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劍等人回到局裡,他馬上帶着李宇年、羅志森和劉勝來到洪先的辦公室一起分析情況。
劉勝拿着資料介紹道:“根據外地公安機關反饋回來的信息比對,我們又請了資深的攝影專家比對了照片,已基本確認了這幾個人的身份。高城的這兩個手下一個叫張春,一個叫張喬,他們都是青海貧困山區張家村的村民,根據他們村裡人反映,六年前有一個大老闆樣子的人去他們村裡招工,一下子就把村裡幾十個青壯年都招走了,張春和張喬也在裡面,這幾十個人走後就再沒回去過。”
洪先問道:“那這幾十個人就這麼消失了?他們家屬有沒有去報過案?”
劉勝道:“後來有部分家屬去附近鎮上的派出所報過案,只是那個張家村是個特級貧困區,裡面的青壯年出走後一去不返很常見,所以那裡的小地方的警局也從未認真調查過,就當一個普通的失蹤案掛起來了。”
洪先搖搖頭,又問道:“那綁架羅穎的那三個人的身份呢?”
劉勝道:“一個就是叫杜勤,他以前也當過兵,還有兩個都是杜勤的手下,分別叫喬明和劉辰,他們三個都是寧夏農村人,曾是當地的一個流氓團伙,七年前他們三人也同樣突然下落不明,四年前杜勤的堂弟爲了能得到他失蹤後留下的房子,向當地法院申請他宣告死亡。”
劉勝又拿起最後一份資料道:“這個是曲局剛要求調查的,他的身份也有線索了,他叫劉志恆,是陝西農村出來的,也是六年前和村裡十幾個人跟一個工程隊出去打工,從此就下落不明瞭。”
劉勝都介紹完後,衆人都沉默了半餉,洪先道:“你們怎麼看這些情況?”
衆人先看向曲劍,可他卻沉思的樣子沒有說話。羅志森便先道:“洪局,很明顯,這肯定是個非常大的犯罪團伙,他們以招工的名義專門從邊遠貧困地區招募青壯年,然後用罪惡的手段把他們改造成殺手,用來危害社會。”
洪先道:“那你們確定這事一定和我們目前在查的案子有關嗎?”
李宇年道:“肯定有關,張春和張喬不就是和高城一起的嗎?說不定他們都是高城訓練出來的呢。”
這時曲劍終於開口了:“他們肯定還不止這點人,如果他們接着把剩餘的人都放出來,後果恐怕會不堪設想。”
洪先勉強道:“這些人都是他們從全國各地招來的,他們不會專門只針對我們東海吧。”他終究還是不太願相信。
曲劍道:“但我們還是得做好最壞的準備。洪局,我建議從現在開始我們要保持高度戒備,我們市局,還有各分局派出所以及武警支隊都要加強路面巡邏,盡最大努力保證城市穩定安全。還有那個劉志恆,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他,他的存在一定會是個大危險。”
旁邊羅志森三人也都道:“洪局,曲局說的對。”
洪先道:“好吧,那就先這樣吧,你們馬上通知下去。”
羅志森三人先出去了,曲劍關上門又對洪先輕聲道:“洪局,有件事我要向你說下。”
洪先道:“什麼事?”
曲劍道:“我懷疑那夥危險分子就在東海軋鋼廠裡面。”
洪先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曲劍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其實我早就懷疑那裡了,幾天前的夜裡我曾和穎穎去那裡偵察過,我還潛進去看過。”
“什麼?”洪先驚了下,隨即怒叫道:“你胡鬧!你當你是湯姆克魯斯,在演諜中碟嗎?還把穎穎牽涉進去,穎穎這次已差點爲你出事,萬一她真有意外,這不是要了老羅的命嗎?我早跟你說了,你現在是警察,不是以前的特種兵,你要有組織紀律性,不能盲目單幹!”
曲劍道:“對不起,洪局,這事我是幹得有點衝動,但我也是想能儘快把這個案子破了呀。”
“以後你可不許再這樣了。”停了下,洪先放緩道:“那你在東海軋鋼廠發現了什麼沒有?”
曲劍道:“因爲當時時間太緊,我沒全看清,但可以肯定的是,裡面已很久沒有進行過正常的生產作業了,還有,裡面的工人好像都經受過軍事訓練,剛纔那個叫劉志恆的,就是剛從裡面出來的。”
洪先沉思了片刻,道:“那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曲劍道:“我知道,現在東海軋鋼廠掛着省級機密科研單位的招牌,我們從法律程序上還沒有權限對它直接採取行動,但我希望你能同意我們對它直接採取非常措施。”
洪先搖頭道:“這不行,我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你潛進去看到的東西也不能完全說明問題,更何況你的行動說的難聽點還是非法的。如果真要調查它的話,我們必須還是按程序報省廳批准。”
曲劍見洪先不支持自己,頗感失望,道:“那還是讓我再暗查下吧,你可千萬不要先往上報,不然會打草驚蛇的。”
“那就先這樣吧。”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洪先拿起接聽:“喂,我是洪先。”突然他緊張起來道:“曲書記……好,我們馬上來!”
