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永軍聽着這一席話,只是嘆了一口氣,道:“有些僵,就有些僵啊。這人年老了,做事總得小心點。”
那陳姓局長冷哼一聲,氣的吹鬍子瞪眼。
而那李揚怒目看着丁永軍,呵呵呵怪笑了起來:“真有意思,丁叔叔。聽說你在局長那個位置好幾年了,看來還得呆上個好幾年吧。”
這話很是不客氣。
言語之中的深意,誰都是聽得明白。
“好幾年那就好幾年,至少我還在這個位置上,不對嗎?”丁永軍對於這李揚的怒罵,一點兒都不上心,開口輕描淡寫的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難道不對嗎?”
李揚氣的臉色鐵青,終於是拿出了手機,二話不說開始撥給了自己的父親。
李鐵作爲秘書長,雖然即將卸任。
但是,在這江城依舊是德高望重。
只有這樣一個獨生子,自當是百般寵溺,千般呵護。
一聽李揚這哭哭啼啼的語氣,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馬上言語決斷,即將奔赴而來。
李揚故意開的免提,那秘書長冷聲怒喝讓衆人都是聽在了心田。
陳姓局長還是有着幾分不太瞭解,這丁永軍究竟算是怎麼一回事?這種順杆往上爬的事情,難道這官場的老狐狸還不會做嗎?
丁永軍對於衆人的遲疑,只是微微一笑,道:“這房間有些悶,我出去抽支菸。”
不理睬衆人疑惑的眼神,丁永軍便是起身出了房間。
在走廊裡,點燃了一支香菸。
香菸嫋嫋,丁永軍依靠在牆,這會深吸一口氣。
只是,那夾住香菸的雙手輕輕顫抖了起來。
今晚這事情,簡直讓丁永軍有些左右爲難。
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那吳敵在這江城,依舊是人的影樹的名。但是,剛剛吳敵在沙發上並未站定起來,並未開口。
很明顯,那是不想打草驚蛇。
那麼,這丁永軍也是沒有點破這關鍵的點。
只是,那秘書長李鐵明明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今晚這事情,不過是一起尋常爭風吃醋的小事情。但是,又是漸漸演變成了一件大事情。
要是處理不好,這局長的位置不知道還能保得住不?
所以,丁永軍很是沉悶,心情很是不好。
一支香菸抽了一口,在指間慢慢燃燒。
一點一點,漸漸燃燒到了手上。
那燙的生疼,讓丁永軍終於回過神來。
他丟下了菸蒂。
這會猶豫了一下,終於是拿出了手機,打給了劉正。
這種事情,儼然已經超脫了他的管轄範圍。
既然秘書長都已經即將登場,那麼也只能把劉正書記親請過來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畢竟,吳敵和劉正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第一次,就是唐重老爺子和劉正書記在看守所裡,把吳敵保釋了出來。
但是,劉正和老搭檔李鐵之間同樣關係很好。這些年來,兩人同心同力,把江城打理的井井有條。
既然這般,那麼剩下的就看劉正的態度了吧。
要是劉正決定置之不理,那麼一會該抓人還是得抓人。
這種燙手的問題,至少已經轉交給大人物了。
只是,包廂裡更爲沉悶了起來。
像是阿美這些風塵女子,這些年來和江城大小官員喝過酒,和江城商界巨擘一起唱過歌。但是,和江城和這些真正站在金字塔上的人物,終究還是緣慳一面。
像是李鐵那種大人物,阿美這些風塵女子終究還是不曾見過。
現在,這秘書長李鐵要親自過來。
這些柔弱的女子,打心底都是害怕了起來。全身上下,都是開始戰戰兢兢了起來。那低下頭,更低了下來,似乎都是已經墜入到了身前的衣衫中。
那陳姓局長都是紛紛恭恭敬敬站在門口,在等待着那李鐵的到來。
只有李揚這會故意狠狠跺腳在包廂中,發出蹬蹬蹬的聲響來。
李金枝仰起頭來,視線終於從那水晶吊燈上轉移開來。這會望着窗外的夜色,面色冷漠,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李鐵這種大人物,一生從政。
做事正是雷厲風行,很快便是抵達了過來。
並沒有大隊伍緊緊跟隨,李鐵單槍匹馬過來。
在這秋日的晚上,穿着一身深藍色的風衣,看上去有着幾分出塵的飄逸。只是,那臉上枯黃的皮膚,還有頭上的白髮,都是已經透露出來他的年紀。
那一雙眼睛微微陷入了眼眶中,不過看上去卻是精神奕奕。
這會徑直推開門,都沒有看門口的丁永軍。
雙目如刀,擡頭看向了房間裡衆人。
那目光有着幾分清冷,這麼一照耀進來。
似乎,什麼妖魔鬼怪,都是無所遁形。
“都在呢。”那李鐵的聲音很是低沉,不過語氣聽起來很是不好看。
陳姓局長一夥人,都是微微顫顫的應了一聲。他們都是從李鐵的語氣中,聽出來幾分的不樂意。
那是埋怨他們辦事不利,還需要老爺子這麼晚了親自前來。
“這點小事情,你們都處理不好??”那李鐵擡頭看着那陳姓局長一羣人,言語中直截了當的透露出心中的埋怨:“這些年來,難道還沒有學會怎麼辦事嗎?”
在老爺子犀利的眼神下,這些人都是緘默無言。
不敢應答。
而那丁永軍這會走了進來,黑着一張臉。
站在角落。
那李鐵終於是目光如刀,照在了丁永軍身上,開口冷聲喝問道:“丁局長,這些年來還沒有學好怎麼做一局之長的位置嗎?這麼一點小事,還需要麻煩我過來?你們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省心?”
丁永軍搖起頭來,看着這個老人那雙眸中精光閃爍。
這是責問。
同樣,這是底蘊。
李鐵在秘書長這個位置上,浮沉多年。
在這江城的政局上,德高望重。
在座的,不過都是晚輩。
在座的,實則都是聽他教誨多年。
哪怕,劉正都是他的晚輩。
“這件事情,實在是有些難辦。”丁永軍看了一眼門口,眼看那劉正還沒來。這會硬着頭皮,開口低聲的道:“我小小的一個局長,哪裡敢擅自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