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他需要去找一下江凡,讓江凡看一看自己到底怎麼了,而此刻的江凡正在經歷一份難得的體驗。
這個村莊是一個貧困的山村,道路都是土路,坑坑窪窪的不像樣子,有人走過就會揚起一片塵土,放眼望去都是破舊的瓦房。
貧窮的地方往往一眼就能看出來,比方說人們的穿着,比方說人們吃的東西,村裡的小孩的衣服都是破破爛爛的,看起來很像是修改了無數遍的樣子,小孩的衣服已經是這樣了,跟不用說大人們的衣服了,大人們的衣服看起來更久破舊,而且爛的更恨。
生物鐘這種東西,的確是很神奇,只要你習慣了某個生物鐘,你就會按照特定的時間起牀,也就是說到了這個時間,你就會立馬醒來,然後起牀,聽起來的確很神奇,但是大概也就是一種習慣,這種習慣根深蒂固,好像永遠都不會改變似得。
江凡就有自己的一套嚴格的生物鐘,比如說今天早上七點,他一定會起牀,比如說內天的晚上七點鐘,他都會準時睡覺,這種生物鐘,他已經遵循了十年了,這十年裡,他幾乎沒有一次是準的,也就是說,每當這兩個時間的時候,他都會起牀,然後睡覺,當然,也並不是都這麼準確,偶爾有什麼事情耽誤的時候,他當然會有點誤差,但是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遵照這個生物鐘。
如果是常人,按照這個生物鐘休息,大概是很無聊很無聊的,不僅僅是無聊,甚至是痛苦的。
當然是痛苦的,你根本無法想象一個正常的年輕人會按照這個時間作息時間來生活,如果真有一個年輕人來這樣生活,大概是有病的,最起碼不是一個正常的年輕人。
年輕人的生活其實是很豐富的,他們又女朋友,有男朋友,他們有很多的朋友,很多的娛樂活動,可能是和朋友一塊吃去玩,一塊出去吃飯,當然,也有可能是去上班賺錢,或者是做一些其他事情,但是對於宋清,他其實沒有任何事情,他甚至沒有任何的娛樂活動。
聽起來就是一件悲傷的事情,但是這卻不是最悲傷的。
他沒有女朋友,沒有男朋友,也沒有朋友,他沒有其他人設生活,他有的只是練武和熬日子。
他有的是師父和師兄,當然師父和師兄已經是以前了,現在或者說幾個小時後,他將一無所有。
這天早上,江凡從牀上醒了過來,依舊是往常的時間,依舊是往常的早晨,似乎,這一天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江凡了,或者說,這個江凡已經不是原來的江凡了,他現在已經那個無所不能的江凡了。
但是,不管你有多麼的無所不能,現在的江凡依舊是原來江凡的模樣和身體。
如果原來的江凡是一個身體健康健全的人,他現在自然可以活蹦亂跳起來,但是很遺憾,原來的江凡並不是一個這樣的人,可以好不誇長的說,原來的江凡就是一個廢人,不單單是廢人,而且是一個廢的很徹底的廢人,先天殘疾的那種廢人。
正常人起牀只需要起牀就可以了,他們似乎輕而易舉的就能辦法,當然,不是似乎,而是肯定,他們只需要擡起頭,揚起身體,手和腳微微用力就可以起來了,但是對於江凡,很顯然,他無法辦到。
他能做的只能是喊人來幫他,然後在別人麻木的眼神裡,自己慢慢起來。
其實他理解他們,他們當然會看不起他,當然會很討厭他,當然會覺得不耐煩,甚至是厭煩,如果他是他們,他也會這樣,這都是正常的情況,因爲他們不可能心甘情願的來服侍一個廢人,因爲跟着這麼一個廢人毫無用處,根本看不到一點點的前途,因爲跟着這麼一個廢人,他們的未來也是黯淡無光的,他們的將來也是根本看不到任何光亮的。
如果他是他們,他甚至想要偷偷的弄死自己,然後可以逃脫這種可憐的命運,然後可以去大都市過生活,但是他們沒有,他們還是在服侍他,他們還是每天早上準時的把他從牀上弄起來,然後每天晚上,把他放回牀上,不單單如此,他們還會給他穿衣服,還會給他洗澡,還會給他餵飯。
其實早先的時候,他是想到過似得,因爲他覺得這樣的人蔘真的沒什麼意思,但是他的師父不允許,他的師父很愛他,他的師父覺得他總有一天會好起來。
他的師父是個慈眉善目的人,是的,最起碼他是這樣認爲的,當然別的人就不這麼認爲了。
在他的師兄眼裡,在這麼服侍他的人眼裡,他的師父太變態了,他的師父也太愚蠢了。
有的時候,他竟然也會這麼認爲,他當然會這麼認爲,因爲在常人看來,的確是這個樣子。
