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陣機械運轉聲,子彈雨總算是停了,章晉陽從電梯頂上一折腰翻了出來,在空中一挺身,直直的下落,雙腳重重的踏在門外一個移動式機械警戒哨衛的頭上,把這個銀閃閃的機槍塔踩成了碎片。
他在雷達早就看到了這個東西,因爲不想暴露如意肌,就採用了技術一點的手段,看起來像是一個普通的地球特工——除了體重大了一點。
踩碎了機械哨塔,章晉陽環顧周圍的環境,這裡一片煞白,有很多的辦公桌在空曠大廳裡排列整齊,還有幾條看起來像是安檢通道的地方——統統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寂靜的異常。
“嘢,沒跟K要這裡的地形圖真是失策,讓我看看……還要坐一次電梯,那個古怪的傢伙是誰?”
人在一片安靜的時候就會習慣性的自言自語,章晉陽也不免俗,他皺着眉頭掃描這裡的一切,這樣的機會可是很難得——所以塞琳娜的事不着急。
很快他就發現了好東西,雖然體積不小,但其實也不大,作爲收復空港的報酬很合適——那一看就不是MIB本來的東西,因爲有個看起來好醜的傢伙剛剛把它製造完,正在填充燃料。
電梯上的文字,章晉陽有點懵,不得已,他接通了自家的衛星,從上面下載了翻譯軟件(上次從Z手中勒索的),這才明白居然是宇宙通用文字:“居然不是全宇宙通用炎黃文,差評。”
即便如此還是試了兩次才找到正確的路,就算他有雷達面對不走常規(地球人的)的電梯也是一頭黑線。
走到這個形狀看起來像是眼鏡蛇頭似的銀色飛行器面前,章晉陽讚許的點了點頭:“真漂亮,單人飛行器,空間曲率引擎,我能看懂一多半,肯定有人能全看懂……要不要把構造圖賣給理查德呢?”
從他的身後突然冒出一個深沉的粗豪男聲:“你是誰?爲什麼不是J過來?”
章晉陽頭也不回:“J很忙,有個美女在等他,找他有事?抱歉不能代爲轉達——其實我想說J已死有事燒紙,但是估計你理解不了這句話的精髓。”
粗豪男聲大爲震驚:“什麼?J死了?塞琳娜說過要把他交給我的!”
“聽起來你很愛他,但是我認爲J一直是喜歡女人的,”,章晉陽留戀的看了一眼漂亮的小飛船,轉身面向來人,然後皺起了眉頭,有點嫌棄:
“我都有準備你的形象不好了,但是……作爲一個有着人類面孔的外星生物,你醜得還是超乎了我的想象——放棄吧,J的審美還算正常,你掰不彎他的。”
但是這個人罩在黑色的大斗篷裡,看起來比章晉陽還要高上一個頭的傢伙似乎處於一個混亂的狀態:“J死了?你說他死了?怎麼可能?那我做的這一切有什麼意義……我等了這麼久!”
章晉陽的臉有點有點僵硬:“真愛?所以我說你理解不了地球的幽默感,幽默感!你懂嗎?玩笑?笑話?讓人發笑的?你能聽懂哪一個?”
面前恍惚的高大丑男搖了搖海帶般的頭髮:“等等,你說你在開玩笑?J沒死?”
這個人是個坑坑窪窪的地中海,那頭海帶般的披肩發是酒紅色的,沿着太陽穴下緣帶着後腦海的一圈,一晃起來油膩膩的像發黴的紅油豆皮,章晉陽有點反胃:
“嘢,是啊,沒死,如果他知道你愛着他說不定就去死了……要我轉達你的愛意嗎?你可以寫封情書,我說不出口。”
但是醜男陷入了某種莫名的癲狂:“開玩笑!?你居然用這麼重要的事跟偉大的天才加瓦開玩笑?不可饒恕!”
章晉陽回頭看了看那臺個人飛行器,雖然不知道它能飛多遠,但是擁有空間遷躍能力是必然的:“啊,天才呢都有點不正常,從你不正常的程度來看,你確實是個偉大的天才。”
再把頭回過來的時候,高大偉大的天才加瓦已經把大斗篷褪去了——肩膀一鬆,斗篷就沿着他的身軀在重力的作用下滑落,如果是個美女的話,這會是讓人血脈賁張的一幕。
現在章晉陽也覺得血脈賁張,不過只有胃動脈:“你長得這麼醜,已經夠可以了,居然有四個?”
沒錯,加瓦不是一個人,酒紅色油膩膩的地中海,慘綠色如同蜥蜴的眼睛周圍都是紅紅的爛眼邊,坑坑窪窪的禿頭,長滿痤瘡瘢痕的臉,啦啦茬茬的同樣酒紅色連鬢鬍子,同樣相貌的他有四個,全都藏在那個大斗篷下面。
這些加瓦有着和正常人同樣大小的頭顱,身材四肢卻如同嬰兒,每個人都端坐在有着密密麻麻操作杆的反重力圓盤上,每個圓盤的四周飛舞着六支柔軟靈活的機械觸手。
雖然從雷達裡早就預見到了這幅場面,但是親眼看到的時候,章晉陽還是感到自己的胃一陣抽搐,不由得慶幸自己忘記了吃晚飯——自打能從粒子間吸收能量了之後,他除非是饞了,否則就不怎麼吃東西了。
一聲大喊——加瓦應該認爲自己是在怒吼,但是實在沒有什麼氣勢,一直僞裝成頭顱的那個圓盤沒動,躲在斗篷下的三個小加瓦操作着圓盤,互相掩護着揮舞圓盤下的觸手就衝了上來。
“啪——!”
四個圓盤都翻了車,加瓦們的眉心都出現了一個圓窟窿,整個後腦都被子彈劇烈的衝撞掀開,章晉陽晃了晃槍口,散去餘溫:“雜碎,爲什麼不用槍呢,還以爲塞琳娜的手下會是些什麼樣的強人,沒想到……好惡心。”
把槍塞回腋下,從後腰上拔出一個圓筒子,一側指在他看中的飛船下的地面上,一道拇指粗的紅光射了出來,拖着這道紅光圍着小飛船走了一圈,飛船下的地板被劃出了一個相當標準的圓,在重力的作用下,帶着飛船咣噹一聲巨響落在了下一層。
他在雷達裡看得清楚,下一層的牆外就是大街,雖然在牆上開幾個洞有點對不起Z,但是想來他不會那麼介意——反正哭窮就是沒錢,有錢也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