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杜峰坐在出租房的陽臺上。
清冷的夜空似乎今夜有雨水降落,杜峰看着天空那有些晦暗不明的星斗,北斗七星彎彎的斗柄指向西南方向,時處二十四節氣的處暑。
杜峰走進屋子,恭恭敬敬的取出一個用紅色絲綢包裹的藥丸。
慢慢打開,說是藥丸不過只是肉眼可見的一小點。
要知道這是將一粒藥丸分成了二十四份,如今剩下的乃是最後一份。
一年前,自己剛從秦嶺深處狼狽逃出,那個時候的自己已經奄奄一息,油盡燈枯。甚至杜峰以爲自己就會這樣死在莽莽大山之中,可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他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卻是在一個古老破舊的木亭之中。
當時的他躺在亭中,入眼處還站着一個人,這個人身材幹瘦,穿着一身長袍,鬍鬚蒼白,滿頭的白髮。
老人轉身,當時的杜峰看不清他的臉,只說與他有緣,便賜他一枚藥丸。
還說藥丸分二十四次,按照二十四節氣到來當日的夜裡和無根水服下。
如果一年之後,身體恢復,可進入終南山,自會相見!
當時杜峰吃下藥丸二十四分之一當即心緒穩定,恢復最基本的行動能力,當時杜峰走出那片大山的時候,山中陰氣很重,還能隨處可見地上和枯葉上滿是露珠,時值白露!
這兩日杜峰早已準備好了無根水,此刻並未有任何的猶豫,將最後一小塊藥丸和着無根水服下。
當即感覺到一股清涼之氣進入自己的身體,原本身體之中還有多處創傷,但這一次完全的恢復,頭腦也是清明瞭不少,許多之前忘記的知識也在這一刻記憶清晰。
緊握雙拳,杜峰感覺那久違的力量又一次完全的恢復了過來。
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幾個小時,等到藥力完全的融入身體之後,杜峰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渾身已經被汗水徹底的浸泡了一遍,同時也有着一股股的惡臭隨着汗水排除身體,淤血雜質此刻完全的附着在的皮膚上。
起身洗了澡之後,頓感覺一身輕鬆。
杜峰握了握拳頭,隨手揮舞了兩拳,虎虎生風。看來在秦嶺腹地遇到的那神秘老人,是一位真正的絕世高人,之所以這一年來杜峰都住在終南山之上,就是爲了想要再一次遇到這個老人,卻再也沒有遇到。
不過這一年裡,杜峰倒是想通撤了許多的事情。
現在迴歸都市也並不是什麼壞事,原本自己在部隊的生活就與現實生活太脫節了。正如首長所說的,和自己同齡的人現在都正在讀書呢。
讀大學,杜峰之前從來都沒有想過,也許這一次的重生,就是讓自己體會一下正常人的生活。
挺好的……
躺在牀上,杜峰很快入夢。
他又一次來到了那麼夢裡,終南山上,有着亭臺樓閣,山間霧氣濛濛,清泉石上流。
老人看着他微笑,卻是並不言語。
這一年來老人說過的幾句話,杜峰不知道在腦子裡回憶了多少遍,等到今日這一粒藥丸服用完了,自己身體真正的恢復了他才明白當初老人離開時候所說的那句話的深意。
“自己一生只收過兩個徒弟,越人已去,望你保重!”
越人之前杜峰一直沒想起是誰,可在今日身體恢復的那一刻,他便想到了古時的秦越人。
豁然之間睜開雙眼,杜峰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原來老神仙所說的緣是醫道。”
窗外電閃雷鳴,一場秋雨來臨了。
杜峰的心中卻是突然之間有了接下來要走的路。
……
第二天,杜峰剛一起牀便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之前在蜀川第一人民醫院的副院長方同生打來的。
“先生,你現在有空嗎?”
聲音很是客氣。
“方醫生,陳阿姨情況怎麼樣?”
杜峰這幾天其實一直擔心隊長母親陳雪蓮的病情,但因爲自己身體的情況所以並沒有去看。不過這個時候的杜峰身體已經恢復,所以杜峰準備去醫院一趟。
“陳雪蓮女士已經完全好了,並且昨天下午便已經出院了。”
“出院了?”
“是的,原本陳雪蓮女士醒來的時候我就要給你打電話的,但是被她阻止了,她說……暫時不想見你,我……”
方同生說話的時候有些緊張。
生怕惹得杜峰的不悅,畢竟他可是有着重要的事情要求着杜峰。
“沒事,我知道了!”
“那個,杜先生,我……”
“方醫生,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杜峰聽得出來這個蜀川第一人民醫院的副院長似乎有着什麼難言之隱。
“那個,杜先生,我這裡有一個病人,希望你能出手。”
“等過段時間吧,我暫時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好,好,那我等你電話。”
方同生對於杜峰的沒有拒絕的其實十分的高興,在他眼裡這樣的人一般是不會出手的,畢竟這些人可都是國家的精英,但病人可是一個身份地位都很重要的老爺子的孫女,他不得不如此的謙恭的開口。
好在杜峰並沒有直接拒絕他。
杜峰掛了電話,揉了揉太陽穴。這些年杜峰一直都在部隊之中,每天除了執行任務便是訓練,打打殺殺的過了七八年,現在的杜峰突然一身輕鬆,決心好好去上上大學,順便讓自己更好的融入社會。
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能爲國家盡一份自己的力量。
看了一眼自己這個雜亂的出租屋,杜峰便有些頭疼,當即起身出門,準備出去看看現在社會的人和事,順便買點生活用品,畢竟自己現在要在蓉城紮根住下來,還有幾天就開學了,杜峰要儘快的適應一下自己這個年齡人的生活狀態。
讓杜峰有些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杜峰一出出租屋,就感覺有人盯上了自己。
軍人的敏感和直覺讓杜峰瞬間警惕起來。
在距離杜峰出租車不遠處的一輛的麪包車裡,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當即拿起了手機快速的撥打了一個號碼。
“虎哥,這小子終於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