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機嚇得一哆嗦,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
“那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嫌棄我嗎。”夏東陽斥責道。
“不是的,老闆,其實我就是出生在這個貧民窟裡,我從小在貧民窟長大,父母都希望我能離開貧民窟,能體面的坐辦公室的工作,成爲白領。我成功之後就想着,永遠也不要再回來這裡了。”那司機竹筒倒豆子般的說道。
“難道這地方就這麼可怕,那我今天豈不是跳進火坑了。”夏東陽說道。
“當然不是,只是我對這兒的感覺太難忘了。”那司機哆哆嗦嗦的說道。
“那你把這個貧民窟的情況說給我聽聽。”正要多瞭解一些貧民窟的事情,夏東陽順便找個地方坐下,聽司機講貧民窟的情況。
“老闆,這貧民窟別的沒有,這黑幫勢力可是太發達了。我出自底層,所以對這些的確還有些瞭解。貧民窟這裡的居民大多非常窮,窮的連政府都懶得管。所以這裡也非常混亂,真正的大勢力沒有多少,但是小勢力多的很。
在這裡沒有法律,沒有任何底線可言,我們這些底層的人,除了身體和拳頭,簡直一無所有。如果惹上惹不起的人,就會被人打死。所以一離開這裡,我就像逃脫牢籠的小鳥,好像身上所有的束縛都消失,全身一陣輕鬆,再也不想回去了。”司機解釋道。
夏東陽一邊聽司機講述,一邊打量着四周的環境。他除了帶換洗的衣服之外,沒有帶其他任何東西這裡是貧民窟最貧困的所在,很多地方甚至都不通電,隨行的只有一個通訊用的手機。
休息片刻,夏東陽站起身,跟着方天行的步伐,夏東陽他們越走,地方越來越荒涼,越來越破舊。此刻在他們行走的路上,坑坑窪窪不說,而且還積滿了污水,路邊堆滿了垃圾。
幾人一個破舊的大門樓前停下,大門樓上畫着各種各樣混亂的圖案,牆皮大部分已經脫落,就是沒有脫落的也是是懸掛在上面,微風一吹,隨風搖盪。彷彿顯示着貧民窟中人的悽慘和痛苦的掙扎。
夏東陽也是有所感觸,他去過太多的地方,大場面見多了,悽慘的場面他也見過不少,但也沒想到貧民窟的生活這麼殘酷。
街道上偶爾也有一些少年人經過,可他們看起來和那些老人沒有什麼不同。但在那些年輕人的身上,依舊是死氣沉沉。
夏東陽看到的,全是那些麻木不仁的民衆。他們的眼中沒有生氣,沒有希望,也沒有任何野心和鬥志。
野心是一個貶義詞,但在很多時候,它卻是一個人上進的動力。如果人連一絲野心都沒有,那麼就和動物沒有什麼區別。
這些少年從城外的樹林中,撿回一捆捆生火用的乾草或者乾柴給自家人用。
而在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夏東陽的兒子卻天天在吃着肯德雞,玩着遊戲,或者天天和朋友們在外邊瘋跑。他從來不知道什麼是生活的壓力,也不知道什麼叫做生存的艱難。
夏東陽走在貧民區的泥濘小道中,地面泥濘倒不是因爲下雨的關係,而是道路兩旁的居民,將生活廢水倒在路上的原因。
這裡沒有污水溝,也沒有下水道,人們洗澡,做菜等產生的生活廢水,都會往道路上潑。而且很多小孩,只要有尿意就直接在家門口就褲子一解,把充滿騷氣的黃尿就地灑在家門的小路上。
“這裡的環境的卻是惡劣至極,簡直不是人住的地方,不過爲了得到傲家的幫助,再困難我也得忍下去。”夏東陽心中下定決心道。
當即方天行告別夏東陽,離開了貧民窟。夏東陽父親是跨國公司的老闆,他自小在衣食無憂的環境中長大,立志活出個美麗人生。他想把上一代留下來的產業發揚光大,未嘗沒有超過先祖的意思。
話說夏東陽住進這裡的一間板房,防雨擋風還能休息,還算滿意。可隨着天漸漸黑下來,夏東陽偶爾走出板房透氣,寒風襲來,他本能地打幾個寒顫。看看遠處暖意融融、燈火通明的樣子,夏東陽心裡頗有些感慨。
夏東陽看着自己現在住的板房,陰冷潮溼,再想着此刻柔和的燈光下圍坐在餐桌上的人們,讓夏東陽感慨萬千。
其實夏東陽心裡沒有半點在受罪的想法,真的是一種生活體驗,就像上午爬山時看到的運輸民工、擦洗欄杆的清潔工一樣,那樣是他們的常態生活。
板間房十來平米,陰森黑暗,除去一張牀,勉強可以轉身。這裡沒有空調,爲了省電費,索性電扇也不開,房間潮溼悶熱得像個蒸籠。牀板因爲受潮發脹,一晃動便有成羣的木蝨躥出來。
夏東陽身高一米八,躺在這樣的上鋪,像進了一口木棺材。而且他總覺得屋子裡似乎被一種奇怪發酵的酸味繚繞着。
以往他每週都在這上面跳探戈,卻從來沒留意原來這木板還可以用來打地鋪,夏東陽撿了幾塊泡沫墊背,還是睡不着,乾脆不睡了。
折騰了一會,大概是疲倦,夏東陽在貧民窟的第一個晚上往往在半夢半醒中過去了。沒有任何娛樂,夏東陽有點鬱悶。夏東陽平時喜歡運動,高爾夫、紅酒、遊艇。可是在這裡,什麼都沒有。
他們面臨一個抉擇,是老老實實的活,還是爭取那渺茫的機會。很多時候,他們選擇前者。於是,貧窮像世襲,遺傳到下一代,永遠無法改變。
可是政府只是強調個人努力,要自力更生。可是許多年輕人向上流動困難,掉進無法改變命運的輪迴。而這個命中註定也越來越壓得貧民窟的年輕人透不過氣來。找工作難,找人結婚難,已經是貧民窟裡的年輕人普遍面對的困境。
但另一面,作爲生活在貧民窟的人,他們試圖作爲一個獨立羣體發出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