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誰是音樂人”節目將準時開始,而六點剛過,整個演播大廳裡就已經座無虛席。
這一場將由上場比賽晉級的十六名選手,決出最終的四強,而評選方法依舊是打分制,只不過在表演形式和評價手段上和上一場有所區別。
首先是表演形式,這一次的比賽每個選手都會多一名助演,和選手一同登臺。
爲了保證節目的質量,節目組特地在全國範圍內找了十六名很有實力的音樂人,和十六位參賽者兩兩搭配,進行了半個月的秘密訓練。
比賽時,兩位音樂人節目的編排,彼此的配合以及臨場發揮,都會對最終得分起到直接影響。
其次是評價手段,原先的四位評審、二十位大衆評審和五百名現場觀衆打分的制度依舊保留,只不過多了一個場外觀衆投票的環節。
簡單說就是選手錶演完節目後,除了由現場評審和觀衆打分外,還會增加場外觀衆的網絡投票通道,觀衆可以通過消耗粉絲值的方法爲自己喜歡的選手加分。
這不僅是一個吸攏金錢的手段,更是能夠讓選手的人氣得到進一步的增長,讓那些沒法到現場的人都能參與到節目中來。
本場比賽現場的主持和嘉賓都沒有變化,而觀衆在看過了上一場比賽之後,都有了自己的偶像,這一場進場時都帶着專門製作的熒光板和標語,有些還自發成立了一些小型的粉絲團體。
在這些團體中,林溪月的粉絲團人數無疑是最多的,大約接近一百人,而且聲勢也最爲浩大。
所有人都穿着統一的橫幅,拿着熒光棒、熒光板、小喇叭和橫幅,有些人甚至在臉上用油彩塗上了自己偶像的名字,以顯示自己的忠誠和狂熱。
看到這一幕,連主持人周濱都笑着感慨,自己當了十幾年的主持人都沒能聚集起這麼狂熱的粉絲團體,真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灘上。
七點整,節目正式開始,首先還是周濱上臺說幾句場面話並宣佈比賽規則,接下來則是張安安、王遠義、李嶠和何漫雪四位評審依次入場。
這些流程沒什麼意思,所以雖然其他粉絲反響熱烈,但是段凌飛卻提不起勁來,乾脆坐在位子上玩起手機來。
“段哥,怎麼這麼沒精打采的?”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同時段凌飛覺得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赫然回頭,發現柳炎夏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帶着帽子和墨鏡,打扮的好像特務一樣。
“你怎麼來了?”段凌飛有些詫異的問道:“還有,你這身行頭怎麼回事?”
“你也知道,這比賽是我們千河集團手下的輝煌傳媒承辦的,導演和組織者都認識我,所以得低調一點。”
“好吧。”段凌飛點了點頭,伸手在旁邊的位子上拍了拍,而柳炎夏也不客氣的坐了下來,順便跟胖子、瘦猴和馬大壯打了個招呼。
三個賤人頓時受寵若驚,胖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壓扁了的玉溪想要孝敬,被柳炎夏婉拒,後者隨手拿出一盒頂級的古巴雪茄,分給他們一人一根。
“段哥,上次的比賽視頻我看了,你在舞臺上大出風頭,一首《年華》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妹子啊。”柳炎夏一坐下,就拍了一記馬屁過來。
“一般般吧。”段凌飛笑道:“你今天來,不會是專門想來拍我馬屁的吧?”
“當然不是,我只是預感到今天說不定也會有好戲看,所以不想錯過而已。”柳炎夏一邊笑,一邊湊到段凌飛耳邊,說道:“那個林溪月是你朋友?”
“沒錯。”
“需不需要我去打個招呼,幫她內定個冠軍?”
“不必了,我想她更願意依靠自己的實力獲得成功。”
“那好吧。”柳炎夏撇了撇嘴,隨即又笑道:“蘇小喬、林溪月都是咱們學校女神級的人物,你居然一下子搞定了兩個,段哥你泡妞的本事真讓人佩服。”
“這個……浮雲,這都是浮雲而已。”段凌飛厚着臉皮將這句奉承話接了下來。
……
舞臺上,比賽已經正式開始,出場順序按照上一期的排名,由低到高先後出場。
王欣上一期是以第十六名的身份勉強擠進這一輪比賽的,因此排在第一個出場,而林溪月作爲上一輪比賽的冠軍,在這一場中將會最後一個登場。
“下面,我們有請選手王欣和她的助演爲我們帶來一首鋼琴彈唱——《末日》。”周濱高聲宣佈道。
而他話音剛落,全場燈光全部熄滅,片刻後一束白光從穹頂投射下來,照在舞臺中央的鋼琴上。
王欣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那裡,穿着一襲黑色的連衣裙,甚至別出心裁的在自己背後安上了一雙薄如蟬翼的翅膀。
她本來就長得頗有姿色,在這麼一打扮,猶如暗夜裡的精靈,頓時吸引了所有觀衆的目光。
鋼琴聲響起,旋律低沉,如黑夜裡的淙淙流水,吹過樹梢的風,風格帶有一絲異域風情。
而王欣也隨之開唱:“笑容是爲了掩飾自己留下的淚,夜裡會怕黑,只求借你點時間來陪,而你連給點同情都不會……”
在上一場比賽中,王欣的風格熱辣火爆,而這一場中她卻安靜低徊,兩種風格都演繹的十分到位,不得不說她是一位很有才華的選手。
段凌飛暗中搖了搖頭,娛樂圈就是這麼黑暗,這麼好的一個音樂人,卻被李嶠這種人害的差點無法晉級,甚至不得不屈辱的簽下賣身條款。
這樣的大型比賽尚且如此,如果是其他選秀節目,黑幕只會比這裡更多,只不過有些事情被遮蓋在陰影裡,外人無從得知而已。
有多少有才華的青年,因爲不願意和李嶠這樣的人同流合污,所以得不到公正的評價和施展的舞臺,最終只能無奈的告別自己鍾愛的音樂。
想到這裡,他對王欣多了一絲同情,反倒對李嶠越發的厭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