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時間到了晚上。
省政府會議室裡正在進行小範圍秘密會議,剛從外面巡查完回來的曲劍向領導們小聲說着他擬定的後天的防衛計劃。這次會議進行得很嚴格保密,只有曲萍、高仲達和楊書記三個人聽取曲劍彙報,其他人包括秘書在內都被阻在門外。
羅穎正等在會議室門口,突然焦虎也回來了,羅穎問道:“焦大哥,事情都辦好了嗎?”
焦虎道:“放心吧,車子已被送到上海改裝了,我讓向振俊親自去那盯着,一定要他們在後天早晨前把車子改裝好送回來。”
羅穎點頭道:“那就好。”
焦虎問道:“老連長呢?”
羅穎指指會議室道:“正在裡面向領導彙報工作呢。希望後天一切順利吧。”
羅穎和焦虎在外面等着,突然羅穎的手機響了,她拿起接聽,電話是軍區託兒所專門負責她和曲劍兩孩子的陳阿姨打來的,陳阿姨聽起來很是緊張道:“曲夫人,您女兒羅幼突然發急熱了。”
“什麼?”羅穎立時一驚,接着心疼着急起來,叫道:“那你們快給她看醫生去呀!”
陳阿姨道:“羅幼好像情況很嚴重,你們能不能親自過來一趟?”
羅穎看看會議室猶豫了片刻,道:“好吧,我這就過來。”
羅穎放下手機對焦虎道:“焦大哥,幼幼病了,我得馬上回趟軍區託兒所看看。”
焦虎一愣,道:“嫂子,跟老連長說一下吧?”
羅穎搖頭道:“不用了,現在這裡這麼緊張這麼忙就別再打擾他了,他開完會後你幫我跟他說一下就可以了。”
焦虎又道:“嫂子,那我送你去吧?”
羅穎還是搖頭:“不用!現在情況這麼嚴峻,這裡人手又緊,你還是留在這裡聽候調用吧。孩子的事交給我一個女人就行了。”她說着快步離去了。
“嫂子!你可要千萬小心啊!”焦虎在身後叫着,他看着羅穎的身影搖搖頭。
羅穎跑出省政府一個人駕車趕回軍區,從省政府到軍區路程可也不短,至少要兩個多小時的路程還得經過不少偏僻的路段。
當羅穎開到一個路面寬度比較狹小且偏僻無人的路段時,突然看見前面一輛轎車橫向停着阻住了她的去路,羅穎車燈照射去,只見那車車門開着,一個人趴倒在旁邊像是遭遇了車禍的樣子。羅穎停下車,這時她突然隱隱感到有點不對勁,陳阿姨剛纔那個電話似乎來的太突然了,像是就是要把自己引出來似的,她拿出手機想打給丈夫,可按了幾個鍵後她還是停下了,她又不忍心這時去打擾丈夫。羅穎看看前後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後,她拿出手槍和微型警報定位器檢查了下,接着她把微型警報定位器插藏到自己的鞋中,把手槍插進褲兜一直緊握着,小心下車慢慢走近前面那個倒着的人。
當羅穎走近到那人旁邊時,只見那人一動不動,頭旁邊還有一灘血水,看起來他是真的受重傷了,羅穎這下放鬆了戒備,手鬆開槍柄拿出手機正要打急救電話,就在這時,那倒着的人突然疾速的躍起,竟是魏興!
羅穎大驚失色,趕緊再去掏槍,這時已來不及了,她剛把槍掏出褲兜,魏興已飛速的甩手把一團白煙粉向她撒來,羅穎不及躲閃立時失去知覺昏了過去……
省政府。羅穎離開近一個小時後,曲劍方和母親與高仲達楊書記三人商議完出了會議室,曲劍見外面只有焦虎一個人等着,妻子卻不在,怔了下忙問道:“穎穎呢?”
焦虎道:“老連長,我正要跟你說呢,一個小時前軍區託兒所打來電話,說你女兒病了,嫂子就先趕過去了。”
“什麼?”曲劍愣了下,一個不祥的預感猛然涌上他心頭,他馬上拿出手機打到軍區託兒所:“喂!軍區託兒所嗎?”
