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回答完好，他的腦袋一陣眩暈，他知道，這段歷程算是暫時結束了。
眨眼間，他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這裡是華夏西北，沙河縣，貧困之地。
貧困之地，往往民風彪悍。沙河縣自然不例外！
在沙河縣城就有這麼一幫人，彪悍無畏，說起這幫人，倒是有一段歷史。
幾十年前，華夏國剛剛建國，國家一窮二白，人民生活不好，有些小孩子往往很早就不上學。靠着家裡的一畝三分地過活，可是有些不上學的半大小夥，不思進取，不肯耕地，嚮往不勞而獲。
他們在鄉下偷雞摸狗，被鄉親近鄰戳着脊樑骨，背地裡暗罵。
他們的父母也想着他們成家立業，然後可以收收性子走上正途，可是無奈名聲太壞，根本沒有人家願意把姑娘嫁過去。
長大了，總會有一些想法，總會有人不願意窩在鄉下一輩子，聽聞城裡的打工者說起城裡的繁華，有些羨慕，也想着去城裡見識見識！
而且聽聞在城裡可以賺到錢，可以看見美麗的姑娘！這些正是一個個半大的小夥子夢想的東西。
在一個個夜晚裡想着城裡的姑娘到底有多漂亮！聽聞她們衣服穿的很少，和男人打情罵俏，一個個小夥子正是想女人的年紀，心裡火熱，看厭了村上的女人，不喜歡她們的保守，最後一咬牙，決定冒着前途的未知，去闖一闖！
就算不能出人頭地，娶回來一個知情知趣的老婆，也算是沒有白活一輩子！
這些人紛紛走出了鄉下，而鄉人粗鄙，不知道更大的城市，他們以爲縣城就是城市了，於是來到沙河縣城，想要在這裡謀得飯碗。
只是願望總是落空，縣城裡更加講究用知識和頭腦吃飯。這些人自然沒有這些，不過好在他們人多。
隨着越來越多的半大小夥進縣城，然後面臨餓肚子，他們開始想些沒本的生意來幹，往往三十來人一幫。
在飯店門口搗亂，在老實人家門前潑狗血，諸如此類的缺德事情，他們沒有少幹。
漸漸的，老實過日子的人們發覺縣城裡治安很差，報了警，會好過一段時間，可是隨後這幫人又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最後這幫人的計策成功，靠收保護費算是填飽了肚子。如此幾十年，這種沒本的生意有了套路，人手也已經漸成規模。
他們不害人命，不做黑幫，被人們稱爲混混，二流子或者痞子！
這年夏天，沙河小縣城裡異常炎熱，在一個服裝店裡，幾個做服務員的女孩躲在角落裡不敢吭聲，擔憂的看着服裝店內涌進來的一羣人。
這羣人就是一幫混混！
領頭的一人走路搖搖擺擺，東倒西歪，倒不是說他腿腳有問題，而是他覺得這樣走路有氣勢，看着氣派，身後再跟幾個小弟，別人一看，肯定對他害怕敬仰。
這倒不假，這領頭人身子魁梧健壯，再加上臉上故作狠戾，倒是真的把店裡的姑娘們嚇得頭都不敢露。
只不過這幫人中有一個倒是有些奇怪。
說他奇怪是因爲一眼看上去他並不像混混。
這人面容乾淨，衣着簡單，和前面的混混穿成五顏六色的樣子區別很大。
而且還吊着隊伍的後邊走，落後了足足有幾大步，好似是很不合羣一般。
這人叫做江凡，是這羣混混中的一員。
江凡看着領頭愣子的走姿，暗自搖頭，都已經和這傢伙說過多少次了，愣子還是依舊堅持的認爲這樣的姿勢更加氣派！
看着他們涌進店裡，江凡並不跟隨，就在門口的屋檐下站定，靠着門，百無聊賴，沒有一點要進去的意思。
一個混混回頭喊了一聲。“凡哥，進來啊！外邊多熱！”
哥這個詞，在沙河縣城不是隨便喊的，被人稱爲哥的，有幾個意思。
首先，他是一名混混。
再者，他在混混中名氣不小。
再三，他被很多人崇拜。
混混裡面講究崇拜，崇拜兇狠，崇拜力量！
這一聲凡哥表達的信息量不小！
江凡看起來清秀，好似沒有力量，不過的確實實在在的能夠讓人喊一聲哥！不靠關係，只靠實力！
聽見有人喊他，江凡搖搖頭，又擺擺手讓他們不用管他。
其實江凡是不需要也不願意參與這些事情的，不過今天是愣子第一天踩點，踩點，也就是第一次來店裡收保護費。
他和愣子關係不錯，今天算是來這裡幫着愣子鎮場子。
這時候服裝店的老闆匆匆忙忙從外邊趕了回來，剛纔他遠遠看見店裡進了一羣人，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近了一看，心裡直罵娘，果然是這幫挨千刀的。
