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天已經知道司徒宇是面冷心熱的性格,對司徒宇的威脅毫不在意,微笑着說道:“那我們就看看誰的命更硬!”
判官司徒宇沒有再繼續與林曉天交談。他在害怕,他怕繼續說下去,他內心的孤獨會爆發出來,會在心中認同林曉天這個兄弟。
踉蹌的站起身,判官司徒宇毫不客氣的騎上林曉天的摩托,消失在沙漠之中。
林曉天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正如和尚師父每次都能通過交手感受到他的內心變化一般,這一次交手,當匕首刺入判官司徒宇的身體時,林曉天清楚的感受到了判官司徒宇那顆悲傷、寂寞的內心。
“林曉天……”莫哈莫德走過來扶起林曉天,有些不解:“我不懂你們華國人的情感,敵人就是敵人,你爲什麼要放他活着離開?”
林曉天摟着莫哈莫德的肩膀,嘴角抽搐着露出一個笑意:“是的,你不懂。”
莫哈莫德先是苦笑着搖了搖頭,然後玩笑道:“如果他是一個女人,我會覺得是你愛上了她,捨不得殺她。可他是個男人,喔,林曉天,我沒有懷疑你的性取向……”
“莫哈莫德!你姥姥的!”林曉天被莫哈莫德逗笑,卻牽動了傷口,讓他痛苦與快樂交雜。
莫哈莫德不明白‘你姥姥的’是意思,但不妨礙他因爲林曉天齜牙咧嘴的模樣,而開懷大笑。
這時,血刀帶着幾名捍衛者匆匆趕來,見林曉天身上幾乎被鮮血染紅,都有些慌張。
林曉天笑着安慰道:“看着慘了點,但是我真沒事。”剛剛的三刀雖然流血比較多,但是都沒有傷到要害。
小心的將林曉天扶上車,血刀眼睛有些紅,哽咽着說道:“天哥,我想跟着你去華國,不想做近衛隊的隊長了。”幾次三番的看着自己保護的對象受傷、死亡,讓血刀感覺很窩囊。
林曉天拍了拍血刀的肩膀,說道:“不是你的錯,這次是我任性了。”
頓了頓,林曉天繼續說道:“不過你要是想去華國也行,那邊正好缺一個你這樣的猛將鎮場面。”
回頭看了一眼喪鬼的屍體,林曉天嘆息道:“好歹也是我們捍衛者的影衛首領,將遺體帶回捍衛者,埋在捍衛者總部,讓他繼續守望他熱愛了一生的捍衛者吧。”
無論喪鬼生前做的事情對與錯,他對捍衛者的熱愛和忠誠是毋庸置疑的,林曉天不能讓他的屍體就這樣被黃沙掩埋。
血刀點點頭,吩咐捍衛者的傭兵,將喪鬼幾人的屍體帶上了後面的汽車。
……
在捍衛者總部內,有一堵黑色的高牆,上滿鑲嵌了很多白色的星星,每一個星星下面都有着一個捍衛者傭兵的名字。
這裡是捍衛者犧牲者的紀念之牆,也是捍衛者傭兵的榮耀之牆。
每一個爲了團隊而死去的捍衛者,都將在這面牆上留下一顆星星和他的名字。
在榮耀之牆的左下角,很不起眼的位置,有幾千枚特殊的白色星星,說它們特殊,是因爲在星星的下面,都沒有名字。這是屬於影衛們的星星。
喪鬼曾經說過:影衛永遠隱藏在黑暗之中,生前不需要名字,死後也同樣不需要名字。
現在,在這影衛的星星羣中,多了屬於喪鬼和小鬼的兩顆,同樣沒有名字。
林曉天撫摸着影衛的星星,雖然每一顆星星都沒有名字,但是他卻可以清
楚的記得每一顆星星背後所代表的那個人。
生是捍衛者的人,死士捍衛者的魂。每一個捍衛者的犧牲者,都將靈魂灌注在這榮耀之牆,繼續守護着生前熱愛的團隊和兄弟。
“捍衛!”
林曉天手持自動步/槍,舉槍行禮,他身後,是捍衛者總部的所有成員,此時也紛紛舉槍。
砰!
齊刷刷的槍響,爲犧牲者送行。
“榮耀!”
林曉天聲音鏗鏘有力,可眼神中的悲傷和失落卻如何也掩飾不了。他再次舉槍時,身後的捍衛者傭兵也齊聲吶喊。
齊刷刷的槍聲再次響起。
看着那一顆顆代表着一個個捍衛者兄弟們逝去的生命的星星,林曉天在心中默唸:希望來世能夠再做兄弟。
許久過後,他緩緩轉過身,神色凝重的說道:“捍衛!榮耀!是捍衛者傭兵團的創立者們對犧牲們最後的致辭。但是今天,我想在這兩個詞後面,再加上一個,那就是兄弟!”
略微頓了頓了後,林曉天聲音異常的激昂:“有兄弟,纔有捍衛者!有兄弟,纔有榮耀!無論生或死,我們捍衛者傭兵永遠都是兄弟!”
“兄弟!”