一個軍區託兒所的值班人員回道:“是這裡,請問你有什麼事?”
曲劍急道:“我是曲劍!你們有沒有給我妻子打過電話?我女兒是不是病了?”
值班人員楞了下,道:“曲副參謀長,我們都沒有給你夫人打過電話,你兒子和女兒也沒生病呀,他們現在早已好好的睡了。”
“什麼?”曲劍這下大驚失色,旁邊曲萍高仲達楊書記三人也被他一下子驚住了。曲劍一把拉住焦虎大叫道:“快說!剛纔到底是誰給穎穎打的電話?”
焦虎見曲劍這神情就知道不好了,他也緊張的回想了下道:“好像我聽到嫂子叫她陳阿姨。”
曲劍馬上又對手機大叫:“你叫陳阿姨聽電話!”
值班人員回道:“陳阿姨下午就請假回去了,她說她家裡好像出事了。”
曲劍驚得差點跌倒,他知道妻子現在很可能已出事了。旁邊曲萍緊張的叫道:“劍兒,穎穎又怎麼了啊?”焦虎也快哭了:“對不起,老連長,都怪我不好,剛纔我真該陪嫂子一起出去……”
曲劍吃力的揮手止住焦虎,對母親和高仲達楊書記道:“對不起,我現在要出去……”
“曲劍,別說了!”高仲達馬上道:“你快出去找找你妻子,這裡有我們呢。我們隨時保持聯繫。”
曲劍道了聲謝,馬上跑出去了,焦虎緊緊跟着他。曲萍難過的啜泣起來,楊書記停了片刻,向高仲達小聲問道:“高部長,你看現在突然又出了這事,曲劍剛纔報給我們的防衛計劃要不要調整下?”
高仲達搖頭道:“先等等,我們現在還有點時間。”停了下他又嘆道:“唉!現在真是多事之秋啊,希望曲劍能儘快救出他妻子吧。方宜這個魔鬼,我真恨不得把她撕得粉碎!”
曲劍和焦虎等人沖沖的趕到陳阿姨家,他們闖進屋內,只見陳阿姨和她的家人都被嘴貼着膠紙捆綁在地上,曲劍上去撕掉陳阿姨嘴上的膠紙大叫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陳阿姨哭道:“對不起,曲副參謀長,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今天一夥暴徒突然闖進我家把我家人劫持爲人質,他們逼我給你夫人打電話謊稱你女兒病了,把她騙出來……我不答應他們,他們就要當着我的面把我家人一個個都殺了啊……”
“畜生!”曲劍悲憤的大吼一聲,揮起一拳重重的打在旁邊牆上,竟把牆壁打出了一個極深的窟窿。
焦虎和其他士兵們呆呆的看着曲劍,半餉焦虎勉強上前安慰道:“老連長,你也別太着急了,嫂子的本事不是也很大嗎?說不定他們現在還沒有抓住她,被她逃脫了也說不定,我們再出去分頭找找吧?”
焦虎話音剛落,曲劍的手機就響了,他接聽道:“喂!我是曲劍。”
電話那邊在外搜查的士兵彙報道:“曲副參謀長,我們在一條路上發現了嫂子的汽車,還在地上找到了她的槍,但她人我們還沒找到。”
曲劍的神情已難看到了極點,半餉纔回道:“知道了,你們先撤回來吧。”
曲劍無力的放下手機,呆然道:“穎穎肯定已被他們暗算綁架了。”他眼眶已溼潤了。
“都怪我不好,我之前真不該讓她一個人出去。”焦虎也自責的拳打了下牆,他又道:“老連長,要不我們再從軍區多調點人出來,全城搜尋下嫂子?”
曲劍搖搖頭:“沒用,這幫人可都是高手,肯定不會讓我們輕易找得到的。現在布萊克?;泰格馬上就要來這裡訪問了,我們若把這裡弄得亂哄哄人心惶惶的,給外賓過來看到了像什麼樣子啊?再等等,他們綁架穎穎無非就是想要挾我,他們一定會主動來找我的。”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他看了下來電號碼,咬了下牙接聽道:“喂!”
那邊傳來魏興陰陰的聲音:“曲劍,你該猜到我是什麼人了吧。告訴你,你老婆現在已在我手裡了!”
