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邊去,再讓白若溪背個鍋,實在是沒有什麼必要的事情了。
畢竟這口鍋,哪怕在吳敵看來,也着實是有點太大太圓了些,着實不該由白若溪來背。
但是最重要的緣由,則是吳敵現如今的狀態下,似乎不再跟從前一樣,需要靠着忽悠來解決問題了,至少在這裡,他這個虛假的火神傳人,纔是唯獨能夠動用這一口火神鼎的人。
那他有了足夠多的話語權,就不那麼在意是不是瞞着水無月了,或許還有個很無聊的原因——吳敵覺得水無月這人,是確確實實值得自己去真誠對待的,不管是先前發現那拼命的性子,還是一言不合就是莽的脾氣,這情況之下,吳敵似乎很願意跟他做個朋友。
白若溪看着吳敵,也知道既然吳敵做了選擇,那自己再堅持或者不堅持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了,當下也是嘆了口氣。
來到不遠處,在水無月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水無月便帶着疑惑來了。
吳敵看着水無月之後,沒有起身,淡淡的笑了笑道:“請坐吧。”
“前輩此時……”水無月猶豫了一下,發現白若溪已經施法隔絕了空間,當下也是眉頭微微皺了皺,但是又很坦然的道:“這是做什麼呢?”
吳敵看着水無月的反應,很沒有意外,這水無月殿下倒也着着實實的是跟自己一樣的人,起於微末,經歷生死。
越是這樣的人,越是謹慎的可怕,所以此時被隔絕了空間之後,也是有些猶豫,哪怕明明知道此時不會是對手,仍舊是沒有坦然的坐下來。
彷彿要拼盡最後一滴血的鯊魚一樣兇猛。
吳敵則是笑了笑揮手道:“不必誤會,只是請你來談一些事情罷了,沒有惡意,何況你知道的,有惡意你也擋不住就是了。”
在外邊的吳敵肯定沒有這個資格說這樣的話,眼前的水無月,本身就是難得的修行高手,身邊必
然還是帶着不少來自黑水城的強大法寶,硬是要拼命的話,只怕是不會弱於等在外邊的小祖宗,吳敵哪怕是打破腦袋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贏。
但是在這裡就不一樣了,得益於龍蟒給的那靈珠,此時的吳敵雖然比起在外面沒有更強大,但是水無月就只能依靠着自己身體裡可憐的靈氣戰鬥了。
好比是明明有航母,有導彈,但是手裡 沒有子彈,沒有汽油了。
水無月聞言,此時也是看着吳敵道:“不知道吳敵前輩,到底想對我說什麼。”
吳敵嘆了口氣道:“其實你也不必叫我前輩了。”
“果真如此嗎?”水無月笑了笑:“果然如我所想一般,不過你能對我說明白,倒也是個奇怪的事情了,那不知道我究竟該如何稱呼你了。”
吳敵看着水無月坐下來的身子,也知道水無月此時放下心來了,更讓白若溪奇怪的是,果然跟吳敵所說的一樣,水無月不是那麼好騙的,而之前表現出來的畢恭畢敬,沒有絲毫疑慮,似乎更像是水無月的僞裝了。
果然不是個簡單的對手,水無月此時也是看着平靜一些,但是先前心裡不知道做過多少次激烈的抉擇和搏鬥了。
相對來說的話,白若溪比起吳敵更加擔憂,畢竟吳敵跟水無月做不了什麼敵人,但是白若溪卻不得不審視一番,若是日後這個人從黑水城的少主變成了黑水城的城主,自己又變成了擎蒼城的城主,那打起交道來,肯定要加倍的小心纔是了。
吳敵儘可能的語氣平淡道:“你這麼說話,其實我也是很能夠理解的,爲自己先前的舉動感到了懊惱,甚至有些生氣,這都可以理解,不過我希望你也能夠理解,我爲何要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我想聽聽。”水無月頓了頓,隨後也是誠懇的道:“不管先前怎麼稱呼,但是我知道,在那一場蜂羣之外,你們帶領我們跑了路,而且,這位姑
娘還幫忙救了很多人。”
水無月淡淡的道:“正因爲如此,所以我不生氣,甚至很感激,這些話是真心的,不是出於什麼理由才說出來的。”
如此恩怨分明的人,倒也真的不少見了,但是吳敵卻更能理解水無月此時的心態,這人若是在外邊,倒是可以做朋友的。
他笑了笑道:“我決定找你過來跟你說清楚,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就不顧生死跳下去,救了一個你的族人,這說明了一個問題,你腦子裡邊,根本沒有什麼尊貴的概念。”
“果然從那時候你們就在跟蹤我們。”水無月也是嘆了口氣道:“不過你的身份,我大概猜到了,來自天機城吧,不過你可能對我不太瞭解,在十七歲以前,我根本就是個馬伕家裡的孩子,所以我從來沒有覺得我應該比誰高貴,哪怕是下去救人,其實他們當中任何一個都跟我差不多就是了。”
水無月這話聽起來有點費解,但是吳敵是能夠理解的,大家都不能操縱天地元氣的時候,其實斬我境界,乃是更高的境界,跟天象境界並沒有那麼大的區別,非要說區別,也只是戰鬥的眼界不同,並沒有那麼無法逾越的鴻溝了。
兩人看似是在閒談,但是兩者之間的意思基本上是傳達到了,所以吳敵此時也是點點頭道:“我乃是天機城軒轅府的客卿長老,吳敵,只不過我在那邊的稱呼,叫做黃先生。”
吳敵笑了笑,而水無月也是點了點頭道:“你這樣的人,藏得深一些也不奇怪,至於這位,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應當是白姑娘吧。”
“這我倒是很好奇,這一點你是怎麼猜到的。”吳敵笑了笑隨後纔是道:“這件事便是天機城內也沒有幾個人知道。”
“我確實不是從常規渠道知道的,但是既然確定了你們不是這裡的土著,那又知道殺人蜂,還能救活的,似乎只有那位擎蒼城王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