所有捍衛者傭兵們再次舉槍。這次,他們心中除了悲傷,還多了一種熾熱的情感,那是一種叫做兄弟的情誼。
影衛的審查很快結束,被判官司徒宇誘惑和滲透的畢竟只是少數,大部分影衛對捍衛者的忠誠毋庸置疑。
甚至,大多數影衛對捍衛者的忠誠比普通捍衛者傭兵更高,因爲從加入影衛的那一刻起,他們的一生都只能行走在黑暗之中——沒有榮耀,沒有名字,只有默默地流血犧牲和很少人知道的殘酷付出。
林曉天相信,經過了判官司徒宇滲透、喪鬼小鬼戰死的動盪之後,影衛可以很好的融入捍衛者,而不再是各行其是的編外力量。讓這樣忠誠的力量獨立於捍衛者,是影衛的悲哀,更是捍衛者所有傭兵的悲哀。
林曉天將遠在迷笛國的子茶、美利堅的颶風調回了總部,與影衛的新任首領老鬼一起,組成了新的代/理掌控者團隊。
這次御靈被刺殺後造成領導層真空引起的漏洞,讓林曉天改變了先前只指定一位代/理掌控者的做法。當然,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御靈犧牲後,短時內,林曉天沒有找到與御靈一樣,可以單獨作爲代/理掌控者的接任者。
判官司徒宇的這次入侵,給捍衛者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但也讓捍衛者更有凝聚力,更加統一。
在林曉天的安排下,善後事宜有條不紊的進行,一直在捍衛者做客的莫哈莫德也提出要離開。
“莫哈莫德將軍,多謝你幾次的幫助!”林曉天擁抱莫哈莫德,真誠的感謝。
莫哈莫德笑着說道:“不用這麼客氣,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嘛!”
頓了頓,莫哈莫德充滿期待的說道:“林曉天,你在榮耀儀式上說的兄弟兩個字讓我深有感觸,我們頭巾教內部,也是以兄弟相稱。所以我希望以後,我們是兄弟!最好的兄弟!”
林曉天大笑着與莫哈莫德再次擁抱,開心的說道:“好,我們以後就是最好的兄弟!”
這一次的生死劫難,讓兩人的關係更加親密。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林曉天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對了,我記得好像有一個國際紅十字會的
醫療團隊去了頭巾宗教地區,現在還在嗎?”
莫哈莫德想了想,回憶道:“好像是有這樣一個團隊,不過在我來埃及之前,他們就已經離開了。”
林曉天心中砰然而動,已經太久沒有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女孩的消息了,現在醫療隊離開了,她是不是也回國了呢?
回憶陳恬柔美的笑臉,林曉天眼神有些迷離。
“哦,我的天啊!”莫哈莫德大驚小怪的叫嚷着:“我知道這個眼神。我的兄弟,你戀愛了!哦,天啊,我明白了,你愛的那個姑娘在紅十字會的醫療團隊中……”
林曉天老臉一紅,這個莫哈莫德不愧是玩弄人心的頭巾教首領,居然一句話就說破了自己的心思。
他惱羞成怒的踹了莫哈莫德一腳,恨聲道:“滾!你不是要回聖戰傭兵團嗎?還不快滾!”
莫哈莫德哈哈大笑,心滿意足的離開。
雖然他與林曉天做了很久的朋友,但是林曉天對他總是客客氣氣,雖然足夠尊重,但是總感覺不夠親密。現在林曉天又是踹腳,又是罵人,反而讓他覺得與林曉天真的是兄弟了。
處理完捍衛者的事情,林曉天踏上飛機,飛往華國明珠。
這次迴歸捍衛者總部,讓林曉天感觸頗深。
失去了最爲看好的兄弟御靈,讓他明白了人生無常,生命的脆弱;知曉了判官司徒宇叛逃背後的真相,又讓他感受到司徒宇對親情的執着與珍惜,讓他明白情感無價,不要等失去,再去懊惱和悔恨。
所以此刻,他急切的想要見到陳恬,這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孩。
彷彿是心有靈犀,林曉天剛剛下飛機,就收到了陳恬的短信,她將在八個小時之後,回到明珠。
林曉天欣喜若狂,在男人想念自己女孩的時候,就收到了女孩將要回來的信息,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讓男人興奮,心有靈犀也好,緣分也罷,林曉天只有一個想法,這個女孩就是他命中註定的女人。
此時的華國,已經是冰寒刺骨的冬季,明珠也遭遇了幾十年難得一遇的大雪,機場外,銀裝素裹,白雪將明珠變成了一個銀白色的夢幻世界。
望着飄飛的白雪,林曉天難以抑制興奮的心情,他想要給陳恬一個驚喜,一個讓她終生難忘的歡迎儀式。
看了看手錶,林曉天掏出電話,飛快的吩咐下去。
掛了電話,林曉天直接開車前往陳恬以前居住的小屋,其他事情可以找他人幫忙,但是這愛的巢穴,必要要親自佈置。
緊張的八個小時過去,林曉天再次開車來到明珠機場。
在車中,林曉天握着方向盤的手有些微微的發抖,這種期待和興奮是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在陳恬離開的時間裡,林曉天對她的思念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掌控第一傭兵團、坐擁千億資產的他,在想念陳恬的時候,就好像是一個懵懂初戀的少年一般。他曾無數次撥打那個已經成爲空號的陳恬國內手機號碼,也曾在夜裡獨自站在陳恬曾經居住的小屋外面,久久不回。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下意識的拿起手機,查看有沒有收到陳恬的信息,每當收到一條平安信息,他就會開心的像個孩子;每當知道陳恬與紅十字會要到戰火紛飛的地方支援,他就徹夜難眠。
也許,這就是愛,甜蜜着,也痛苦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