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孝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再來張毅這裡的時候，張毅看他的眼神陰測測的有些讓人背後一冷。
害怕倒是不至於，比張毅的眼神還要可怕數倍的眼神他都是見過的，當時也沒有見他怕什麼。
他只是覺得張毅這樣他應該是會被惡整了。
不明白到底是哪裡惹了張毅不痛快，不過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張毅的反應，吳孝先也就不放在心上了，開始是他看錯了吧？
“不知張兄對我大周的發展有何見解？”
自從昨日張毅說出那些話以後，吳孝先回去左思右想，細細斟酌，覺得自己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就明白了。
至此，張毅在他眼中的地位也是一再拔高，談話也上升到了國事的高度。
假裝沒有發現吳孝先帶來的人已經隱藏在他的不遠處，張毅沒在那人的身上發現惡意跟殺氣，那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不經意的往那邊看了一眼，看見那人的角度，張毅心裡有些瞭然。
這所謂的貴族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嘛。
對吳孝先的話，張毅沉默了很久，不是沒有話說，而是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才好，他心中是有一本賬沒錯，但張毅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他要說的話要是落入了那些老傢伙的耳朵裡……
不被五馬分屍就不錯了！
將張毅的忌憚看在眼裡，吳孝先了然的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張毅的小心還是別的什麼。
“若是張兄有顧忌的話大可放心，小弟家中還是有些本事的。”
這段時間張毅見過不少人情冷暖，能夠看出來吳孝先現在是出自真心，但是在很多時候，在利益面前，這一點真心算什麼？
定定的看着吳孝先，他知道張毅這是在斟酌好壞，也就笑着由着張毅看。
久久，張毅坦然的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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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不出五百年，必滅。”
吳孝先怎麼也沒有想到，張毅等了斟酌了這樣許久，說出的竟然是這樣一句話。
當朝之時，尤其是當朝正旺之時，大家都是希望此朝千秋萬代的，畢竟沒有人會喜歡戰爭和死亡不是？
這個時候張毅說出這樣的喪氣話，怎麼能讓吳孝先不正經。
豁然起身，看向張毅的神色很是以爲不明，最後在張毅的淡然之下，吳孝先還是頹然的坐了回去。
“還請張兄不吝賜教。”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是覺得張毅不會胡言亂語。
“北有蠻族虎視眈眈，內有水患災禍連連，這樣的大周已經千瘡百孔。”
張毅淡淡得道，吳孝先此時沒有反駁，當然，這只是因爲他知道張毅還有話沒有說完而已，對於張毅的喪氣話，吳孝先卻是百萬個不服氣的。
“西大陸的發展你可知道？火器的事情，你怎麼看？”
大周沒有下西洋的鄭和，但是卻有去西部的船隊商隊，那邊的事情大周也是有所瞭解的，吳孝先一副貴族模樣，張毅不相信他對西大陸一無所知。
“我大周國家繁榮昌盛，屯糧可吃十年，坐擁百萬大軍，何懼那些蠻夷？”
對於吳孝先這樣的土著來說，不管是北方還是西方的那些人，還都真的只是蠻夷而已。
聽張毅說到火器，吳孝先更是不屑，“火器縱使強橫，但是極易損毀運輸又危險，終究是沒有騎兵穩妥。”只是雞肋而已。
張毅沒有反駁吳孝先的話，只是淡淡的道。
“你認爲，石斧比之青銅劍如何？青銅劍又比之鐵劍如何？”人都是在進步的，張毅不知道是什麼抑制了這些土著在火器上面的想象力和上進心……
好像想到了什麼，張毅有些了悟。
火器的發展，不就是環境污染的開端嗎？
雖然想到了這一點，但是張毅卻沒有因噎廢食的意思，難道擔心損害環境就不發展了？這顯然是不現實的，盡心保護環境就是了。
更何況說句自私的，若是不發展火器環境是好了，可是他可能會死，發展熱武器污染了環境，那個時候他又不在世了。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啊。
對此張毅雖然有點愧，但是卻並沒有半點動搖。
趁着張毅兀自難受的時候，吳孝先好像已經明白了張毅的意思。
不過這件事卻不是他一人能夠決定的，沉吟了一會兒，吳孝先用灼熱的眼神看向張毅，“不知張兄對火器的瞭解幾何？”
“……”
張毅的臉色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完了，他好像把自己帶坑裡了，雖然他想要有實力的人鼓勵火器的發展，但是不想被鼓勵的這個人就是自己啊。
尷尬的笑了笑，張毅擺擺手，“這個，術業有專攻，我怎麼會對火器有了解呢。”打着哈哈就像掩蓋過去。
張毅在後世說白了就是個普通人，充其量也就是個好奇心有些重所以才知道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的普通人，可是他的好奇心再重，也沒有做科研人員的意思啊。
更何況，武器，尤其是熱武器，在後世是管理的非常嚴格的，張毅充其量也只是知道最粗糙的土炸藥的配方而已，再多也沒了。
土炸藥能做啥？
“張兄謙虛了。”
見張毅打哈哈不想提這件事，吳孝先也不多說什麼，反正在他看來張毅對新火器的發展有些見解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至於爲什麼不說，吳孝先猜想也許是擔心樹大招風吧？
不過，就衝着張毅的學識，他也要把張毅保護起來。
短短一瞬間，吳孝先心裡就轉了百八十個彎。
而這一切，張毅都一無所知。
午膳時分，一對丫頭魚貫而入，因爲知道吳孝先來了，張毅跟他一起用膳，所以跟小娘們的午膳是分開的，張毅這邊另外做的菜。
吳孝先被一盤白花花好像玉一樣精緻的小包子給吸引住了，過了好久，見張毅沒有解釋的意思，而他又嘴饞的緊，不由得夾上一個。
輕輕咬開，清香頓時溢滿了整個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