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處長帶着曲劍等人來到看守所審訊室外,對他們道:“你們先等一下,我去把許俊平提出來。”
王處長走後,曲劍馬上臉色一變向黃佳怒道:“你太混賬了!我們來這裡是請求人家協助辦案的,你剛纔怎麼可以當衆這麼說人家呢?你這樣不僅得罪了人家,傳出去還會丟你爸的臉!”
黃佳叫道:“我就發表下意見也不行嗎?”
“發表意見?”曲劍怒道:“有你這麼發表意見的嗎?你是不是覺得天底下就你是能人,其他人全是蠢材是不是?那待會許俊平就讓你一個人來審,只要你審得下他,我就讓你來當專案組長好不好?”
黃佳這下終於沒敢再說,只撅着嘴但臉上還是掛着不服的神色。
羅穎拉拉丈夫勸道:“阿劍,算了?”薛洋和韓玲也勸了曲劍兩句。
曲劍仍怒氣不息的向黃佳警告道:“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這次是真心想來學習的,就安安靜靜的待在我們旁邊認認真真的聽,認認真真的看我們是怎麼辦案的!如果你再敢自作主張,就馬上給我回去!”
“是!曲參謀長!”黃佳只好滿是委屈的賭氣叫道。
過了一會,王處長把許俊平帶過來了,曲劍對妻子和薛洋夫婦道:“待會你們先來審問,我在旁先看一會。”
三人點點頭。
審訊室裡,一個身強體壯的彪形大漢表情淡漠的坐着,但他的神情看起來感覺並不是很邪惡,他就是許俊平。王處長向他道:“許俊平,這幾位是R省來的同志,他們是來找你調查的,希望你能配合他們。”
曲劍看看許俊平,先自我介紹道:“我叫曲劍,現任R省警備區參謀長。”
許俊平聽到曲劍的名字微微怔了下,曲劍心裡暗忖:“看來我現在果然很有名氣嘛!”他示意妻子三人可以開始了。
羅穎三人先用常規的攻心術審問了下許俊平,但許俊平始終沉默着,就是一個字都不肯吐。
曲劍一開始沒有發話,只觀察着許俊平,他注意到了,許俊平雖然始終沉默,但當妻子三人提到他兒子和老母親時,他的神情還是會鬆動變化點,他心裡一定是很在乎他家人的。過了會曲劍突然上前逼視着許俊平大聲道:“許俊平,我問你,你現在什麼都不肯招,是不是因爲怕他們傷害你的家人?”
許俊平明顯被曲劍這一突然舉動鎮住了,神情變得緊張起來,曲劍一點也不給他反應時間緊接着馬上又更大聲的喝問道:“是不是?”
許俊平終於不自禁的出了聲:“是。”
曲劍神情又一下子放緩道:“好,許俊平,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對你的家人進行保護,這樣你可以說了吧。”
許俊平看着曲劍片刻,道:“你們只能保護他們一時,不能保護他們一世。我現在背叛他們的話,他們絕不會放過我和我家人的。曲劍,我知道你的情況,但就算你再厲害,你也該明白這間諜組織境外國家是永遠都會源源不斷的派遣過來的,你們也是永遠都抓不完的。”
曲劍道:“這我當然明白,但許俊平,我看你也不是蠢人,你也該明白一點,你現在在這裡外面那夥人就一定會堅信你能一直守口如瓶嗎?只怕他們還會千方百計的想辦法把你滅口,你若真出意外的話,你兒子和你老母親又該怎麼辦?這樣他們將一輩子揹負罪犯家屬的身份,你覺得他們以後的生活又會好過嗎?”
許俊平怔怔的看着曲劍沒有說話,但他明顯已有點觸動了。曲劍又進一步勸導道:“許俊平,我看得出來,你心裡真的很在乎你的家人。你母親現在年紀已大了,你兒子還這麼小,如果你真還想爲他們着想的話,現在就該好好表現,爭取立功將來在法庭上從輕判處早點回去和他們團圓,你現在是你家裡唯一的頂樑柱,撫養孩子贍養老母是你作爲一個男人應盡的責任。我知道你現在是怕你招供後那些人會報復傷害你的家人,這樣,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可以先對你的家人採取嚴密的保護措施,等這個案子完全破獲後,我們再把他們遷居到一個秘密的地方讓那些人找不到他們,你看怎麼樣?”
許俊平又沉默了半餉,終於鬆口道:“曲劍,我可以和你單獨說嗎?”
曲劍看看身後的妻子和王處長等人,點頭道:“可以。”王處長馬上命一個獄警過來打開審訊椅讓曲劍帶許俊平出去,他向曲劍投來欽佩的目光,許俊平他們已審了一個月了,一直沒有突破,他真的沒想到曲劍今日剛來就有了進展。
曲劍帶着許俊平來到看守所大院中心,羅穎等其他人都停在邊上遠遠的看着,曲劍道:“這裡行了吧?這下你可以說了吧?”
