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正當這孫渺黯然落淚的時候,房間裡響起來咕隆咕隆的聲響。
轉過頭,看着那坐在牀頭的吳敵,捧起了那一個保溫壺,仰頭牛飲而下那一壺新鮮的雞湯。
那雞湯是她孫渺親手熬製而成,不過這孫渺畢竟是第一次熬製雞湯。
這雞湯的味道,有些鹹。
很有些鹹。
那一勺子鹽放多了,只不過這孫渺眼看時間來不及了,也沒法子化解這濃濃的鹹味。提着那一保溫壺雞湯,想着要是那吳敵願意喝的話,慢點喝終歸還是可以喝一些。
要是不願意喝的話,那麼就當是孫渺瞎了眼。
只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吳敵怎麼能一口氣把那一壺那麼鹹的雞湯一飲而下?
心頭一剎那感動了起來,想起那一個雨夜那聶四娘站在那大雨滂破中,要和吳敵一起赴死。對於那樣一個剛烈的女人,終究一瞬間少了一些恨意。
孫渺重新走到了牀頭落座下來,看着吳敵開口低聲道:“慢點喝。”
吳敵把那一個保溫壺放到了孫渺面前,開口爽朗的一笑,道:“喝完了。”
孫渺眼睛裡升騰起一絲霧氣,開口問道:“好喝嗎?”
“好喝。”吳敵笑容燦爛如滿月。
所有的埋怨,一剎那間煙消雲散。孫渺知道這一壺雞湯,哪怕是放了毒藥,那吳敵終究也會一飲而下。
終於,那孫渺臉色柔和了幾分,轉移了話題,開口關切的問道:“好些了沒有?”
“沒什麼大問題了。”
吳敵剛剛和那聶四娘一番雲雨之後,體內的內勁渾厚了幾分。按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兩日應該可以出院了。雖然恢復不了最鼎盛的時候,終究還是有了幾分自保之力。
沉默了一會,吳敵開口問道:”對了,現在孫家的情況怎麼樣?”
孫渺搖了搖嘴脣,開口低聲嗯了一聲,道:“挺好。”
現在的孫家,那偌大的明珠集團,現在其實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老爺子孫毅死了,那指定的接班人孫渺又是日日守候在這醫院裡,不見蹤影。
羣龍無首的明珠集團,現在已經大亂了。
不過這孫渺這會卻是緊咬牙關,道了一聲很好。
吳敵看在眼裡,那並不是真的好。
想一想,都是知道現在的明珠集團恐怕是不太好。
而正在這個時候,那虛掩的病房大門這會被敲響了起來。
咚咚咚。
吳敵和孫渺雙雙擡起頭來,按照道理來說這個時候沒人來扣動這扇門啊。
孫渺猶豫了一下,起身打開了這一扇病房的大門。
病房外面,那徐朗穿着一身白衣,嘴角含笑,迷人至極。
“我來看看吳先生。”徐朗看着那孫渺,開口朗聲道:“順便,給吳先生帶來了一些大補之物。吳先生落得了這一身傷,我心裡也是很過意不去。”
誰都可以來看病人吳敵?
但是,唯獨那徐朗不行。
他的到來,總是給人幾分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嫌疑。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
孫渺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開口道:“進來吧。”
“拿進來。”徐朗揮了揮手,開口豪邁的說道。
身後幾個黑衣黑褲的漢子,把一大堆禮物都是抱了進來。不過,孫渺看着那些黑衣黑褲面色冷峻的漢子。眼神微微往他們的腰間看去,還沒有那寒光閃爍的開山刀。終於是長吁一口氣,放下了心頭。
徐朗徐徐走進了病房中,看着那躺在病牀上的吳敵,開口笑着問道:“好些了沒有?”
吳敵擡頭看着這徐朗,身後沒有那指玄境的六叔撐腰,敢孤身一人前來。不管怎樣,那男人的胸懷和氣度終究是漲了幾分。
吳敵嘴角微微翹起,含笑道:“好些了,要是順利的話,這兩天應該可以出院。”
那徐朗自顧自坐定在了房間的椅子上,揮了揮手讓那些黑衣黑褲的漢子退了出去。看着那堆在地上的禮盒,開口徐徐說道:“不過,這傷筋動骨一百天,怎麼都得好好補一補。我這給你帶了一些大補之物,你看看合不合口味?”
吳敵嘴角含着一抹苦澀的笑意,看了看那堆積如山的禮盒不說話。
“補氣有人蔘、西洋參、黨蔘、太子參、黃芪、白朮。補陽有鹿茸、杜仲、海馬、菟絲子、冬蟲夏草、蛤蚧。補血有當歸、熟地黃、白芍、何首烏、阿膠。”那徐朗目光看着那堆積如山的禮盒,開口慢條斯理的道:“你缺什麼補什麼,什麼合口味你就吃什麼。”
吳敵從那禮盒上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那徐朗,只是開口淡淡的道:“不勞徐少爺費心了,我這人命硬的很。躺兩天,就自然好了。”
這徐朗提着一大堆禮物來看吳敵,正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這些傷口,可是爲你所賜。
你現在提着禮物來看我,是來嘲笑我躺牀不起的窘態嗎?
這個世界上,那什麼不打不相識,純屬都是文人胡謅。
打了一架有了隔閡,怎麼可能成爲無話不談的知己?
吳敵可沒有這般天真無邪,相信那徐朗是好心好意來看自己。
徐朗的確不是好心好意來看吳敵,只不過這是他的刀樁子,怎麼能棄之如履呢?
“對了,我最近辦了一個舞會。”那徐朗看着躺在牀上的吳敵,開口笑着邀請道:“你是英雄豪傑,夠資格讓我來邀請你。所以我來了,一是看看你好的怎麼樣了,二是順便來邀請你參加我的舞會。”
吳敵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就知道這徐朗一定不是那麼好心好意的來看自己。
“什麼時候?”吳敵微微一笑,道:“我自當前去見識一番京城才俊。”
既然你徐朗敢孤身一人前來這醫院,開口邀請我前去參加你的舞會。
那麼,我吳敵豈可弱了氣勢。
我同樣敢孤身一人,前去參加你那徐朗的舞會。
“下週一的晚上。”那徐朗嘴角微微翹起一抹笑容,眼神裡流露出來一抹欽佩:“紅日大酒店,你記得一定要準時來。”
吳敵躺在牀上,開口笑着道:“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