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蘭奇舔了舔嘴脣。他明白這些工科男一旦進入狀態就沒有什麼溝通可以講，好在他對鏡像空間的操縱純熟已極，完成菲茲的要求毫不費力，而有些事情他也很好奇：
“呃，那些儀器在空間內也能用嗎？即使它們有一部分在空間外面？”
菲茲擡頭迷茫的看着他：“不知道啊，這不是正在測試麼？”
“呃……”
斯特蘭奇碰了個軟釘子，而且看起來還不是人家故意的，只好訕訕的回過頭來找章晉陽，卻驚訝的發現章晉陽整飄在天上，蹲在那對着自己的腳下空氣戳戳點點。
斯特蘭奇眯着眼感覺了一下，隨即把眼睛都要瞪出來：“你是怎麼做到的？我沒感覺到空間有什麼變化，你什麼時候奪走了一部分控制權？”
章晉陽一敲腳下，彷彿踩着一個看不見的正在下降的臺子一樣，慢慢的落了下來：
“這空間還有控制權？上次和卡西利亞斯戰鬥的時候沒看到有。”
斯特蘭奇圍着他轉了一圈：“所以我纔對這個法術做出了一部分改變，讓空間和主人的聯繫更緊密……你沒發現這個？見鬼，我也沒發現有人觸動法術陷阱。”
章晉陽挑挑眉毛：“陷阱？陰險的法師……也許是我是用的不是法力的緣故？”
“不是法力……那是什麼？”，斯特蘭奇不斷地蹭着上脣小鬍子，陷入了沉思。
“呃……直覺？
（斯特蘭奇瞪着眼睛，一副你在逗我就死給你看的表情）
意志，應該是意志，我是個戰士，戰士的意志最堅定，也可以誕生精神力技能……呃，比如戰場直覺就近似於一種預言類法術……還有……我們能感覺到一定範圍內的敵人，如果專研的話，還能以一種脫離身體視角的方法‘看到’。”
斯特蘭奇眼神一凝：“靈視，這確實有可能產生操縱法術的效果……但是這和法術一點也不相干吧？你怎麼才能釋放……構建鏡像空間？”
章晉陽若有所思，他擡起一隻手，手掌上託着一個足球大小的水晶般的圓球，內裡紅光燦燦：“靠想的唄……不過好像有點問題。”
隨着他掌中的圓球成型，斯特蘭奇的臉有些扭曲，隨即一聲玉磬般的脆響，一陣雜音彷彿從天而降，籠罩了現場。
包括章晉陽在內的奧拉尼德斯衆人都蒙了，研究人員們大部分都懊惱的搖了搖頭，似乎在惋惜剛剛那靜怡的環境，不過搖過了頭就又打起精神來去看儀表。
菲茲拎着平板，頭髮亂糟糟的，領帶也偏到了一邊，從一邊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出什麼事了嗎？虛數空間好像崩潰了，沒有探測到排斥現象，空間泡一直很穩定……技術問題？”
斯特蘭奇點了點頭，對着章晉陽橫眉立目：“我沒說過鏡像空間內不能套嵌鏡像空間嗎？”
章晉陽很誠懇的點了點頭：“從來沒有……菲茲，你說這是虛數空間？可是虛數空間不是純數領域，沒有現實意義嗎？”
菲茲的眼睛亮的和燈泡一樣：“所以現在我們找到它的現實意義了……要是論文發表的話我在歷史上的地位將僅次於牛頓，說不定還會排在愛因斯坦前面。”
然後他就惆悵了：“然而這是一個秘密項目。”
章晉陽把晶瑩剔透如同淡紅色琉璃的球體舉在胸前雙掌之間，向外一張，淡淡的紅暈如風般吹過，環境雜音又被消除，一個新的鏡像空間被他建立了起來，不過：
“好像有哪裡不一樣？”
斯特蘭奇點了點頭，一指那些工作人員：“肯定不一樣，鏡像空間可沒有打雞血的效果，連我都受到了影響……而且我用法術居然無法找到這個空間的控制權。”
章晉陽看着工作人員突如其來的鬥志昂揚的樣子，章晉陽摩挲了幾下光頭：“好像有情緒在裡面……也許是以爲這個你纔不能奪取這個空間的控制權？”
斯特蘭奇沉着臉，雙手在胸前結了幾個指印，隨着指印的不斷變換，空間內的紅色越來越淡，章晉陽皺着眉頭仔細的感覺着，好像有什麼地方被改變了。
不過他意念一動，空間內的景色變幻，不只是仿如積木般的摺疊堆砌，甚至周圍的環境也變了，不再是測試地點，如同幻影般變成了一片沙漠，只不過有些細節還能看出問題來。
一團混亂的菲茲又跑來了：“一部分參數發生了偏移，前後兩個空間並不一樣，麻煩你們在做出變化之前告訴我們一聲好嗎？
我們現在需要第一個空間，可以嗎？”
章晉陽點點頭，打了個響指，一切都消失了，恢復了測試場地的原樣，原本並不在意的風聲，草葉之間的碰撞聲，甚至蟲爬蟻咬，蒼蠅振翅，這些從不被人在意的聲音瞬間充斥了所有人的耳朵。
又是一陣陣的嘆息聲，那種安靜的狀態對於這些搞科研的人簡直太有吸引力了，接連兩次交替，讓他們都有了些煩躁——剛剛的情緒調動可能也有點關係。
斯特蘭奇乖乖的又釋放了一次鏡像空間，這次不止菲茲帶着人仔細的探查，章晉陽也不斷地利用自己的手段對這裡的結構仔細的探索。
一開始章晉陽還擔心這是精神力量的產物，那樣的話想要實現他所說的，把戰鬥拉入虛擬戰場的想法就要失敗了——機器可沒有辦法產生精神力，而且他們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玄之又玄的精神裡到底是個什麼鬼。
到時候恐怕就要和卡瑪泰姬合作，製造能激發鏡像空間的法器，那可就不知道有沒有結果了。
現在菲茲篤定的認爲這裡是虛數空間，那麼他必然是有了一個方向，在其他地方不好說，但是在這個宇宙，只要有科研方向，就一定會有科研結果。
初始的鏡像空間的權限是開放的，只要有能力的人就可以對其產生影響，菲茲果然是個天才，在指揮斯特蘭奇這般那般的對空間做一頓細微操作之後，他現場製作出來的儀器已經能對這個架構好的鏡像空間做一些小小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