許俊平沉聲道:“曲劍,我可以先給你透個底,你們的內部有內鬼,而且這個內鬼很可能在官方高層的位子上。”
曲劍停了下,接着平靜道:“我也不瞞你,這一點我已猜到些了。那你能給我提供點這個內鬼更多的線索嗎?”
許俊平突然笑起來道:“本來我以爲你很聰明呢,可這個問題你問得有點傻了吧?我才加入他們的組織兩年,對他們來說我不過就是一個小嘍囉,這麼機密的內容你覺得他們會輕易讓我知曉嗎?”
曲劍直接道:“那你說說你能提供給我哪些有價值的線索吧。如果你不能提供什麼,我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了。”
許俊平湊近輕聲道:“我可以向你提供那個組織頭目的情況。”
曲劍也笑了起來:“你不會蒙我吧?你剛纔還說你只是個小嘍囉呢,那個組織頭目一定是個把自己隱藏得很深的絕頂特工,他會輕易向你這個小嘍囉暴露自己?”
許俊平道:“不錯,我的確從沒看到過這個人,他的其他信息我也都不知道,不過我好歹也是特務連出身的,偵察能力還是有的,我通過離我最近的小頭目已悄悄獲悉到一點他的情況了。”
曲劍忍不住急道:“哦,那你說說。”
許俊平道:“我之前的情況你們已都調查過了,我事業失敗,錢沒賺到還欠了一屁股債,老婆也跟人跑了。前年我兒子得了重病,要一大筆醫療費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叫阿超的人找到了我,我本來並不認識他,可他卻好像對我的情況很瞭解,他問我願不願跟他幹,當時我只想盡快籌集到我兒子的醫藥費,就答應了。事後我才知道那阿超是敵特組織的成員,但那時我已別無選擇了。”
曲劍問道:“那你們平時都幹些什麼?”
許俊平道:“平時大多數時間我基本上都沒事,但無論有事沒事,阿超每月都會按時給我來發錢,發的都是現金。一旦有任務,我就必須毫無條件的上陣。我基本上都是和阿超單線聯繫,我們乾的大多數都是綁架一些重要人物的家屬脅迫他們交出機密資料的事。上個月張然的女兒也是我們策劃綁架的,我們想脅迫他交出他研究的導彈資料,不過沒想到這次張然那傢伙很陰,他居然偷偷招來了警察,我就這樣失手被抓了。”
曲劍問道:“除了阿超,團伙的其他人你熟悉嗎?”
許俊平搖搖頭:“不熟悉,我們都是單線聯繫的,一起行動時照過面,但不許打聽對方的事,這是我們的規矩,也可以說是紀律吧。他們的身手都很好,大多在我之上,他們應該都在特種部隊待過,或者說受過專門的特工訓練。”
曲劍點點頭,又道:“那你說說你知道的那個組織頭目的情況吧。”
許俊平道:“阿超是我們這羣小嘍囉的頭目,每月他都會按時來給我們一個個發錢。後來我耍了點心眼偷偷跟蹤了他幾次,曾聽到他和他上面的大頭目打電話,當時他們還說到了你的名字,我這才知道你,到網上查了些關於你的情況。我還聽到那個大頭目說他已在你們高層拉了一個人做了他的內應。”
曲劍愣了下,接着示意許俊平說下去。
許俊平繼續道:“後來我還發現他發給我們的錢都是從一家銀行的自動取款機裡取出來的,正好我有個老戰友轉業後在那家銀行當保安,於是我請他幫忙偷偷查了阿超的銀行卡,發現是一家公司在定期往阿超的賬戶上打錢,這麼說那個組織大頭目一定和這家公司有關。”
曲劍急問道:“是什麼公司?”
許俊平這下道:“我可以說,但我有條件。”
曲劍停了下,道:“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許俊平道:“這裡恐怕不安全,說不定隱藏在你們高層的那個內鬼此刻正監視着現在這裡的情況呢。你得給我換個地方,把我的老母親和我兒子接過來和我待在一起,你們還得一直保護我們直到這個案子徹底破了爲止。我知道我將來坐牢是免不了的,等這個案子結束後你們還得把我兒子和母親遷居到一個秘密的地方重新生活,我擔心那個組織將來還會找他們報復。”
曲劍想了下道:“好吧,我可以先給你換個地方,然後把你老母親和你兒子接來與你待在一起,至於你後面的條件我們能不能幫你全辦到,這還得看你給我提供的線索管不管用,如果你敢耍我,你應該是知道後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