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媽!您老有心事?”
段天涯晃過神色,他第一眼,就是發現了他親愛的林一娘正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好像,在段天涯的印象中,林一娘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吧?
“哎!我能有什麼心事呀!不過是人老了,見着你一天天的長大成人,容易懷舊了吧!”林一娘不自然的聳動肩膀,掩飾着道。
對於段天涯給她個“二媽”的稱呼,她從開始的決然拒絕,到現在的安然接受,其實,這或許是自己的心態也是跟着發生了轉變。
“呵呵!還說沒有?你看看你,連眉目都是皺起來了!說吧!我或許是可以替你分擔些哦!你是該相信我的。”段天涯似笑非笑的神態,他的眼睛,是緊緊的盯在林一孃的臉上。
隨即,林一娘神色不由得是一晃,她的神色,是有些緊張。但見她是左顧右盼,好像她是在排查着外人在門外偷聽的可能。段天涯是瞧着好奇,但他在好奇的同時過後,他立即是發現,林一孃的面態神色是沉了下來。段天涯從那一刻終於是知道,林一娘真的是有事!或許,待在這一刻,她正要告訴他某一事的真相,而且,形式應該是很嚴重。
“天涯,我今天的確是要一件事情有告訴你!但是,在你聽完了這事以後,你給二媽保證,千萬要忍得住氣,莫要激動,你能保證麼?”林一孃的眼睛,是嚴肅的,又是飽含這深深的顧慮之色。
段天涯雖然是不知道林一娘所說的嚴重,究竟是嚴重到什麼程度,但是,段天涯還是重重的點了頭道:“二媽!你是看着我長大的,我的爲人,你最是清楚不過了。所以,你可以放心的說出來,究竟是什麼事情?既然能讓你二媽如此的小心翼翼?言語左顧右盼的呢?”
“唉!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來,我壓抑的過着這非人的日子。你是不知道,其實,我和你孃親雨柔,我們彼此是很好的姐妹,若是當年不發生那一件事情,或許,你孃親就不會無端的死於非命。是你孃親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你的一命。所以,天涯,你這一輩子,無論以後是怎麼樣的發達,可千萬要記着你孃親的好!莫要把孃親給忘記了,知道麼?”
“二媽!難道你今天就是要跟我說這事情麼?”段天涯雖然是有些驚訝,原來,林一娘既然是自己孃親的閨中密友,是有點出乎意料。但是,段天涯是不解,這不外乎是人之長情的小事,又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不至於弄得是那麼的懸乎吧?
“當然不是!”林一娘立即是否定了段天涯的猜測,“有些事情,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說,到了適當的時候,我會完完全全的將一切都告訴你。二媽是知道,你在心裡對段家的仇恨,是根深蒂固的。但是,你聽二媽一句勸,畢竟,老爺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的羽毛尚未豐滿,而且你也是沒有實力來與段家抗衡,所以……”
“二媽!說重點!”段天涯隨即是掐斷了林一孃的話語,他面色如常,不喜,不悲,似乎是沒有一點情緒的波動。
“唉!你這孩子!”林一娘輕輕的搖了頭,接着是繼續說道:“我之前是欺騙了你,說你孃親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其實……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這麼說來,我的孃親並不是孤兒?那麼我……”
“不錯!雨柔的父母親都是健在!不過他們現在……”
“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段天涯甚是激動的模樣,一把揪住了林一娘,他這一舉動,着實是把林一娘給嚇了一大跳。林一娘是明白的段天涯的心情。在段家,段天涯是沒有什麼地位,身份可言,他的親人,幾乎是沒有,出了自己以外,就是常叔的兒子阿光最爲親密。現在,得知親外公,親外婆尚是在世的消息,能不激動麼?
林一娘輕輕的掙脫了段天涯的搖擺,點了頭:“你姥爺住院了!而且……似乎是病得很嚴重。”
聞言,段天涯非得面色忽然是一沉:“原來是這樣的!二媽!我現在就只想問你一句,若不是我姥爺住院了,你是不是就要瞞着我一輩子呢?”
“天涯!你冷靜些!你誤會你二媽了!”
一五十上下的男子,驀然從他們的背後無聲息的冒了出來,就像是幽靈一樣,沒有任何的先兆。這是一個精明的男子,他雖然是上了一定的年紀,但是從他魁梧的身材是可以看得出來,其實,他的精力,是充沛的。若不是如此,他又怎麼能在段家的主管位置上決然不到呢?
