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草地上,一隻美麗的梅花鹿在啃着鮮美的青草,不時,它突然停止了動作,擡起頭,兩隻眼睛不停地轉頭,這是危險的前兆。
突然,灌木叢中,一條斑毛大虎呼地一下衝了出來,張開血盆大口朝小鹿衝去。
梅花鹿沒有絲毫的猶豫,拔腿就跑。
大虎展開四肢,美餐就在眼前,它哪裡會放棄,於是一場追逐開始,關乎生命!
梅花鹿一路狂奔,驚慌已經讓它失去了理智,它不知道它已經選擇一條從沒有走過的路,它穿過荊刺、灌木、芭蕉葉,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懸崖峭壁,已無路可退了!
大虎緊跟而至,徐徐向前,梅花鹿發出悲慘的哀鳴。
呼——
微風吹過,濃濃的霧氣飄散了一點,懸崖的頂頭,竟然依稀出現了一座五彩橋樑,綿綿不絕,一直延伸,隱沒在濃霧之中,懸崖之下,濃霧之中,不時有電蛇遊動,發出陣陣沉悶的轟響。
大虎眼神一愣,它的注意力不得不從小鹿上身上移走,它從沒有來過這片地域,它更不知道誤打誤撞之下,竟然來到了這天地之邊——無量崖!
這架五彩橋便是無量橋,人界和妖界的唯一的通渠!
也許是強大的威壓所致,大虎低下頭,步子徐徐後退,它放棄了即將到手的美味,命比美味重要!
小鹿蹲下了身子,從軟軟的舌頭*自己身上被荊刺刮開的傷口,它出奇的冷靜,不像那隻猛虎一樣,畏懼的離開,所以,不管是誰,不管是人還是生靈,爲了活着,總能發揮讓別人驚歎的潛力。
橋邊的巨石閃過一道光線,一個如神仙一般的老者竟然從巨石裡走了出來,他衣袍一揮,小鹿頓時被一層柔和的目光籠罩起來,不時,小鹿一身的傷口瞬間癒合,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老者微微一笑,一臉愛憐地伸出手指,勾了勾,小鹿睜大眼睛看着老者,許久,它邁開了四肢,徐徐朝老者走去,溫順,虔誠。
當小鹿的額頭觸到老者的指尖時,老者搖了搖頭,“小傢伙,照理說我們不能理世俗之事了,但是,你們應該不屬於世俗吧!”
小鹿一臉奇怪地看着老者,不知道什麼意思,
“這樣吧,如果你覺得是,你就點頭,如果你覺得不是,你就不動!”
幾秒鐘過後,小鹿沒有搖頭,不過,它能搖頭嗎?它會搖頭嗎?太高估它的智商了!
“我說了吧,這漫漫綠海,你們算不上世俗,呵呵!”說完,老者大步朝巨石邁去,小鹿竟然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它沒有感覺到石頭的阻擋,只見它前肢一邁,如老者一般,神奇地進入了巨石裡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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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街——
女人一臉微笑地看着男子大口的吃着麪條,這個小小的麪攤是她和他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想不到,最後自己還是淪爲了他的獵物,不過,她願意!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馮雨欣責怪地說道,“你這個吃相論誰都不敢相信你是個身價過億的富豪!”
“嚎什麼嚎!”顧天包了一嘴的油澆面,擡頭看向馮雨欣,“身價過千億,最後你也只能住進一個小盒子裡,不要想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哦,是嗎?那你把那百分之二十給我唄!”
顧天呵呵一笑,“我還沒死呢!現在一個小盒子可裝不下我!”
“呃~~~~~~~”
麪攤老闆一臉高興地走了過來,手裡端着一碗熱騰騰的油澆面,“大兄弟,吃!這是贈送的!”
顧天看了看桌子上擺着的三個空碗,又看了看老闆手裡端着的大碗,和馮雨欣相視一笑,“夠了,老闆,留着下次贈送吧,我實在裝不下了!”
老闆嘿嘿一笑,連忙點頭,“我給你存在!你放心!我先忙去了!”
馮雨欣捂嘴輕笑,“你說他會給你存哪?”
顧天搖了搖頭,“下次我來吃得注意一下,看過期了沒!付錢,走人!”
“我付錢?你可是當家的,該你付!”
“呵呵,我沒帶錢!”