曲劍咬牙道:“你想怎麼樣?”
魏興道:“我有兩個條件,只要你答應了我就放了你老婆。”
曲劍道:“你說吧。”
魏興道:“第一,我要你放了夏瑪麗。”
曲劍想了下,道:“行,那我們就同時交換釋放人質怎樣?”
魏興道:“當然,我們就在後天上午交易,地點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現在我要說第二個條件了,我知道你現在在負責布萊克?;泰格的安保事宜,我要你在後天不得阻止我們對他的暗殺!”
曲劍停了下,強自冷靜道:“這件事我不可能完全滿足你,你知道我不過就是一個副參謀長,我的上面還有軍長、司令、部長等領導呢,就算我不參與,他們也不會讓你們輕易暗殺布萊克?;泰格的,他們還會另外派人取代我負責布萊克?;泰格的安保行動。”
魏興道:“沒關係,只要你不參與就行,換其他人的話我們的行動成功概率就會大大提高了。曲劍,我不得不承認,你是我們遇到的有史以來最強大最可怕的對手,也是我最欽佩尊重的對手。我們好不容易在這裡打下的根基,竟然被你一上手就幾乎全破壞了。沒有你,我們只怕早已大獲全勝了。”
曲劍咬牙道:“多謝誇讚!你放心吧,我現在碰到這個情況,上面肯定不會再讓我負責布萊克?;泰格的安保事宜了。至於接下來你們的行動能不能成功,就看你們自己的能耐了。我會把夏瑪麗帶出來的,你可也要信守承諾把穎穎還給我!”
魏興道:“後天我會把我們交換人質的時間定在我們刺殺行動的同時。警告你,別跟我耍花招,不然你這麼漂亮的小女孩老婆可就要吃苦頭了。”
曲劍也咬牙惡狠狠道:“我也警告你,我雖然是個公職人員,但穎穎纔是我所有的一切,爲了她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不擇一切手段,如果你們敢碰穎穎一根頭髮,我也會對夏瑪麗回報十倍的懲罰!”
“你敢?”魏興這下也有點發急了,叫道:“如果你敢傷害瑪麗,我就徹底毀了你老婆!”
曲劍聽出來了,魏興對夏瑪麗看來是真的用情很深,這樣也好,至少可以先用夏瑪麗讓魏興不過分傷害妻子,他道:“好,那我們就說定了啊,我們都把人質保護好,如果後天交易時我看到我妻子身上有一處傷痕!我也會當場把夏瑪麗弄傷!”
魏興停了下,也咬牙道:“好!我最後也再警告你,不許傷害瑪麗!”接着他就把電話掛斷了。
曲劍怔怔的放下手機,焦虎緊張的問道:“老連長,怎麼樣啊?”
曲劍道:“他們要我在後天拿夏瑪麗去和他們交換穎穎,還要我放縱他們暗殺布萊克?;泰格。”
焦虎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曲劍苦嘆道:“還能怎麼辦呢?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絕不能讓他們傷害穎穎,我不能沒有她啊!”他擦了下已溢出淚水的眼眶,又看看陳阿姨家的人,道:“這裡讓公安局的人來處理下吧,我們先回省政府。”他說着就出去了。
曲劍出來回到車上,焦虎跟上來坐到他旁邊,司機啓動車子開回省政府。曲劍一直垂着頭捧着臉,雖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誰看了都可以肯定此時他一定已難過痛苦到了極點。焦虎在旁邊極其緊張的看着曲劍,勉強安慰道:“老連長,你也別太擔心了,嫂子以前也不是經歷過很多險情嗎?每次她最後不是都有驚無險的化險爲夷了嘛。她是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她這次仍然不會有事的。”
曲劍突然啜泣起來道:“我現在好後悔,也許我一開始就帶穎穎走錯路了。五年前在警校時我就不該訓練她,把她練成高手讓她徹底走上警察這條路;我之前轉業後也不該去公安局工作逞能當什麼偵探。如果我和穎穎不要去查什麼案子,只當一對平平常常的夫妻的話,她也不會受這麼多苦遭這麼多難了……自從她跟了我後,還沒過過多少太平安定的日子呢……”他的哭聲越來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