其一玩的是手段;其二是揣摩心態,其三是八面玲瓏,獨善其身。別人能在第一時間想到的,你就要在第一的前0.1秒前想到。站得高,就要看得遠。這就是常叔在段家秉着的原則,所以,在段家,他是深得段武生的重視,一直以來,常叔都是段武生生意上的第一把手。
“常叔!你怎麼也來了?”林一娘吶吶道,她淺淺一笑,向常叔展露了一個會意的笑容,很是溫馨。但是,偶爾在旁人看來,就會覺得好像是兩人很曖昧,郎妾情有意。
“我來,也是有些事要找少……哦,天涯談一談!或許,有些事情,應該是讓他明白了!”常叔是目光灼灼的撇了段天涯一眼,繼而,他的目光,是隨意的落在了屋子的窗戶上。
段天涯是保持了沉默,然則,其實他的內心,是激動無比。他還有親外公,親外婆。這可是他人生中最寶貴的資產呢!他們長得什麼樣?是高?是矮?是胖?還是瘦的?痛失愛女的他們,往後所過的生活,應該是很痛苦的吧?在段家飽受白眼的他,最是渴望能有意份親情的呵護。起碼,在他奮鬥的目標前提下,心能有所倚靠。
此時時刻,段天涯有股暴躁的衝動,他馬上要去探望他們二老。這個慾念,是非常的強烈。他記得當年,也就是在段天涯十五歲那年,陰差陽錯的到了段家廢棄不用的地下室,他是意外的發現了一本殘缺不全的“忍者之術”。
書上面的字體,工整的人工手抄字跡,可以看得出來,書上所記載的是一些零碎的打抖招式。那些招式,很是前衛,而且,招式上的用劍之道,更是毒辣,招招可以在瞬間叫人斃命。恍然間,段天涯纔是明白,他手上的那一本殘缺不全的破書,乃是東瀛國的現代格鬥秘籍。既然是被段天涯誤打誤撞撿到了,或許,這是上天在冥冥中註定好的,讓這一個落括少年,成就一番霸業吧!
段家的打手,段天涯是見識過,尤其是段武生身邊的兩大打手,他們的身手,更加是深不可測。其餘的幾個護院打手,同時,他們的身手亦是不凡。在段家,有着他們自創武功一派。如此一個名門家族,乃是家大,業大,若不是有一定**的根基,又是怎麼能遙遙領先其他的三大家族呢!
當然,除去這一點之外,段天涯是能明白,段武生的身手,或許更是高深莫測,不過他本人是掩飾得天衣無縫的滴水不漏罷了。段天涯曾是記得,段武生處決的那一個傭人,其懲罰的手段,是極其的殘忍。揮刀斬下,段武生的眉目不曾眨一下。面對着那血淋淋漓傭人的哀嚎嗆叫,冷冷的不爲所動。
那樣的心態,那樣的手段,那樣的定力,若段武生不是一個冷血,絕情的人,根本是無法做到無動於衷。一旦是回想到那一幕血腥,段天涯依舊是能感受到渾身伶伶的顫動。
段家的威武館,段天涯同樣是沒有資格踏進去半步。在他十歲之前,他曾經是非常的羨慕段家的旁系兄弟姐妹,他們每一個人,同樣是能受到段武生的一視同仁,接受着威武館中三名武師得指導,練就着段氏的絕學-半傷拳法。
“半傷拳法”一共有十套式打法,在每一套拳法中,又是細分出二十支拳路,掌法。“半傷拳法”幾乎就是段氏家族的拳法代表之作。它的每一招,每一式,是精妙絕倫。因爲“半傷拳法”是以攻爲主,視受爲主要目標,一擊即中,而且,它的招式,是精湛,往往最簡單的一招,使出的同時,在外人看來,是極其的平常不過。可是,一旦武術中的行家,隨即是面色鉅變。
那樣看似簡單的一招式,實則在使出後,它在途中可謂是千變萬化中轉化。它下手的目標,通常是人體中最容易致命,受傷的地方這手。比如,人的頭部,眼睛,耳朵,後腦勺,百匯穴,天鼎穴,風池,天府等穴位。若是被一擊即中,輕傷是倒地,重則乃是斃命。
“半傷拳法”的厲害之處,並不是在其招式上的千變萬化,而是它攻受結合,對於敵人,攻擊的是最準確的要害,退而反守,演變爲受是主體,無形網結成自護,攻受兼併,奈何是敵人無從下手,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所以,段天涯在段家的存在,似乎是成了一個他人嬉笑的抓弄對象。起碼在段天涯十歲之前,在他的身上,永遠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體無完膚。對於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廢物,段家旁姓的族人,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他們凌辱段天涯的手段,每天都是一個新花樣,層出不窮,甚至是讓十歲的段天涯防不勝防。十歲之前的段天涯,他是活得連一隻狗都不如,每一天是在奄奄一息,苟延饞喘中度過那黑暗的童年。
他要報復!他要報復段家的每一個人!曾經欺負過他的每一個人中,即使是他們完全的化爲了灰燼,段天涯曾是說,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在醞釀,他在成長,總有一天,他要讓所有欺負過他的人,橫躺在地上,讓他踐踏這他們那曾經高貴的頭顱,接受着他的藐視,唾棄,高高在上。
那一天,總會到來的,段天涯他是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