洪先放下電話道:“走吧,去市委,曲書記要見我們。”
曲劍和洪先馬上趕到市委,曲劍不知母親突然找自己和洪先所爲何事,但應該和曲淳的事無關。曲劍和洪先走進曲萍辦公室,曲萍馬上向他倆嚴肅的下令道:“剛剛接到省裡通知,一個歐洲商業代表團將來我們省考察投資環境,他們這次的第一站就是我們東海,他們的專機將於後天抵達我們東海國際機場。最近東海發生了不少事,所以我現在得給你們公安局下個死命令,在這個歐洲商業代表團蒞臨東海期間,你們一定要保證東海的治安絕對穩定。”
洪先和曲劍相互看看,接着一齊道:“我們保證完成任務!”但曲劍這時心裡卻不自禁的又有一股不祥的預感產生,他總覺得後面又會發生事端。
曲萍點點頭,道:“老洪,你先回去吧,曲劍你留一下,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洪先先出去了,曲劍先道:“媽,昨晚的事倩倩已都告訴我了,謝謝你支持我。”
曲萍認真道:“劍兒,你聽着,我保下你並不是因爲護短,而是因爲我信任你,你可一定要幫我把工作都做好,別讓我失望。”
“是。”曲劍響亮道。
曲萍又道:“還有,今晚東海商界人士要在東海大酒店給你外公辦個酒會。”
曲劍道:“這個倩倩也告訴我了,我會帶着穎穎一起去的。”
曲萍道:“你外公已在政壇上打拼了一生了,我很瞭解他,他這個人有時是會爲了政治利益有點自私心理,但他人真的並不壞。劍兒,你們一個是我兒子,一個是我老父親,我真的不想看見你們以後一直冷臉對着冷臉。答應我,你以後要和他好好的,凡事多讓着他點,行嗎?”
曲劍點頭道:“我會的。”
“好,你去吧。”
曲劍離去了,曲萍有點疲勞的坐下。
一個茶室包間。
戴着墨鏡的吳枚正坐等着,過了一會,一個同樣戴着墨鏡的男子進來在吳枚對面坐下,他拿下墨鏡,是劉子淳。劉子淳道:“我現在已真的沒有辦法了。曲劍那小子連他外公的話都不聽,曲萍又只知道護犢,你說我還能怎麼辦?”
吳枚哼道:“沒關係,誰也別想擋我的道,他不讓我好過,我會要他不得好死。”
劉子淳:“反正我是沒法阻止曲劍了,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還是儘量不要見面爲好。”
吳枚冷笑道:“你現在還有什麼可怕的?告訴你,其實曲劍早就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你說什麼?”劉子淳一驚。吳枚卻不以爲意道:“不用緊張,他現在還沒有證據,不然他早採取行動了。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若失敗了,你也免不了災。所以你現在必須好好配合我。”
劉子淳知道自己現在已無退路了,嘆道:“好,你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吳枚道:“現在時間已很緊了,十天都嫌太長,你得再催促下銀行那裡,把我的錢都儘快轉出去,越快越好。”
“行!”劉子淳只好點頭應着。
吳枚又道:“還有,現在公安局已對我公開監視了,這幾天我準備直接住進東海軋鋼廠裡面,直到所有的事都完成後就離開。你給我聽好了,這段時間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全力阻止公安局的人進入東海軋鋼廠,不然我只能大開殺戒了。”
劉子淳道:“你放心吧,我會看着他們的。”
停了下,吳枚接着道:“現在我得儘可能弄點事端出來,如果能幹掉曲劍就更好了。你告訴我,最近東海有什麼大活動嗎?”
劉子淳道:“今天晚上,東海商界人士準備給曲淳開個祝福酒會,曲劍可能也會去。還有,後天有一個歐洲商業代表團將來東海考察投資環境。”
吳枚眼睛一亮:“這倒是個機會。”
劉子淳道:“你想幹什麼?”
吳枚道:“我幹什麼你就不用管了,你做好我交待給你的事就行了。”她說完起身就要離去。
劉子淳叫道:“吳枚,別忘了你答應我的,到時候可得帶我一起走。”
吳枚輕蔑的看了劉子淳一眼,拍了下他的肩冷笑道:“放心吧,只要你好好表現,我是不會丟下你的。”接着她出去了。
劉子淳又呆呆的坐了很久,這時,他感到自己這個市長就猶如一個提線木偶,已完全成了吳枚手中的一顆棋子。
“我當初爲什麼要走這條路呢?”劉子淳心裡苦嘆着,可現在他已別無選擇,只能希冀着自己幫吳枚做完一切後,她能信守“諾言”帶自己一起逃到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