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下,多寶鬼師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看向方銘,他知道方銘剛剛問的話肯定是和祖謠有關,然而方銘緘口不言,他也無可奈何。
“要不這樣吧,我將這祖謠的內容告訴你,你將凌維從天葬山給帶出來?”
方銘試着想要和多寶鬼師交易,只是換來的卻是多寶鬼師的不屑冷笑聲。
“你當天葬山是什麼地方,那是我族的聖地,就算是我終生也只能進去一次,更何況,神靈沒有將祖謠傳授給我,那只是因爲我機緣不到,就算你告訴我又有何用。”
看到多寶鬼師這幅鹽油不進的模樣,方銘也不再說什麼了,實際上在祭壇上的時候,這祖謠也只是唱到了一半而已,後半部並沒有唱出來。
“既然你讓苗燈點亮了,說明神靈允許你進入天葬山了,明天我會帶你去天葬山。”
多寶鬼師留下這句話後轉身便是朝着上面走去,方銘聳了聳肩,回頭卻是看向了那被紅布包裹住的神靈雕像,他很想看一眼這雕像的模樣,可當他的手朝着紅布伸過去的時候,一股巨力襲來,直接是將他的手指給彈開了。
“結界?”
方銘臉上有着詫異之色,一具雕像竟然有着結界之力,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方銘的眸子有着隱晦之色,半響之後再次伸出了手,這一次他的手指尖有着光芒流轉,體內的巫師之力運轉起來,朝着紅布抓去。
轟!
這一次一股恐怖魚的壓力襲來,就猶如巨浪一般,將方銘給整個人給推倒了祭壇下方,身軀踉蹌了好幾步才停下來。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指,那裡就好像是被滾燙熱水給燙到了一樣,一片嫣紅,甚至還有一點點微微紅腫的跡象,這讓方銘明白,這結界不是他目前可以破解的,強行的話只會遭到反噬。
看着依然被紅布給包裹住的雕像,方銘臉上有着苦笑,地級八層境界,在修煉界已經算是強者了,可誰能夠想到僅僅只是一個寨子裡的一具雕像就讓他束手無策。
這個世界比他想象的還要神秘也還要強大啊。
……
芭莎古寨祖祠外,當方銘走出來的時候,凌楚楚等人都帶着期盼之色看向他。
“先離開這裡吧。”
方銘沒有說什麼,帶着凌楚楚等人離開了祖祠,而此刻先前給他們引路的那位男子帶着他們來到了一處木屋前,說是多寶鬼師給他們安排的住處。
“方公子,你真的要去天葬山?”
木屋內,老k再次開口詢問,當得到了方銘的肯定答覆後有些無奈的離去了,這消息他要彙報給上面。
“方銘,你先前在古寨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等到老k走後,凌楚楚有些疑惑問道,爲什麼方銘會說人家是衝着他來的?
“這古寨的那多寶鬼師和我之間有些恩怨,所以在知道了我和凌家的關係後,故意將凌維給送入了天葬山。”方銘沒有隱瞞如實答道。
聽到方銘的回答,凌楚楚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怪方銘嗎?可要是自己弟弟不來這裡的話,那也不會有事情。
“放心吧,明天我會前往那天葬山,將凌維給帶出來。”
方銘安慰了凌楚楚一句,隨即目光又看了張威幾人,問道:“你們是決定晚上住在這裡,還是回鎮上去住。”
“住這裡吧,再說天也快黑了,這種地方大晚上的我們可不敢亂走。”
方銘點了點頭,這木屋有兩層,一樓有兩個房間,二樓也有兩個房間,人倒是可以住的下,張威和趙立帶着兩個女伴住在二路,而方銘和凌楚楚則是住在一樓。
對於方銘等人的入住,寨子裡的人就好像是當他們不存在一樣,直到晚飯時間了也沒有人給送點吃的過來,當然了,就算古寨的人真的送了吃的過來,凌楚楚她們也不敢吃。
夜色慢慢瀰漫,在這寒冷的冬天,就連蟲鳴鳥叫聲也都減少了許多,張威和趙立他們很早就去入睡了,凌楚楚最後也是熬不住寒冷,回到了房間,整個木屋的大堂只有方銘一個人坐在那裡。
一張木桌,一張木凳還有一盞油燈,方銘就好像是入定了一般,那燭光將他的影子給映照在木牆上,拉的老長老長……
許久之後,方銘的耳朵微微豎起,不過隨即臉上便是帶着怪異的笑容,就在剛剛有靡靡之音從二樓傳來,只是傾聽了那麼幾秒,他便是知道二樓在幹啥呢。
到底是年輕人啊,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麼尋求刺激……