老闆身材肥胖，需要佔用的面積大，再加上一路小跑過來，到門口的時候已經氣喘吁吁。
從江凡身邊過得時候，老闆肥胖的身材撞了他一下，江凡看他身體肥胖如此，竟然轉個彎都能撞到人，就看了他一眼，倒是也沒有在意，江凡並不兇惡，對於這樣的小事，他一般都是笑笑而過。
胖老闆姓吳，江凡沒有找他的事情，他倒是瞪了一眼江凡。
江凡詫異胖老闆的眼神，轉眼一想，這胖老闆大概以爲他是站在外邊看熱鬧的二貨，所以纔會瞪自己一眼，如果知道自己是混混的話，想來是不會惹自己的。心中無奈，這世道，總是有很多欺軟怕硬的人。
江凡一瞬間想到這些，倒是也不在意，看着胖老闆走進屋子裡，安靜的看他怎麼應付接下來的事情。
吳老闆心裡焦急，這屋裡一幫大爺啊，明顯今天是過來收保護費的！所以也就沒有在意江凡，要放在平時，按照他的性子，碰到這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子，他肯定是要罵走的！
奶奶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看他吳胖子的熱鬧！
心裡罵的兇，可是臉上笑容甚是燦爛，吳老闆樂呵呵的開口:“來來，大家都坐，喝點水，喝點水，這天可是真熱！”
吳老闆做生意的，對於這幫人還是知道怎麼對付的！
愣子面無表情的坐下，喝了一口老闆送上來的飲料纔開口。“吳老闆，現在生意如何？”
吳老闆看只有楞子一個人坐下，其他混混都在他身後站定，知道這位爺纔是他需要恭維的對象！
他連忙恭敬的答道:“哪有什麼好不好，就是混口飯吃，餓不着就行！”
愣子聽聞後，停頓了一會，這是他第一次出來幹活，江凡怕他脾氣暴躁，不按照規矩辦事。臨行前，給他講了幾個收費的簡單模式，包括談話的節奏！
不過現在，江凡在外邊看見裡面的情形，頓時罵了一聲笨蛋，這傢伙不會是忘了吧！
好一會沒有見愣子說話，老闆心裡正在忐忑，不知道自己怎麼說錯話了，他的態度很恭敬啊。
老闆忐忑的時候，愣子好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開口道:“吳老闆，有口飯吃很好啊，可是最近兄弟們可是快沒有飯吃了。”
江凡在外邊終於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沒有笨到家，愣子終於想起來自己和他講好的談判節奏，這話接的還算不白癡。
收保護費的確需要一種節奏，莽莽撞撞的開口就是錢，雙方臉上都會不好看，搞不好碰見硬茬子就是一場兇鬥，那樣就不好了！
何必呢，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現在混混也學聰明瞭，要是能夠平和一點賺到錢，他們也不願意動手。
江凡擡起手臂看看時間，一會他還有正事要幹，希望愣子不要出什麼岔子，趕快結束，不要耽誤他的正事。
再去看裡面的情形，倒是沒有異常。
老闆一聽，知道正題來了。他了解裡面的道道，知道破財消災的道理，可是如此乾脆的交了，又覺得肉疼，決定推脫一下。
“那個，可是小店現在真的有些緊張啊！”
老闆說完，愣子沒有說話，後邊的兄弟說話了。“死胖子，不要給臉不要臉啊！”
愣子擺了擺手，想起來江凡的話語:當大哥一定要有大哥的樣子，出去的時候不要讓小弟咋咋呼呼的，顯得不上檔次！
愣子雖然不同意江凡說他走路的姿勢不好，可是認同這句話，想象一下，小弟們閉嘴不要，只有他一個人說話，多威風！
愣子開口道:“吳老闆，既然你這樣說了，那兄弟們就走了，如果以後店裡出了什麼事，也別求兄弟幫忙！”
看着愣子毫不含糊，起身立馬就走，吳老闆急了。“兄弟，哎兄弟，別走啊，大哥雖然手頭緊，可是幫襯兄弟的錢還是有的！”
愣子心裡知道此事已成，嘴裡卻如江凡交代的那般繞彎子。“吳老闆，這不是兄弟逼你啊，如果困難，兄弟就另外一個地方找點飯吃！”
這是一種藝術，想起江凡的話語：要錢是一種藝術活，不要搞的充滿暴力，不上檔次！
楞子和吳老闆打着太極，心中有些飄飄然，凡哥說的真對，這會他都有些佩服自己說話真上檔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