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廊市。
夏瑜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經過了一天的激烈腦力活動,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快要報廢了。
此時在一個秘密據點,夏瑜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躺在一個破舊的沙發上,昏昏欲睡。
柳飄飄像是精力永遠也消耗不完一樣,趴在跟前,手拖着下巴,認真地看着夏瑜。
“又聰明,又能幹,那麼多大人物都被你騙倒了,還真是個可靠的傢伙啊!喂,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撒謊?”
夏瑜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了柳飄飄的睫毛呼扇呼扇地扇動:“柳飄飄,你知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現在都什麼情況了,你還有心思說這個?我真應該弄死你滅口,一了百了。”
柳飄飄哈哈一笑:“你不會的,你捨不得。”
夏瑜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撅着嘴翻個身,他懶得看柳飄飄的表情。
大門哐噹一聲打開,關二的一個手下走了進來:“就是這小子?”
“就是他。”有人回答。那人回答了這個人,就哐噹一聲關上了大門,揚長而去。
這個小子走到了夏瑜跟前,歪着脖子看着夏瑜。夏瑜頭髮立起來一撮,兩個黑眼圈,腮幫子都塌陷了,顯得憔悴且邋遢。
“你是……”
“我是狗哥!”狗哥哈哈一笑,啪地在夏瑜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以後呢,你就是我的人了,記住,有事兒,提狗哥,好使!”
夏瑜怔怔地看着他:“不……不對吧?”他努力地擠出微笑:“是關二哥讓我在這裡等着,說要給我安排工作的,我……”
“我靠,咋地?跟狗哥不樂意啊?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着狗哥,狗哥都不稀罕?”狗哥有些不悅:“新踏入江湖的,能跟我這樣的大哥,算你運氣好,別說我不罩着你,這裡有兩千塊,去買套像樣的衣服,這個電話給你,只能接我打的電話。”
狗哥說着扔給夏瑜一個老舊的破手機,就是那種只能發短信息和打電話的,單機遊戲是貪吃蛇和推箱子的那種,同時還有兩千塊錢。兩千塊錢都是舊鈔。
夏瑜遲疑地拿起來:“那……”
“那什麼那,叫狗哥!”
夏瑜一手拿着兩千塊錢,一手握着破手機:“狗哥。”
狗哥一轉身:“呦!這你的妞,我次奧,挺正啊,你小子有兩下子,八成是良家姑娘被你給騙上牀了吧?哈哈哈,有一套有一套,丫頭,叫狗哥!”
柳飄飄興奮地道:“狗哥好!狗哥你真帥!狗哥以後多罩着我們啊!”
狗哥高興的不行:“我去,你小子看看,你的妞可比你機靈多了,丫頭,穿衣服,跟狗哥吃東西去!”
夏瑜站了起來:“狗哥,其實呢,她和這件事沒什麼關係,我們兩個只要……”
“唉不要那麼婆婆媽媽,既然是你的妞,我就會罩着,踏足江湖第一大忌是什麼?就是不能動兄弟老婆!這是紅線,是原則,是尺度!我阿狗最講義氣。你的妞是漂亮,放心,我阿狗絕對不打兄弟老婆的主意,只要有我在,別人也一定不敢碰你的妞!走,吃東西去!”
夏瑜感覺自己要死。
關二消失了,派來了這麼個虎逼朝天,對不起,我說髒話了。關二消失了,讓自己跟着這麼一個看上去有些精神大條的傢伙,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
還有,柳飄飄怎麼捲進來了?自己一個人臥底的話,還有分寸,帶着這個精神病,不是遲早會暴露嗎?柳飄飄根本就是個定時炸彈啊,誰知道她能幹出什麼來?
可是現在看來,在關二和他的手下眼裡,自己就是個有妞的人,他的妞就是柳飄飄,如果柳飄飄消失了,自己的身份也會受到懷疑吧?
死局。
在一個羊湯館裡。
到處瀰漫着羊肉的羶味,周圍的牆壁黑乎乎的一片髒東西,白牆的底子幾乎是以雪花的方式呈現出來。小小的方廳裡一共就只有八張長條小桌子。夏瑜他們三個人坐在桌子前面,一人一碗羊雜碎湯,前面是兩盤羊肉蒸餃。
狗哥滔滔不絕地吹牛,說着自己的奮鬥史,柳飄飄熱情高漲地捧臭腳,她越捧,狗哥越興奮,狗哥越興奮,牛皮越沒有邊際……
夏瑜就呆呆地看着這倆神經病,萬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
“當時,有兩百多人啊!兩百多人!”狗哥不斷加重語氣,顯示當時的情況緊迫:“追着我砍,都是一米多長的西瓜刀!”
夏瑜的心裡道:特麼的兩百多人打你還用刀?西瓜刀有一米多長的嗎?你確定不是日本山口組的?
“我當時自己一個人砍翻了十七八個人,後來實在砍不了了。”
柳飄飄投入地問:“怎麼砍不了了呢?”
“我的刀鈍了啊!都捲刃了,你知道嗎?原來刀砍人砍多了,也是會捲刃的!”
“哦!”柳飄飄感覺十分驚奇。
狗哥繼續道:“然後我就想,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就跑,我就跑,一直跑,一直跑……”
“然後呢?”柳飄飄問。
“終於讓我跑到……警察局,報警!”狗哥哈哈一笑:“他們就拿我沒轍了。”
夏瑜痛苦地揉了揉眼睛:“內什麼,狗哥,咱麼吃的差不多了,明天到底有什麼任務啊?”
“我哪兒知道?”狗哥道:“我都半年沒事做了。”
夏瑜心裡震驚,半年沒事做的混球?怪不得就請我吃羊雜碎湯,那兩千塊肯定是出了大血了吧?
狗哥偷偷湊近夏瑜,用手擋着嘴巴:“告訴你的秘密。”
“嗯。”
“二哥要用我了。”狗哥說道這裡,故意得意地挑了兩下眉毛,好像自己快被皇帝啓動去做徵南大將軍一樣。
夏瑜呆滯了好久,才木然地道:“這麼牛逼?”
狗哥得意洋洋地搖頭尾巴晃地用筷子在湯裡挑羊雜碎:“小子,你就等着跟狗哥賺大錢吧!”
狗哥繼續吹牛皮,夏瑜掏出手機,看到了一個網址,夏瑜看的懂,這是夏若琳讓自己和她聯繫。
“狗哥,我吃差不多了,咱們再聯繫吧。”
“啊?次奧,我還想着一會兒咱們去唱ktv呢,再找兩個姑娘……哦,對了,你有妞,行,那你就回去吧。唉,手機開機啊!我要是找你找不到,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