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佔元看着街對面的公寓大門,頭上“馬尼斯公園酒吧”的燈光早早的就在閃爍,他剛從裡面出來,大致的打聽了一下這位從沒出現在警察視線裡的,隱居在鬧市中心的“江湖大佬”。
那個酒保基尼,好像和大佬的家人很熟悉,李佔元低頭看了看酒保提供的名片,這下很多事情都解釋的通了,沒想到老人家的侄子還是個偵探,原來最近聲名鵲起的“俠探瑪索”背後站着致公堂,難怪不聲不響的卻這麼給力。
在門口的接待員蒂芙尼的疑惑目光下,李佔元施施然的邁進了電梯,他很理解接待員的想法,警察就像是夜貓子,只要上門,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都不會有好事。
禮貌的敲門之後,李佔元禮貌的等待屋內的人來開門,也許北美鷹這邊的風俗是隻要喊了請進,你推門進屋是沒事的,但是他要擺放的畢竟是個年紀大的炎黃老人,還是按照國內的規矩來的好。
“你好,歡迎拜訪……”,開門的是個雲鬢美人,一身古典式的上紅下黑的炎黃裙裾美得讓人窒息,但是這絕對不是李元佔目瞪口呆的原因。
“蔣小姐?天吶,你怎麼在這兒?這裡是……”
蔣書雁很顯然的也非常驚訝,她是接了嚴正信的電話才專門趕回來的,說是有一個對tpe的事業很有幫助的人要來拜訪,怎麼會是李元佔?這位李警官在這半個多月彼此打的交道可不少。
“李警官,快請進,家嚴說今日有客人來,沒想到是你,這可真讓人意外啊。”
蔣書雁連忙把門大開,擡手做了個請進的手勢,然後就走在前面帶路。
“我是真的驚訝纔對,這麼說令尊就是嚴老先生?這可真的太意外了,那麼說起來‘俠探瑪索’……”
李佔元的驚訝不是假的,畢竟按照傳統來說,嚴老先生的女兒姓蔣,這裡面讓人遐想的東西太多了,這對一向注重名聲的炎黃人可是個很沉重的包袱。
“當年北美反炎黃勢力橫掃南北,我父親又加入了致公堂,爲了安全起見,就和時值有孕的母親離了婚,又把母親送回國,他則出家當了道士。直到我長大,學業小有所成到北美鷹來進修,纔有機會見到他,也因此我一直是從母姓的。”
“瑪索是我的表弟,這孩子從小就是個頑皮鬼,長大了偏又義氣,年前在家鄉見義勇爲,失手傷了人,就到這邊找我來了。tpe也是因此才成立的,他從小雞鳴狗盜慣了,在這方面還真有些天賦,沒想到遇到了好機會,竟然一舉成名了,實在是讓人惶恐。”
蔣書雁引着李佔元坐下,將準備好的茶水奉上,便坐在了對面。
“哎呀,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關係。早知道我就直接找你了,我還專門去本地的致公堂拜會了小老幺遞了帖子纔過來的,其實只是很小的事,單純有些古法修行上的問題,想向前輩請教而已。”
李佔元連忙欠身雙手接過茶杯,喝口茶讚歎幾句之後,解釋了自己的來意。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轅門傳信過來的時候許是有些誤會,我父親還特意吩咐我要衣冠服章,看起來是誤會你是代表官面要和致公堂講話了——你也應該也聽說了,最近霓虹的手合會全面登陸新約克城,他們不敢找白人的麻煩,就來挑戰致公堂,鬧的很不像話。”
“看來確實是誤會了,不過沒關係,同事們一向更喜歡和炎黃裔合作,因爲我們更勤奮,更安靜——整個新約克州就沒有比炎黃裔更老實的團體了。”
李元佔也苦笑了起來,他是二代移民,在北美鷹太久了,這些儀軌早就忘的差不多了,這次可真是鬧了個大烏龍了,要是自己應對不好,只怕是難以交代。
“李警官人中俊彥,這點小小誤會想是無妨,不過還是要給警官提個醒,手合會在亞洲也是數得着的殺手組織,一向以人多勢衆,正面硬襲爲招牌,而且還提供訓練的外包服務,要是他們在新約克城站穩了腳跟,這新約克城再想平靜,那就真的只能靠想了。”
很久沒說普通話,蔣書雁忍不住多說了些,她和李佔元最近打過多次交道,知道對方也是個有野心的人物,可惜膚色鬥爭使得他的進步空間多次被壓縮,不過以對方的能力,爬上去只是時間問題。
李元佔沉默了很久,不知在想些什麼,不過還是用口音很重的普通話回答了蔣書雁。
“就像我說的,上層對霓虹極道很不滿意,他們總是很虛僞,實際上倨傲的令人反胃,做事不懂得懷柔,一味的硬槍硬馬,又總是慾壑難填,不肯安分守己,總是給地方上帶來很多的摩擦。”
“這些日子主要是巴菲門特在街頭的活動牽制了大量的警力,有組織犯罪調查科的麥爾肯警官你也見過幾次,他現在也是叫苦連連。這次拜訪嚴老先生,也是爲了巴菲門特的事。”
作爲喬治最信任的下屬之一,他當然知道這個爺爺死在中途島的副局長對待霓虹人是什麼態度,所以他就直接的狐假虎威,暗示蔣書雁“懷柔”“安分守己”,會是得到警察支持的關鍵。
“巴菲門特?我也聽說過這個傳說,實際上我們得感謝他,因爲手合會似乎和皮拉特家族達成了什麼協議,不過他在四十三號碼頭的行動不但打亂了皮拉特家的行動,也讓手合會對皮拉特家的實力產生了懷疑,所以最近他們沒再做一些駭人聽聞的事。”
“就連我們新成立的tpe,不也是接了這個事件的東風嗎?這個人不是在和犯罪作鬥爭?這要是在國內,也是大俠一流了,現在百姓也是稱讚居多,警官對他有什麼想法嗎?”
蔣書雁雖然不能確定,但是她猜測巴菲門特和章晉陽是有關係的,所以不自覺的就要關心一下警察的動向——她當然知道北美鷹對這種人的態度,那就是:你在幹對的事,但你不是對的人,也不是在對的人的命令下乾的,那你就是危險分子,要先除之而後快。
“唔哦,其實我個人和很多同事對這個人的想法很複雜,他的確做了很多事,讓我們的壓力小了不少,真正頭疼的是fbi。現在他只是在街上搞一搞搶劫的小混混,雖然動輒致殘這一點值得商榷,不過我相信他遲早會和那些真正的地下家族對上的。”
“我們現在主要還是要給媒體和上面一個交代,這個人很謹慎,動作也很快,經驗正在一步一步提升,我相信很快市民們就不會聽到他的消息了,因爲他的目標不再是普通百姓能夠接觸到的了,那時他將真正的成爲都市傳說。”
李佔元對能否抓捕巴菲門特持悲觀態度,這不是一件短期內能辦到的事,需要長期的保持關注,這個觀點他誰也沒和誰說——就像安德里婭說的,這事兒應該fbi去操心,他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就像是懲罰者弗蘭克?聽說他和很多探長都是朋友,fbi裡也是故舊遍地。”,蔣書雁明白了李警官的想法,那麼這一次談話的重點,就不會再是他原來的目的了,李佔元這個人的潛力很大,不是沒有機會的。
“沒錯,到那個時候,就算他沒有朋友,我們也不會找他的麻煩,因爲他能做到我們中大部分人想做而沒有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