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着說:“騙鬼呢?”
“真的,我騙你幹嘛。”
“不說實話是吧,那我走了。”果果剛轉身,我急忙叫住說:“好好好,告訴你,兵哥出車禍了,滿意了?”
大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我,果果轉過身,大順的表情秒變苦澀,還配合的點了點頭。
我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我不是怕你又亂想,以爲我們幹嘛去呢,不跟你多說了,我得趕緊去看看兵哥怎麼樣了。”
我說完拉着大順就往外走,果果叫道:“高明輝。”
“幹嘛?”
“真的假的?”
“真的,我瘋了還是我有病,沒事我們請假,還詛咒兵哥出車禍。”我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那你去吧。”
“走了。”
出了學校,坐上了一輛“蹦蹦”大順喘了口氣說:“你是有病,兵哥要知道你這麼詛咒他,他得跟你玩命。”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在說了,兵哥那麼大氣的人,怎麼會跟我計較呢,對不對?”我賤笑着說。
來到郵局,跟兵哥匯合到一處,我看着兵哥手裡的拎着黑色袋子說:“買好了?”
“買好了,你小子到底有什麼陰謀?”兵哥錘了我一拳說。
“這不快過年了嗎,提前給他慶賀慶賀。”我嬉笑着繼續道:“計劃是這樣的,一會兒我先去,把這個信紙在他的後座上。”
“寫的什麼啊?”兵哥問。
“心裡戰術,就一句話:路上有驚喜。”我說。
“你這樣會不會暴露?”大順問。
我搖了搖頭說:“不會暴露,這隻會讓他提心吊膽,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如果他不心虛就沒什麼好怕的,如果他心虛,就這一句話,這一路絕對夠他受的,兵哥,那段適合伏擊的路離這遠嗎?”
“不遠,打個車三五分鐘就到,是條小路,四通八達的。”
“好,以我的分析,不管劉剛怎麼想,他都有兩條路可走,第一條心驚膽戰的走原路線,第二條,有可能換路線,如果換路線咱們就把鞭炮帶他家去放,給他的座駕來個鞭炮齊鳴。如果他走原路,咱們就提前伏擊好,嚇他個魂飛魄散。”我說完看着他們二人。
“不是,你們倆一臉懵逼是什麼意思?”
兵哥咧嘴一笑說:“小輝,你真是越來越賤了,纏起。”
“纏起。”大順附和道。
“對了,一會兒誰放炮啊?”兵哥問。
“當然是你倆了,要不我忽悠大順來幹嘛。”我撇撇嘴說。大順問:“你怎麼不親自放呢?”
我一臉不屑的說:“我不得在這裡給你們放哨嗎,他要是出來,我好盯着點,別有什麼意外。”
“也是。”大順說着,兵哥道:“要不我在這盯着吧,你去跟大順先去找好地方埋伏着。”
我一驚,機智的說:“我又不知道那條路在哪,兵哥,就你倆去吧,我在對面看着,給你們報信,然後我在做蹦蹦跟着。”
“行吧。”
好傢伙,差點露餡,看到他們倆終於妥協我鬆了口氣,不是我不去放,是我不敢放,從小可能是缺乏安全感,過年的時候別的小孩都去放煙花,放鞭炮,就我跟那看着也不放,我打心裡牴觸這玩意。
這要是被他們知道了,估計能笑話我一年,我可不想成爲他們茶餘飯後調劑的話題……
下午五點,斯文人渣剛按點下班,我躲在暗處觀察着,劉剛看了看車座後面的信紙,竟然隨手給扔了,然後打電話給兵哥他們,等到劉剛騎着自行車走遠,我才上了一輛蹦蹦跟了上去。
“大爺,先往前開。”
來到劉剛後面我說:“大爺,跟着這個男的。”
“小夥子,他是你什麼人啊?”
“他是別人給我媽介紹的對象,我從小被媽媽帶大,不想媽媽吃虧,想考驗一下他的人品,觀察觀察他。”
“原來是這樣,單親家庭啊,挺不容易的。”大爺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跟大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電話聊不成只能是短信了,隨着兵哥讓我注意的沿途路過的建築,我確定路線沒有錯,還是原路線。
一直來到兵哥說的那條小路,我給兵哥發了個準備的短信,然後看到劉剛拐進了衚衕,隨着一輛桑塔納在我們前面拐了進去。
“這村裡誰這麼有錢,竟然能買起桑塔納。”開蹦蹦的大爺唏噓的說道。
我也沒理會說:“大爺,我就在這下吧,給錢。”
下了‘蹦蹦’我快速跑到牆跟,往裡面看去,然後跟劉剛保持一大段距離慢慢的跟着,跟了不到一分鐘,只見那輛桑塔納突然加速,把劉剛擠到了牆根。
這衚衕的路本來就不多寬,劉剛停下貼着牆險些摔倒,嘴裡還罵了幾句,結果那桑塔納突然停了下來,從車裡面下來四個青年。
看他們的神情,走路的姿勢,還有臉上的煞氣,我斷定他們是職業的混混,有一個脖子右面露出了紋身,有一個臉上還有個小刀疤。
我慌慌張張的躲在一個衚衕的岔口後面,伸出頭看了眼,這時手機震動了,我收回身子接了電話。
“我擦,小輝,什麼情況?”
