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遠航打着哈欠來到學校，先是給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後就打開電腦，準備上網瀏覽瀏覽美女寫真。
他這個後勤主任的位子是走關係弄來的，平時沒多少事情，不過基建、維修以及食堂方面卻能撈不少油水，實在是個美差。
沒事的時候，他就在辦公室上上網、喝喝茶，看看美女圖片，日子過得輕鬆愜意。
然而今天剛坐下來沒多久，就聽到敲門聲。
“進來！”卓遠航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心裡以爲是哪個手下又來請示問題。
沒想到門一開，莊蘭走了進來，打招呼道：“卓主任你好，沒打擾你吧！”
“沒有沒有！”卓遠航雙眼放光，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把網頁關閉：“莊主任，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莊蘭假裝沒看見他電腦上的圖片，說道：“今天來找卓主任，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新招聘的廚師段凌飛的轉正工作的。”
“段凌飛？”卓遠航愕然道：“新員工轉正不是至少一個月後嗎？他纔來幾天？”
“當然，一般員工的確是一個月後轉正，不過段凌飛入職這幾天來，工作出色，得到廣大師生的一致好評，所以我們考慮提前讓他轉正，也算是爲學校留住一個人才。”
莊蘭做這樣的決定，多少有點私心，這兩天連續嚐了段凌飛幾次手藝後，她的胃已經徹底被征服了，恨不得每天都能吃到段凌飛做的菜。
當然，這種事情畢竟是不太符合規矩的，所以也不是她一個人事主任可以直接決定的，最起碼要徵詢段凌飛的直接領導的意見。
於是莊蘭纔會來找卓遠航，想聽聽他的看法。
“卓主任，對於段凌飛這兩天的工作情況你怎麼看？”
“一般般，就那樣吧。”卓遠航撇了撇嘴角說道，其實心裡恨不得能立刻就把段凌飛趕出去。
“可我聽說，這幾天他所炒的菜是最受學生歡迎的，也是賣的最快的。”莊蘭不着痕跡的看了卓遠航一眼，話中有話的說道：“而且我還聽說，卓主任您和他有點不愉快，是嗎？”
這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是在提醒卓遠航不要把私人恩怨夾雜到工作中來。
“莊主任，你這是什麼意思？”卓遠航有些不滿的說道。
“沒什麼意思，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哼，看來莊主任是懷疑我啊。”卓遠航眉頭一皺，冷笑道：“段凌飛雖然表現的確實不錯，不過畢竟纔來兩天，不如我們再觀察幾天再說。”
“那到底是幾天呢？”莊蘭不依不饒的問道。
“三天吧。”卓遠航想了想，道：“三天之內，如果他的工作不出問題，我就同意他轉正。”
說到這兒，他突然話鋒一轉道：“不過要是他出了問題，那就說明他並不適合食堂的工作，還請莊主任把他調到別的部門去。”
“三天？好，就這麼決定了。”莊蘭稍一思索，心想食堂裡也沒什麼複雜的工作，想要三天不出紕漏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於是便答應了。
莊蘭轉身離去，而卓遠航看着莊蘭的背影，冷笑道：“想讓他出紕漏，那還不容易？食堂這一畝三分地，畢竟是老子說了算的！”
趁着現在大家都在廚房忙着，他偷偷來到食堂前臺，把段凌飛窗口的刷卡器拆開，從裡面隨便下了個零件……
一個小時後，學校的下課鈴打響，學生蜂擁涌入食堂，而所有的工作人員也在各自的窗口各就各位，段凌飛自然也不例外。
雖然只來了兩三天，但是他現在已經是整個食堂最炙手可熱的名人了，大多數學生一來就往他的窗口跑，寧願排隊也不願意去其他空餘的窗口打菜。
本來這也沒什麼的，大不了就是忙一點兒，不過今天卻有點不對勁，刷卡器好像壞了，上面的計算器無論怎麼按都顯示不出數字來。
這麼一耽誤，他窗口的隊伍就排了老長，幾乎已經影響到了其他學生的用餐，而每個窗口只有一個刷卡器，並沒有多餘的備用的。
卓遠航遠遠的看到這一幕，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暗想：“小樣，看你怎麼跟我鬥！”
而在他身邊站着的，是他特意喊過來的莊蘭，此刻卻皺起了眉頭。
不過他的得意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見段凌飛面帶笑容的對第一位同學說道：“不好意思，機器出了點故障，不過不用擔心，我來給你算。”
一邊說，他一邊瞥了一眼那學生打的菜：“魚香肉絲三塊，青菜肉圓兩塊五，二兩飯四毛，一共是五塊九毛錢。”
說完後直接劃卡結賬，然後是下一個人。
“牛肉粉絲三塊五，青椒土豆絲一塊五，西紅柿雞蛋一塊五，三兩飯六毛，一共是七塊一毛錢。”
“乾煸四季豆兩塊，梅菜扣肉三塊，加一分白菜湯一塊，二兩飯四毛，一共是六塊四毛錢。”
“打包嗎，再加一毛錢的餐盒費。”
一邊打菜一邊算，速度比其他窗口有計算器還快。
不到二十分鐘，段凌飛窗口前拍着的長龍就已經不見了，而他窗口的菜再一次賣得一乾二淨。
而這時，段凌飛有從後臺拿了一張白紙和一支筆出來，開始在上面記錄數據。
“小段，你在記什麼？”於建英探過頭來問道。
“當然是記賬啦。”段凌飛下意識的回答道：“計算器出了問題，我總要覈算一下剛纔的數據有沒有疏漏吧。”
“不會吧！”於建英瞠目結舌：“剛纔你可是打了幾百份菜，這麼多數據你是怎麼記得的？”
“呃，用心記咯。”
“你這個逼裝的……我真是佩服！”於建英笑着調侃了一句，心中暗想——別說默記了，讓我照着抄說不定都能出抄錯了，這個小段腦子真不是一般的好！
而遠遠地看着這一切的卓遠航，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而莊蘭則笑得很開心，問道：“卓主任，關於段凌飛提前轉正的事情，你還有什麼意見嗎？”
“沒……沒……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