕他搶去。
可不就是欠條麼,白紙黑字寫着呢,簽字畫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於雷寫的字。欠的倒是不多,接連看了幾個,多數都是三兩千的,最多的一萬二。但人數多啊,這十幾個人加在一起,怎麼也有個幾萬吧。
“大爺,這是於雷籤的字的嗎?”房立威轉頭問於父。
於父早就看過了,確真無誤,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就是真的了,“他怎麼欠你們的?”
這些人支支吾吾,房立威一看,估計又是欠下的賭債,只不過這些都是小額的而已。既然是賭債就應該不受法律的保護,可以不還。
“當然是借的了。”有人喊了一嗓子。
“借的?”房立威冷笑一聲,“你們敢借他錢?那就應該找他要去,來這裡幹什麼?”
“我們找不到他,當然要來這裡,子債父償,天經地義。”
“你不懂法,就別瞎說,於雷都多大歲數了,還子債父償?你們應該去他家裡,而不是來這裡鬧事兒。”房立威怒喝道。
“他家裡現在是一乾二淨,老婆把稍微值點錢的統統賣光,連房子都沒了,還家呢,早跟別人跑了,我們上哪兒找他家去。”有人憤憤不平的說道。
還有這情況?真沒聽說啊。
董舒文和萱姨從外面走了進來,房立威趕緊把萱姨拉到自己身後,防止這些人狗急了跳牆,再對女人動手。
董舒文挨個的看了欠條,確認都屬實,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豈不是成了無底洞了麼,填都填不完了。
“你們找於雷去吧,我們老兩口沒錢給你們。”於母扶着於父哭訴道。
“今天拿不到錢,我們就不走了。”
“對,必須拿到錢。”這些人是打定了主意的。
“你們還耍上賴了啊,信不信我報警。”房立威喝道。
“報警就報警,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正好把於雷抓出來,也省着我們找不到他。”人家根本不怕。
於父立即喊道:“我們沒錢,容我們一些時日。”他當然不敢報警,於雷還在人家手裡呢,這要是報警,把人逼急了,說不定連命都不保了。那二十萬還是留着救命的呢,銀行裡是有十萬,但那是還董家的錢,怎麼也不可能錢都讓董家出了。
“沒錢我們就搬東西。”有人喊了一句,馬上就有人響應。
“對,我們先搬點兒東西當利息。”
他奶奶的,還利息?是不是都想當成高利貸了。
“我看你們誰敢拿這裡一樣兒東西。”房立威搶過於父手裡的鐵鍬。
“咔嚓!”
把院中一個大圓木墩給劈個整齊的兩半,還真起到了震懾的作用,院子裡立馬靜了下來。大家都面面相覷,沒敢言語,萬一把這位惹急了,在自己的腦袋上來一下,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房立威仔細看了看手裡的鐵鍬,這鍬把還挺結實的,竟然沒折。
“走,咱們報警,去法院起訴。”站在靠後的一人喊道。
大家一聽,再看看有些兇狠的房立威,馬上響應道:“對,報警去。”呼啦啦的都要往外走。
於父和於母都急了,慌忙跑到門口,把大門堵住。
好麼,剛纔是不想讓人進去,現在是不想讓人走了。
於父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咬牙道:“你們搬東西吧。”被逼的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那些人回頭又看看房立威手裡的鐵鍬,這人拿着和在於父手裡相比,可明顯不同了,沒人敢上去搶,也沒人敢繞過他進屋。
董舒文嘆了口氣,小聲對萱姨說道:“回家取錢去吧,不到六萬塊錢。”
顯然這是要替還錢了,不然這些人搬完東西,過後還是來要錢,老兩口永無寧日啊。
但就沒有想過,如果於雷回來以後,聽說所有的錢都被還上了,會不會更變本加厲的禍害呢?
關鍵是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讓老兩口暫時的度過難關再說吧,別再氣出個好歹。
萱姨拉了房立威一下。
房立威會意的把鐵鍬往旁邊一扔,“你們一個一個的進屋,把欠條都準備好,還你們錢。”
那些人起初一愣,沒想到這麼快服軟了,接着露出了笑容,給錢最好不過,來這裡最終不還是要錢麼,誰能看上他家裡那點兒破東西啊,這麼多人也分不過來啊。
董舒文過去把於父和於母拉進了屋內。
“我醜話說在前頭,以後還有誰敢借錢給於雷,再上門追債,這木墩就是榜樣。”說的狠呆呆的,臉上露出了兇相,不過配上他那帥氣的臉,還真是不夠嚇人。
但這些人還是有點兒打怵,畢竟兩半的木墩在那裡擺着呢。
“放心,以後誰還敢借他錢啊。”
“就是……”紛紛附和。
哪是借的錢啊,這裡誰敢借錢給那敗家子,嫌錢多了給他打水漂玩兒?都是賭桌上欠的,但白紙黑字列了字據,在不承認是賭債的情況下,那就有了法律效應。
賭債本來就是非法債務,所以寫下的欠條是不受法律保護的,但關鍵是過後誰承認是賭博欠下的錢啊,這些人當然都會說成是借的。
找賭博的證據?這麼多人做證明呢,又不是欠的一家,這也是很無奈的事情。
當然如果不是爲了於家老兩口身體着想,房立威肯定要弄個明白,但只是幾萬塊,再把老兩口鬧的一病不起的,划不來了。
“先等等,過會兒叫你們,再進來。”房立威說完,拉着萱姨進屋,並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