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譚兩家的人齊齊扭過頭來看着躺在病牀上面的張文仲,臉上皆是驚訝與愕然的神情。
“張先生,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譚文龍皺着眉頭說道。顯然,他並不相信張文仲說的話。
想想也是,張文仲從始至終都躺在這間病房裡面,甚至就連符文簡的屍體被人給盜走一事,也是聽譚青青說的。可是現在,他卻突然說自己知道了符文簡同夥的藏身所在。這樣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可就太詭異離譜了!
張文仲說道:“我沒有開玩笑。”
雖然和張文仲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其實譚文龍早就已經從女兒譚青青那裡,聽說過有關張文仲的一些事情。而就在這短短的數個小時的接觸之中,譚文龍也可以肯定,張文仲雖然年齡還很年輕,但是他表現出來的那種成熟穩重,卻是讓他們這些中年人都自愧弗如。所以他也知道,以張文仲的『性』格,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拿這樣的事情來開玩笑。可問題是,他一直就藏在病牀上面,動都沒有動過,又是如何知曉符文簡同夥藏身所在處的呢?
“你真的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就連一向沉穩的譚文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出言詢問道。
“你們難道不覺得,張先生現在說的這些話,挺不正常的嗎?他明明就一直躺在病牀上面,又怎麼可能知道符文簡同夥的藏身之處呢?”尤朝琳用懷疑的目光看着張文仲,提出了自己的猜測:“你們說,張先生他會不會已經被符文簡的那個同夥,用神奇的手段,在神不知鬼不覺中給催眠了?他現在說的這些話,會不會是符文簡的那個同夥讓他說的呢?目地就是想要分散我們的力量,以便他能夠各個擊破,最終成功的刺殺老爺子?”
尤朝琳的懷疑,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張文仲說的話,的確是讓人感覺到難以置信。所以,病房裡面尤譚兩家的人,都忍不住用警惕懷疑的目光,開始打量起了躺在病牀上面的張文仲來。要不是因爲張文仲接連救了尤天海和尤佳,要不是因爲他現在還是力竭躺在病牀上面,只怕剛剛摁着王鈺的譚文鳳和譚文鶴兩姐妹,就會將他也給摁在病牀上面了。
張文仲直面着衆人懷疑的目光,沉聲說道:“我並沒有被催眠,我的思維也很清晰。另外,我的確是知道符文簡同夥的藏身之處,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夠告訴你們,我究竟是怎麼知道的。現在,我只需要你們回答我一個問題:信不信我說的話?”
“這……”譚文龍有些遲疑,在這樣的情況下,除非是極其信任張文仲的人,否則都很難相信他說的那番話。
就在譚文龍遲疑不決的時候,高級病房的門突然被人給打開了,一個身着唐裝,鬚髮皆白但是精神抖擻,全身精氣內斂的老者,大步的從門外走了進來,並且衝着躺在病牀上面的張文仲說道:“我相信你!”
看着這位徑直走到了張文仲躺着的那張病牀前面的老者,無論是譚家的人還是尤家的人,都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禮問好。因爲他就是譚文龍的父親,譚家上一任的家主譚永志。雖然年邁已高,但他仍然是譚家最強者。
“譚伯,你真的相信他嗎?”在恭恭敬敬的和譚永志打過了招呼之後,尤朝琳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怕他是被符文簡同夥給催眠了的嗎?”
“一個擁有天級修爲的高手,豈是那麼容易被催眠的?”譚永志用一句反問,回答了尤朝琳的問題。隨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張文仲的身上,笑着說道:“你就是張文仲吧?青青常在我的面前提起你,說你非常的厲害。本來我還以爲她有誇大的嫌疑,現在看來,她非但沒有誇大,反而還低估了你的實力呢。如此年輕,就跨入了天級的境界,真不知道你將來的修爲,將會達到何種驚人的地步。說不定,你還能夠達到傳說中的武修成聖的境界呢。”
張文仲淡然一笑,不亢不卑的說道:“前輩過獎了。”
譚永志笑着說道:“呵呵,小張呀,你也別叫我前輩了,這樣子太生分了。你是青青那個野丫頭的好朋友,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不妨就叫我譚爺爺吧。現在,就請你將符文簡同夥的藏身之處,告訴我們吧。”
張文仲說道:“符文簡的這個同夥,現在就易容成爲了廚師,藏身在高級病房樓的特護廚房裡面,正在給我們烹製特殊的早餐呢。在這些早餐中,藏有不易被人發現的蠱毒。一旦蠱毒入體,在一個小時之內,就會讓人陷入昏『迷』。”
譚文龍當即說道:“他易容成的廚師是什麼模樣?我們現在就去將他給逮住!”