沒有理會二樓那兩對的,方銘將目光望向半掩的門口,這個點還不休息,那是因爲他在等一個人。
一陣冷風出來,讓得大堂的溫度又降低了幾分,木門被推了開來,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門口處,正是那大白天消失的露露。
只是和白天不同的是,此刻的露露少了一縷風塵氣息,妙目帶着複雜之色看向方銘,身上的衣服也是換了,從吊帶長裙變成了苗族少女服飾。
“你早就察覺出來了,是吧。”露露看着方銘,問道。
“嗯。”
方銘承認了下來,說道:“因爲巧合太多了,恰好凌維就會來到這裡,恰好凌維就會符合寨主條件,先前我詢問過張威,他說是凌維決定的遊玩地點。”
“像凌維這樣的傢伙,對於他來說去哪裡玩都一樣,而你是他的伴侶,如果你說要到這裡來玩的話,他決定不會反對的,所以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懷疑是有人故意引凌維到這裡來。”
從老k口中知道了自己和多寶鬼師的恩怨,方銘就在猜測了,凌維會來到這裡可能不是一個巧合,而是有人故意設的局,那麼設局的人就是張威這一行人中的某位。
所以方銘纔會帶着張威等人一起來到芭莎古寨,而先前面對着紙人擡轎的時候,露露果然是露出了馬腳。
在所有人都閉上眼睛朝着前面走的時候,露露卻是睜着眼睛,而且並沒有被這紙人擡轎給迷惑住,一個人溜進了寨子裡。
“我有些好奇的是,你如果不想暴露自己的話,爲何要突然離去,你知道這樣會引起我的懷疑的?”方銘看向露露,問道。
“因爲我想知道一個真相,而那是我唯一的機會。”露露看着方銘,“我不叫露露,我的真名是清依,另外我確實是芭莎古寨的人,只不過在我十六歲的時候便是離開了古寨。”
清依自顧在方銘桌子的對面坐了下來,昏黃的燭光映在她的臉上,並沒有給人一種泛黃的感覺,相反的,也許是卸掉了化妝品的緣故,此刻的露露,哦不,此刻的清依顯得清秀動人。
“想不想聽一個故事?”
“洗耳恭聽。”
聽到方銘的回答,清依莞爾一笑,隨即香脣輕吐,將那油燈給吹滅,整個木屋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只有木屋外有着一抹微弱的月光灑落進來。
“我是芭莎的孩子,出生在芭莎古寨,我還有一個姐姐,她叫天依,我姐姐比我大一歲,我和我姐姐的感情很好,小時候爸媽去田地勞作,都是姐姐帶着我,教我吹笛子,教我識字……”
在清依的講述中,方銘彷彿是看到了兩個少女無憂無慮的成長故事,可少女情懷總是春,清依的姐姐天依後來喜歡上了一個外族人。
其實芭莎古寨並不是真的就不與外界交流,芭莎古寨的規定是在二十歲之後不得離開寨子,而在二十歲之前卻是可以走出寨子的。
清依的姐姐天依喜歡外面的世界,經常會從外面帶回來一些書籍,而在天依十七歲那年,走出寨子後遇到了一位流浪歌手,兩人一見傾心,最終天依將自己的第一次給予了那男子。
對於天依來說,她嚮往着外面的世界,而那個年紀的女孩正是單純的,可能一句文藝的情話就能將俘獲她的芳心。
也許只是馮唐的一句:春水出生出林盛,春風十里不如你,又或者是餘秋雨的一句: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你的未來我奉陪到底。
然而對於芭莎古寨來說,女孩子和外族結合這是大忌,天依的事情最終曝光了,寨子裡的寨主勃然大怒,親自將天依給關了起來,並且執行了宅規,將天依給送入了蠱窟,成爲了毒蠱的食物。
“你知道嗎,當年的寨主不是別人,正是我的父親,我和姐姐的親生父親,是他親自將姐姐給送入了蠱窟,讓自己被萬蠱噬咬,活活折磨而死。”
雖然看不清清依的表情,但是從清依那激動的語氣當中,方銘也是可以感受出來清依此刻內心的情緒波動,這件事情對她的影響很大。
“親生父親爲了所謂的規矩而殺死了自己的女兒,說起來多麼的大公無私啊,他是寨主,他要爲寨子負責,但我只知道那是我的姐姐,我要替我姐姐報仇,我要毀掉整個寨子。”
“沒錯,是我將凌維給引到這裡來的,因爲凌維符合成爲寨主的要求,我知道只要鬼師知道凌維後,肯定是會動手的,而凌維曾經給我發過血誓,會無條件的答應我的一個要求,這個誓言誰都解不掉,因爲那是我用我的第一次所換來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