你根本無法想象,他的師父室友多多麼的愚蠢,他的師父竟然會相信他會站起來,呵呵,連他都覺得這是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當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根本沒有聽說過那個殘廢道如此程度的人會再次站起來。
他們其實給他請了很多的郎中了,但是根本沒有用,或者是不是郎中沒有用,但是他的師父就是認爲郎中沒有用,他的師父總是感慨,現在的郎中醫生都是垃圾,如果是以前,他的病或者說他的腿根本不可能這麼嚴重。
也許在很久以前,他的腿就可以好了。
這些都是他師父的想法,所以顯得有些愚蠢,因爲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腿斷了,斷的很徹底,根本沒有辦法再次好起來,所以說,他也根本沒有辦法好起來,如果能夠好起來,那隻能說是奇蹟,但是很現在,在現實生活中,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奇蹟,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奇蹟可以讓人的腿可以好起來。
其實一聲早就說過了,他的腿不用再浪費錢了,根本沒辦法好起來,但是他的師父不信,所以,所有人都認爲他的師父簡直就是瘋了,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他就這樣按照有一些變態的生物鐘準時的起牀。對於這樣的他,其實他有很多東西都不能做。很顯然,他不能夠按照正常的年輕人那樣去談戀愛。他不能按照正常的年輕人那樣去談女朋友。他也不能按照正常人那樣去邢總。他甚至不可能按照正常的年輕人那樣去做一些普通人很輕易就能做到的事。是的很顯然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對於他而言,不管這件事情如何的平常不管這些事情如何的正常。對於他而言,她有很多的事情都不能做。她不能夠去旅遊。其實他很想去旅遊。他想看一看除了她呆的這個地方,其他地方的景色是怎麼樣的。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會有美麗的日出,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美麗的景色?在他這裡,他所見過的最美的景色,其實就是院裡的那一棵小樹,哪一棵小樹讓他覺得是失單調的世界裡就是他的全部。其實他也沒有那麼多的奢望。如果不能去旅行,那也就算了,那他就不去了。他覺得除了旅行,它可以有一些更簡單的方法。比如說它是不是會有一個朋友,這個朋友會不會來給她聊一會兒天兒,然後告訴他外面的世界現在怎麼樣了?外面的世界是不是還如以前那樣。小孩兒們還是貧窮的大人們還是吝嗇的。小孩兒和大人們他們的日子過的到底如何,現在外面的世界到底怎麼樣了,但是所有的一切他都不知道,因爲他無法走出去,因爲沒有人願意和她說話。因爲他其實也真的不想和這個院子裡的人說話。
如果你嚴格地遵循一套生物鐘。其實是一件健康的事情。在大都市裡,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有一套嚴格的生物鐘,比如準時的幾點起牀,準時的機電上班,準時的幾點吃飯,準時的幾點送上牀睡覺。因爲在他們看來,如果擁有一套嚴格的生物鐘證明他們是一個自律的人。證明是他們是一個即將成功的人。在他這裡,他當然有一套嚴格的生物鐘,但是這並不是他所希望的。他們希望所擁有一套嚴格的生物鐘。其實是一種積極向上的態度。但是在他這裡,他擁有這一套嚴格的生物鐘並不是什麼所謂的積極的向上的態度。他這裡嚴格按照時間來休息,其實是因爲他不得不這樣。也就是說,如果他不這樣,他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陽。但是很顯然,現在的江凡已經不是原來的江凡了,現在的他是原來的他。原來的他也是現在的他。
其實他剛剛到這個身體的時候,他已經在想着改造這具身體了。但是這具身體太脆弱。他需要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改。所以現在的他依然需要人們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