臭傢伙,每次和我出門都不帶錢,宰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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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好,行行好,好心人,救救我的兒子,救救我的兒子!”醫院門口,一個一臉頹遢的男人抱着一個十來歲的小孩跪在地上,不停地給圍觀的衆人磕頭,一下一下,沉悶的聲響,額頭已經破了皮,但是,男人卻更用力了。
男人膝下有黃金,但是,爲了兒子,他情願彎膝換黃金。二十萬的醫療費用對於他這個靠手藝混活的人來說,那就是一筆天文數字!妻子聽到這個噩耗,現在還昏迷不醒,他只有用這種最爲原始的方式來博取衆人的同情。
醫生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一個星期之內還不做手術,那麼小孩子的生命就保不住了。但是,二十萬!靠磕頭,怎麼可能!
“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男人的聲音裡含着悲傷,小孩子睜開了眼睛,一臉虛弱,
“真可憐!”
“是啊,造孽啊!”
“我給了十塊錢,今天出來忘記帶錢了!”
“我也給了二十!不過,哎——沒用!”
人羣裡突然一陣騷亂,一個男人削尖了腦袋,終於擠了進來,他蹲了下來,細細把男人面前的紙張看了一下,然後伸出手,一探孩子的脈搏,不時,“尿毒症,要換腎!”
男人眼睛一亮,連忙點頭,“是,是,是!”
“腎源找到沒有?”
男人一把抓住了胸口,“我的可以,別說腎,我的命都可以,只要我兒子能活下去!”
顧天緩緩地站了起來,面向衆人,“雷丁森杰特們,我覺得你們都上當了!”
顧天一句話讓衆人的眉頭同時一皺,我們上什麼當,我們又沒有尿毒症!
顧天一指男人,“這種有病無錢醫的事情發生得還少嗎?只要出現這種事,都是要大家獻愛心,捐款,你,那位記者同僚,不要走,鏡頭朝向我,對!”
韓靜撇了撇嘴,顧天一個電話把她從牀上拉起來的!爲的,竟然是這種事!倒不是韓靜沒有愛心,但是,沒錢醫治的人多了去了,顧天你今天能管,明天能幫,後天呢,外後天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天天能管能幫嗎?
馮雨欣也不明白顧天爲什麼要出這個頭,這種事確實管也管不過來。
“這種的問題根源是什麼?大家想一想!是什麼?是醫院收費太他嗎貴了,大家想想,你從娘肚子生下來,一路走來,有的在家還吃着火鍋,哎呀——!一不小心,腎衰了,一輩子的積蓄沒了,白奮鬥了,白拼搏了!大家擡頭看一看!”
顧天一指醫院大門口的紅十字架,“那是十字架嗎?那就是絞刑架!不瞞大家,貧僧,不,貧道原本就是幹醫生這行的,因爲受不了這裡面的黑暗,貧道不幹了,棄刀從商,不要誤會,是手術刀!你們知不知道做一場腎衰竭手術真正的成本是多少?”
衆人搖頭,這時,人羣越聚越大,越來越多,
顧天伸出了兩根手指,“兩萬,算是電費,水費,消毒費,人工費,這個數字撐了頂了,兩萬啊,他們敢要二十萬,這還是預付!指不定他們手一抖,多出幾根手指出來!那就是二十出頭了!”
“獻愛心,捐款!這些確實有用!但是,我們的醫院少賺錢,少收黑心錢,多辦點實事,這纔是最有用的!”
顧天身子一躍,站上了花壇,振臂一呼,“公民們,國民們,兄弟們,姐妹們,你們不能再被欺壓了,你們想想,一個小小的感冒,輸液,打針,幾百大洋沒了!不是物價太高,而是他們的心太黑!醫改,醫改,改了N年了,改變了什麼沒有?天底下只有三種消費不能打折,第一學費,第二律師費,第三~~~~~就是這醫藥費了!”
“今天,跪在這裡的是他,那麼明天,跪在這裡的就可能是你!根除這種現象靠誰都靠不住,只有靠我們自己!”
馮雨欣嘴角一彎,接着在人羣裡大喊道,“那你說,我們怎麼做?”
顧天暗自叫好,接着一指醫院大樓,“把他們院長揪出來,質問質問,是人重要,還是錢重要,是良心重要,還是利益重要!”
“好!”
人羣在顧天的帶領下衝進了醫院大門,醫院保安想去阻攔,但是被隊長一聲暴喝,退了回來,看來,這隊長也是醫院高價收費的受害者啊!
不公道的地方就會有反抗,魯迅說得對,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華夏人缺的只是一個能起頭的人!抗日是這樣,打倒四人幫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很顯然,顧天充當了這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