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堂哥慎言。”一向溫柔的李蘭漪也微微有些生氣了,昨日見面的時候,賈開元還能夠說是一個正人君子,不是這樣的啊。
李蘭漪呵斥賈開元,不僅僅是因爲李香如被冒犯而生氣,更是對賈開元的一種保護,若是賈開元調戲李香如的話傳到張毅的耳朵裡,張毅一向是護短,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誰也不知道。
賈開元是賈家唯一的男丁,就算是爲了賈家香火的延續,賈開元的安全也不容有失。
“說說還不行了。”賈開元很是不屑的瞪了李蘭漪一眼,放下筷子就走了出去,那輕蔑的眼神不只是李蘭漪,李茵彤也是看在眼裡的。
見此李茵彤不滿的皺眉,卻也是沒有說什麼,這畢竟是李蘭漪的堂哥,要是有什麼也輪不到她來說。
將二人不滿的神色看在眼裡,李開元發出了一聲嘆息,“開元是個好人,剛纔可能是一時想岔了。”
“可能吧。”李茵彤不置可否,這早膳也算是不歡而散了。
此時張毅正在跟吳大同說話,家中的鬧劇全然不知。
“你小子有氣性,多謝了。”吳大同端起面前的茶盞,對張毅舉了舉杯。
聞言張毅只是聳聳肩,“有氣性談不上,我只是幫我家小娘罷了。”賈開元是十一孃的堂兄,張毅不相信吳大同不知道。
就算張毅是這樣說,吳大同也沒有態度變一點,“不管怎麼說,你都維護了杭州的聲譽,光是這一點,哥哥就要多謝你。”
幫他的那位小娘解圍的方式有很多,偏偏張毅就選了一個維護杭州的名聲打壓賀風的法子,別管張毅是不是存心這麼做的,這份人情,吳大同受了。
“我只是看不慣仗着自家師父爲非作歹的士子罷了。”賣吳大同一個人情的打算也有,但這想法對於張毅來說也還是一閃而過罷了,不然的話,昨天張毅就該來找吳大同了,而不是被吳大同叫了纔來。
對張毅的話不置可否,“杭州重建的事情,你覺得應該怎麼做?”雖然王洪在信裡也說了張毅的本事,吳大同是相信王洪的,但是理智上他卻不相信張毅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的主意,能夠比他這樣的老油子要好?
沒有回答吳大同的話,張毅思索了一會兒,道:“我覺得杭州的百姓似乎都沒有什麼活力。”一個個死氣沉沉的,好像沒有明天似的,張毅知道,這樣的人是最好煽動的,也是最不怕死的。
聞言吳大同也是悵然,“家都沒有了,沒有盼頭哪裡還有活力。”別看他不算是個清官,但是卻也並非是個十足的奸臣,對百姓,吳大同也是有憐憫之心的,這也就是爲何吳大同能夠跟王洪關係這麼鐵的原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是一類人。
張毅昨日從破廟出來的時候,也依稀看出了一些,“朝廷沒有賑災嗎?”不會啊,就算其中有人貪污,也應該不會一點都沒有啊,除非,已經有人在杭州一手遮天了。
“當然有,但是大周窮啊,賑災的糧食不多,分到江南各府就更少了,更何況……誒。”吳大同也是無奈,他並非不想賑災,但是東西實在是少,若是貿然開始發放賑災糧,可能還會加速百姓的暴動,他愁啊。
吳大同的未盡之語張毅也明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算是朝廷再打擊貪腐,也不可能全然沒有。
沉吟了一會,張毅道:“讓他們幹活,然後給銀子、糧食或者房屋,這樣不就有盼頭了嗎?”沒錯,張毅打的就是以工代賑的主意。
這樣的話,有了活幹,百姓哪裡還有時間想這些有的沒的。
“這樣銀子糧食也不夠啊。”在此揉了揉眉心,吳大同覺得張毅可能是不知道他所說的錢糧不夠究竟是有多不夠。
於是,吳大同便帶着張毅到了安放朝廷賑災糧的地方。
看着還不到一屋子的糧食,微不可查的,張毅抽了抽嘴角,“呃……糧食不夠不是還可以用房子嗎?”官府只用出建房子的磚瓦就好了。
“此舉倒是可行,但民以食爲天,沒有糧食還是不行啊,杭州府實在是沒有銀子了。”吳大同苦着臉對張毅道。
“……”沒有銀子張毅倒是相信,來的時候張毅看着還算安分的百姓心中也是有了些數,但是在他面前說這個是幾個意思?
好吧,張毅這纔算是知道了爲什麼在說到吳大同的時候,王洪滿臉的難以言表,但是卻依然還是說吳大同是個可信的人了。
可信是可信了,但是他是個奸商啊。
“小弟這裡還有些銀兩,若是永康兄需要的話,算小弟私人捐贈的。”心裡吐槽着,但是張毅卻還是利索的將十萬萬兩銀票拿了出來,即使是在糧食價格漲了不少以後,這些錢也足夠買不少糧食了,雖然還是不夠,但是能讓吳大同撐一段時間。
至少要撐到房子初步建成吧?
張毅就這樣給了錢很傻?張毅纔不傻,當初看似是無常幫助王洪,最後不也是掙了個秀才的功名嗎?就算這次沒有辦法掙到功名,光是杭州百信之間的名聲,那就不是錢能夠買到了。
百姓纔不管誰是皇帝誰是官,或者是白衣百姓,只要能夠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百姓就能夠將他當做菩薩供起來。
只是若是名聲過盛的話,皇上會不會放過他就不知道了。
現在張毅想這些還是太遠了,只是在杭州名聲百姓之間的名聲而已,在江寧,張毅不也是有不少人看不上的嗎?皇上還犯不着爲了這個來對張毅怎麼樣,跌份兒!
“張賢弟大義!哥哥我就在此替百姓謝謝張賢弟了。”說着,吳大同深深的對張毅作了個揖,對於張毅,他也是真心的感謝。
將吳大同扶起來,“小弟還是覺得看得見摸得着的比較實惠。”吳大同是個聰明人,張毅知道吳大同能夠聽出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