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霸天的拳頭如雨點一樣落下,吳敵的痛覺神經,在這種情況下,甚至都是編的敏銳了起來,這源源不斷的修復,讓吳敵都成爲了一種負擔。
他明明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擊碎,被撕爛,確實這樣無窮無盡的痛覺確實是源源不斷的傳來。
讓吳敵想要嘶吼,想要悲鳴。
論起意志之堅定,這世上罕有人能夠比得過吳敵這樣的狠人,畢竟曾經的吳敵,那也是李當心之外,唯獨一個練就了大金剛體魄,成就了多少人不敢想象的成就的人。
也曾經是在刀口舔血,重傷之下喋血殺敵的狠人。
論起狠勁,吳敵是真的沒有怕過誰。
但是此時的他,卻有着一種無力感。
因爲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眼前的絕望,也沒有經歷過眼前的無助。
這劇烈的痛苦,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動用一絲一毫的力量去做什麼,維持着神志的清明,都已經是極爲困難的事情了。
有時候,靈魂可以超越肉體,但是相反過來,肉體帶來的痛苦,有時候也可以波及到靈魂。
這兩者之間是可以相互轉化的,也是可以相互影響的。
至少現在,吳敵就感覺到了這種深深的絕望。
南霸天的力量似乎無窮無盡,各種各樣陰損絕倫的手段,都是在不斷的使出來。
吳敵只感覺自己前一刻還在被刀割,後一刻卻又是給滾石碾過再後一刻又是被刺穿胸膛。
這種種難以言表的痛苦之下,吳敵的神志都有些模糊了。
可是他依舊是捏着手裡的那杆象徵着吳家榮耀的戰矛,沒有放下。
南霸天的拳頭越來越快,他的眼中也是充斥着一股猩紅,他幾乎是要殺紅眼了。
這樣的高強度擊打,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不小的負荷,但是吳敵此時一聲不吭,眼神雖然有些迷離,可是其中的光彩卻一刻都未曾熄滅。
南霸天此時也是有些慌了。
在這白骨幻境之中,還從未有人發現過這奇妙的秘密,死在這裡的人不少,逃出去的,卻僅僅只有那個修爲奇特的鬼母。
可是鬼母的狀態,無論如何,他也是不相信會能夠告訴吳敵的,而吳敵,確實憑藉着自己的能力,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就是發現了他的巧妙。
這白骨幻境之中,雖然無人能敵,但是不徹底的殺死眼前這個看上去礙眼的年輕人,他終究是不能夠放心的。
可是當下,面對着自己別出心裁的折磨,這個人,卻沒有放棄。
這樣的精神,連南霸天都感到震撼,自己的拳頭,也是越來越無力。
兩人就在這樣沉默的較量着。
吳敵眼中的神采,越來越明亮,他感受得到自己身上的痛楚,也感受得到自己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小。他一分一毫的在凝聚着力量,直到自己的右手終於有一絲可以移動的能量了,吳敵突然之間睜開眼眸,南霸天猛地一驚,一記老拳朝着吳敵猛然轟出,可是吳敵在這短短
的剎那之間,卻是生生將手中的戰矛給扯動了。
這戰矛樸實無華的木杆之上,似乎都帶着了一層血光,生生攔在了南霸天的拳頭之上。
南霸天心裡咯噔一聲,然而吳敵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冷笑:“南霸天,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花招?!”
這一聲爆喝石破天驚,而吳敵另一隻幾乎麻木的左手,也是抽出了揹負的霜冷九州!
這柄靈劍方纔出鞘,卻一聲暢快的清吟,剎那之間,吳敵眼前的一切都已經變得模糊了,而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力量,也是剎那間涌了上來。“南霸天,受死!”吳敵一聲爆喝,自己身上那些痛楚的感覺還在,但是這彷彿也成了吳敵怒火的催化劑一樣,吳敵也是紅着眼睛,哪怕是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碰不着,
他就是那麼猛烈的一槍,朝着前方一往無前的刺了過去!
“咯噔。”
這一槍吳敵目不能見,不知道究竟刺到了何處,但是卻彷彿聽見了一聲碎裂的聲響,還有血肉崩塌的感覺。
不遠處,萬歸藏等人本來還在抵抗這白骨聖境之中不斷涌出的陰氣冤魂,可是這一剎那,彷彿百川歸海一般,這陰氣突然倒轉漩渦,朝着那山巔匯聚過去。
萬歸藏一驚,而眼前的天幕,好似破碎的鏡子一樣,被撕裂開來,他手中魚腸劍一揮,可是卻揮了個空。
“吳敵!”魏明王眼前一明一滅,看到了那遠隔三十里外的景象,也是大驚失色。
所有人都看見了,哪怕是隔着數十里的地,他們也看清了一幕說不清的詭譎畫面。
吳敵手裡的長槍通體血紅,那象徵着吳家榮耀的聖槍,也是釘在了白骨王座上。
白骨王座之上再也沒有人站着,有的,只是癱軟坐在那裡的南霸天。
而吳敵此時睜眼,眼中卻是一片血紅,他盯着坐在白骨王座上的南霸天,也是呵呵冷笑了一聲:“南霸天,你輸了!”
此時的南霸天,被吳敵的一記長槍,穿胸而過。
獻血沒有涌出,但是他身上的黃袍卻已經被染紅,那血還在不斷的蔓延開來。
而半躺在王座上的南霸天,看着吳敵,眼中卻不悲不喜,平淡的看着吳敵,眼神之中也是充斥着一種難言的意味。“二十八年前,我夜觀星象,命中註定有一劫,這劫數在我修道三百年之際,我拼了命的想要避開,拼了命的想要化解,卻不知此劫不可避不可奪。”南霸天一代梟雄,此
時被吳敵的吳家戰矛刺穿了胸膛,眼見是活不成了。這吳家戰矛不僅僅是吳家的榮耀所在,更是一柄絕世兇器,這兵器之中凝結的萬載陰魂,全數化作消磨人氣運的大凶之兵器,一旦見血,便是大羅金仙,也只會被不斷的
消磨氣運而死。
南霸天所爲聖人,但是身上氣數不過三百年,如何與屍山血海之中的吳家千年氣運相比。吳敵只感受得到眼前的南霸天逐漸衰弱,嘴角也是露出冷笑:“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