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房間裡,陽光輕漾。
吳敵前去了小紅診所,終於尋得了李南北。那躺在病牀之上薛虎的臉色,已經有了幾分氣色。
明顯,有了幾分好轉。
看着那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李南北,吳敵直奔主題:“南北,幫我去治一個人。有點急,薛虎這邊今天忙完了嗎?”
李南北語氣輕緩,徐徐說道:“薛虎今天已經施過針了,沒有大礙了。他的病情,已經穩住了,逐步康復中。畢竟有我李南北出面,哪有治不好的病。不過,我又不是你花錢僱傭的醫生,憑什麼你說去治一個人我就去?”
李南北向來像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吳敵望着那端着架子的李南北,開口道:“難道,憑我們兩個人的關係還不夠嗎?”
“不夠。”李南北這會回答的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吳敵的臉色,一下子有些難看了起來。
“你想要什麼?”吳敵看向了李南北,開口問道。
李南北這纔是嬉皮笑臉的望着吳敵,開口神秘兮兮的道:“除非,你今晚陪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吳敵看着李南北那一臉賊賤的樣子,開口問道。
李南北只是呵呵一笑,道:“晚上,您就知道。我就想問一問,你答應不答應?放心,我不會讓你陪我去殺人放火。”
“行吧。”吳敵想起唐老爺子還在病牀上,這會答應了下來。
李南北背起了身旁的藥箱,開口笑吟吟的道:“算了,看你答應的這麼幹脆。那麼,我就告訴你好了。晚上,一起去俏佳人公館玩一玩。”
……
吳敵的臉,一下子拉長了起來。
唐老爺子的牀榻前,陽光終於從窗臺邊徐徐走向了另一旁。
吳敵和李南北終於是徐徐前行,進入了老爺子的房間裡。
吳敵的那一張臉,很是乾淨透徹。而站在一旁李南北的那一張臉,同樣很是年輕乾淨。這樣兩個年輕人,並肩而入。
這讓那本身懷揣着一些希望的劉正,臉色頓時有些陰鬱了起來。
在醫學這一塊,都是希望有着臨牀經驗。俗話說,熟能生巧。但是,這李南北看起來太過於年輕了。
一眼看過去,劉正便是知道這李南北是初入江湖的稚兒。
這種人,醫術又能高明到哪裡去?
那江城的名醫舟自橫,放眼看了一眼李南北,嘴角露出來了一絲狡黠的笑容。王朝夕放眼看了一眼,同樣是嘴角輕輕翹起,盪漾一抹笑意。
王守仁這種老學究,中醫界的泰山北斗。
這些年來在京城,見識過太多的年輕才俊。
但是,很顯然並不認識李南北。
所以,他這會摸了摸下巴的鬍鬚,放眼看了一眼李南北,開口沉聲道:“這一位小先生,我很是面生。我在中醫界混跡這麼多年,從未見過。看來,並不是我們中醫界的後起之秀。這種人,八成有可能是江湖上的赤腳醫生,大多不可信。老爺子現在已經這一副樣子了,已經是經受不起折騰了。”
這一席話,清清楚楚迴盪在房間裡。
本來,劉正這一羣人對於年輕的李南北,有着幾分遲疑。
現在,聽了王守仁這一席話,更是喪失了心中一點兒希望。
劉正臉色陰沉,狠狠瞪了一眼吳敵。
不過,作爲老爺子的這些門生,很多對於吳敵這個年輕人並沒有多少好感。這會一看吳敵帶來一個赤腳醫生前來,當即都是紛紛指責了起來。
“瞎鬧什麼,領這樣一個人進來幹什麼,還不滾出去。”
“老爺子都病成什麼樣了,你還開玩笑。哪裡經受得起折騰,老爺子那是千金之軀。”
“這麼多名醫都不行,你領這樣一個年輕人來讓我們看笑話?”
……
屋裡子,一下子都是議論開來。
所有人,都是對於吳敵領來的李南北一點兒都不看好。順帶着,對於這吳敵更是怨恨多了幾分。
李南北這樣一個年輕人,看起來斯斯文文,謙卑有禮。
這會聽着這些議論紛紛,擡起頭來,眼神清澈的像是一汪水一般。
他看向了王守仁,開口笑了笑,問道:“你是誰?”
“京城王守仁。”王守仁看着這會的李南北,擡頭挺胸很是傲然的答道。
李南北搖了搖頭,開口道:“沒有聽說過。”
王守仁的臉色,一下子漲的難看了起來。
李南北撇了撇嘴,看着王守仁再次問道:“這老爺子的病,你治好了嗎?”
王守仁搖了搖頭,道:“並不曾治好。老爺子病入膏肓,哪裡有那麼容易?”
“既然你是一個廢物,還在這裡唧唧歪歪幹什麼?”李南北擡頭看着王守仁,語氣很是平靜的道:“廢物,還不滾出去,站在這裡找我學藝?”
這一席話,說的是風輕雲淡。
但是,話語之中自然而然帶着一股無上的霸氣。
所以嗎,王守仁的臉色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色。
從來沒有後生晚輩,敢在他王守仁面前放肆。
吹鬍子瞪眼的王守仁,頓時怒聲喝道:“行,我就在這裡看着。我看看,你有什麼好辦法?要是治不好,我已經在醫學界封殺你。”
“呵呵……”
回答老爺子的是李南北的一句呵呵。
旋即,李南北轉過頭看着這老爺子的一羣門生,想起他們剛剛的議論紛紛。皺了皺眉,開口問道:“老爺子病臥在牀榻之上,你們有辦法治好?”
這一羣人,搖了搖頭。
他們已經使了渾身的解數,明顯還是毫無辦法。
李南北同樣搖了搖頭,開口道:“既然你們都沒有辦法,同樣是一羣廢物。有什麼臉面,在這裡唧唧歪歪?”
房間裡的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
老爺子的這一羣門生,都是各自爲官,有着幾分官威。
從來沒有人敢在他們面前放肆。
這會一個個臉色難看,握緊了拳頭。
即使是劉正,都是臉上升騰而起幾分火氣。
而那李南北雲淡風輕的看了一眼牀榻上的老爺子,嗤笑一聲道:“我道原來是多麼難治的病,不過如此而已。我就說一句話,我治不好把人頭撂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