張文仲說道:“只怕他早就已經通過王鈺的嘴巴,將我們每個人的容貌特徵都給瞭解的一清二楚了。而且我還可以肯定,他百分之百是在我們這間高級病房外面,藏下了蠱毒以監視我們的行蹤。一旦你們走出這間高級病房,他就會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並且做出應對。”
譚文龍皺着眉頭說道:“那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夠就待在這兒坐以待斃吧?”說到這裡,他的眼睛裡面驟然閃過一道精芒,原本皺着的眉頭頓時就舒展了開來,恍然大悟的說道:“張先生,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守株待兔?”
張文仲說道:“沒錯,就是守株待兔。想要逮住符文簡的同夥,就必須得按照他寫的劇本來做……”
譚文龍眉頭一挑,連忙問道:“你的意思是?”
“我們不妨這樣做……”張文仲淡然一笑,將自己在這瞬間想出來的計劃,向着尤譚兩家的人娓娓道出。
清晨七點,一位護士推着餐車走進了這間高級病房。
在這輛銀燦燦的餐車裡面放着的早餐,是以米粥、牛『奶』、雞蛋、饅頭、包子和小菜爲主。雖然早餐的花式很簡單,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散發着一股誘人的香味,讓人一聞之下就食指大動,想要好好地飽餐一頓。
護士在將餐車推進了高級病房後就離開了,半個小時之後方纔回來,將空空如也的餐車給推出了這間高級病房。
早上八點,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醫師,出現在了這間高級病房的門外。在環顧四周,確定了走廊上並沒有旁人之後,她方纔打開了高級病房的門,閃身鑽了進去,並且快速的將高級病房的門給關上了。
此時此刻,在這個高級病房的客廳裡面,尤譚兩家的人或是躺着、或是趴着,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屋。所有的人都緊閉着雙眼,陷入到了昏『迷』的狀態。
“你們怎麼了?醒醒,快醒醒。”中年女醫師裝模作樣的搖動了幾個人,見他們對自己的搖動和呼喚都沒有反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在她那張看似和藹可親的臉上,霎時就出現了一絲猙獰的冷笑。“你們這些人,全部都得死!我要用你們的鮮血和靈魂,來祭奠我義父的在天之靈!不過,在殺你們之前,我得先去手刃了殺害我義父的仇人,以報殺父之仇。當然,還有尤家的那個老頭子。我要將他們倆的首級,放到我義父的墳前……”
中年女醫師徑直走進了病房,在看了眼躺在病牀上面的四個人後,她邁步走到了張文仲的病牀前,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這個緊閉着雙眼,陷入了昏『迷』狀態的年輕男子。
“真是沒有想到,殺害我義父的,居然是一個這麼年輕的人。不過,你的生命也到此結束了……”中年女醫師說到這裡,揚起了右手,一柄閃爍着寒光的短刀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就要砍向張文仲的脖頸,將他的腦袋給砍下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緊閉着雙眼的張文仲,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並對她詭異的一笑,吐出了四個字:“你上當了。”
中年女醫師駭然大驚,不過她並沒有急着逃離,而是用盡全力的揮刀砍向張文仲的脖子。就在這短短的一剎那,她已經明白,自己是中計跑不掉了。既然只剩下了死路一條,那麼,再怎麼樣都得拉一個墊背的,陪着自己共赴黃泉。
中年女醫師揮刀的速度很快,但是另外一個人的速度卻比她更快。
譚永志一把就握住了中年女醫師的右手,將短刀從她的手中奪了過來。在奪刀的同時,他一指就點在了中年女醫師的天突『穴』上,讓她的呼吸一窒,神智出現了數秒的恍惚。譚文龍和他的兄弟姐妹們,則是趁此機會一擁而上,將她給摁倒在地。在當前這種局勢下,他們也沒有必要和對方講什麼武德,搞什麼單打獨鬥了。
“怎麼處置她?”在擒下了中年女醫師後,譚文龍扭過頭來,向自己的父親以及張文仲詢問道。
“殺了他!”譚永志的眼睛裡面閃過一道殺機,冷聲說道:“精通易容,擅長蠱術和催眠術,並且還擁有着地級中期的修爲……這樣的敵人,簡直是比天級高手都還要可怕。如果是將她交給警方,會判什麼樣的刑,還真是很難說。與其給自己留下後患,還不如殺了她,永絕後患。至於警方那邊嘛……我會去和他們交涉的。”
“是。”譚文龍應道,立刻就拔出了自己的那柄軍用匕首,捅進了中年女醫師的心窩裡。
中年女醫師掙扎了一下,當場斃命。在臨死之際,她用怨恨的目光,瞪視着在場的每一個人。讓除了張文仲的所有人,都不由的心生寒意。
“就算是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們這些人的……”中年女醫師在留下了這麼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後,永遠的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