“我也不知道啊,純屬意外,可能這人渣還得罪過別人吧。”我有些懵圈的說。
兵哥樂了說:“這下有意思了,看來省咱們的事了。”
“看看再說。”
我正說着,就聽到從遠處傳來痛苦的吶喊聲,然後就是救命的聲音,我伸出頭看到四個青年把劉剛堵在牆跟拳打腳踢着,劉剛抱着頭喊着,眼鏡都掉在了地上,被一人一腳踩的粉碎。
當時的我確實很解氣,能叫上這些人,還是開桑塔納的,劉剛得罪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有那麼一瞬間我在想會不會是許阿姨,隨後我就否定了,許阿姨都四十多了,本份的生意人也不應該跟這些人打交道。
我心裡更加確定是劉剛得罪了另外一個他惹不起的人。
整個毆打的過程也就兩三分鐘,然後我就看到一輛桑塔納從我身邊倒了出去,我並沒有在伸出頭,而是給兵哥打了電話,向另一個出口走去,兵哥
說的沒錯,這個村子還真是四通八達的,過了十多分鐘,我們纔在大路匯合。
我們看着手裡的鞭炮,無奈的笑了笑,兵哥說:“得,看來用不上了,拿回去過年放。”
“我擦,你現在都這麼會過日子了。”大順說。
“得,也快到放學點了,哥幾個聚聚啊?小輝,叫上果果,不是我說你,你倆這進展也太慢了點。”
我聽完心裡一虛說:“那個,那什麼,今天就算了吧,這馬上也期末了,我得回去複習。”
大順看着我微微一笑,說:“那個兵哥,是這麼回事,我們來的時候啊。”
“我們來的時候跟班主任請的假比較短,現在已經超時了,下次吧,下次吧。”我急忙打斷大順的話。
“行,反正也要放寒假了,有的是機會,走吧。”
第二天晨讀。
楊振亞過來找我說:“高明輝,你是不是找人了?”
“找什麼人?”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昨天,劉剛被打了,是不是你找的人啊?”楊振亞唯唯諾諾的問。
“你憑什麼說是我啊?”我問。
“你昨天下午請假了,如果不是你,這也太巧了,你請假幹嘛去了?”
我無奈的笑了笑說:“不是,楊振亞,我自問我高明輝沒有欺負過你把,你摸着良心想想,咱們班同學我欺負過誰,反倒是以前,你們對我指手畫腳的吧,你裝出這麼一副害怕的樣子什麼意思?”
“沒有,你誤會了。”
“我告訴你楊振亞,你去跟那個人渣說,他被打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還是讓他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不該惹的人。”我不爽的說。
“哦。”
“還有,告訴他,別在找我媽麻煩,否則,我也會報復的。”
楊振亞點點頭,唯唯諾諾的走了,我心裡真的很不爽,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好像我欺負了他一樣,老子當時被打成那個熊樣,也沒像他這樣。
沒幾天,期末考試結束了,在鵝毛大雪之後,天空在還飄着細細的雪花,拉着一幕令人興奮的雪簾。
那是1996年的第一場雪,眼睛所能看的地方,都鋪上了一層純白色的地毯,房頂上,樹梢上,還有那曾經騎過卻又變的陌生的自行車上……
考試結束的那一瞬間,整個學校都沸騰了,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打起了雪仗,亂成一團。
那天在我的周圍,始終有兩個身影在晃動,一個是果果,一個是寧夏!
雖近在咫尺,卻遠在天邊,寧夏幾次從我身邊擦身而過,我都不經意的回眸,看着她的笑容,聽着她的笑聲,好像她從未在我的生活中帶起一絲塵埃,她還是她,那個即便是在大雪紛飛的冬天,也能把你暖化的寧夏。
果果很在意,因爲她打我的雪球,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狠,在我們都玩累了,準備去聚餐的時候,果果又團了一個大雪球,抱着跑向我來到近前猛然一跳,我雙手接住,她跳進了我的懷裡,將大雪球卡在我的後背,衝着我的耳畔說:“你們已經結束了,我不許你在想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