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悅拍賣行,位於京城市中心。這些年來組織了無數大型的拍賣會,在這京城裡享譽盛名。
今日這一家拍賣行,更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因爲,今日京城徐家在這裡拍賣家產。
京城徐家,在京城裡曾經爲四大家族。手底下的產業,更是尤爲龐大。
現在這樣公開拍賣,讓人感覺到幾分唏噓,萬丈高樓毀於一旦。對於對於所有人來說,這不免又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要是能在這一場拍賣會上,以低廉的價格買到自己中意的東西,那就是賺了。
這個世界上,終究還是缺少所謂的同情,憐憫。
那雪中送炭的事情,更是寥寥無幾。
對於這樣一個城市,大家做的無外乎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誰都是知道昔日的京城徐家風光已不在,這樣一個家族就是這般退出了歷史的舞臺。
吳敵把車停好之後,終於是和鍾倩倩起身而入。
這樣的一場拍賣會,都是有着邀請函。
不過,鍾倩倩畢竟是京城的大小姐。
哪怕,現在已經叛出了鍾家。
但是,依舊是靠着那一張臉,就是帶着吳敵走了進去。
邀請函這東西,只不過是對於普通人。對於鍾倩倩這種龐大的京城世家,這拍賣行得求着他們參加。
鍾倩倩和吳敵也是很低調,拍賣大廳裡面已經坐滿了人。顯然,這一場拍賣會已經開始了。
吳敵和鍾倩倩在後面的位置,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聽着現在這前方拍賣會的主持人,一個端莊舒雅的中年女人,穿着很是得體的職業西裝。嘴角帶着甜甜的笑容,開始向着在座介紹的接下來拍賣的產業。那是徐家在京城三環內,三棟聯排別墅。
這對於一般人來說,這種聯排別墅,值得動心。
吳敵卻是沒有任何興趣,他閉着眼睛。
聽着前方的女主持人,介紹完了之後,大廳內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
而鍾倩倩同樣不爲所動,對於這種房產,鍾倩倩這種鍾家大小姐,還是沒有放在眼裡。
像是這種拍賣會,只有越往後進行,那麼拍賣出來的東西就更是稀少珍貴。
只是,這三棟聯排的別墅,很快就是被前面一個聲音給拍賣了下來。
價格不是很高,只是他喊價之後,再沒有人說話。
因爲,他是月明。
只是簡單的一個名字,足以震撼的所有人都是不敢競爭。
京城四大家族,不是一般的人敢在他們嘴裡奪東西走的。
吳敵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開口道:“這拍賣會真有意思。”
“不是很正常嘛?這個世界上,向來都是弱肉強食。”鍾倩倩從小生活在京城,見怪不怪,開口道:“在這京城,他們這四大家族,曾經都是王者的存在。又有誰,敢虎口奪食?”
吳敵談了一口氣,道:”我只是有些想不通,這徐家不是和月家還有那錢家關係不錯。常常說,京城四大家族同氣連枝,共同進退。南宮世家,爲了武學和我站在一起,我可以理解。但是,月家和錢家在這個時候,爲什麼不幫着一下徐家。反而做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這樣徐家即使變賣家產,只要被這兩位公子哥看上了,那麼豈不是就賣不到一個好價格了?“
”這個世界上,哪裡有什麼同氣連枝,共同進退的事情?在這京城,很多大家族,父子相殘,夫妻相殘,都是比比皆是。”鍾倩倩卻是看的長遠,開口輕聲的道:“畢竟,現在徐家一倒臺。那麼,就是一塊上好的肥肉。月家和錢家,你真以爲都是慈善家。這個時候,不下嘴把這塊肥肉吃了,等到什麼時候吃?”
吳敵一陣沉默。
對於徐家來說,有些時候就是這般。
離開了狼窩,又是虎穴。
這段時間,徐一刀帶着那徐朗投奔了這錢家和月家。
但是,最終卻是走到了這樣一個變賣家產的結果。
可想而知,這中間投奔過去,並不愉快。
就像是現在坐在這趣悅拍賣行樓上的徐一刀,這會臉色陰沉,眼神陰鷙。這段時間以來,本以爲他們耗費了大量的錢財,可以讓月家和錢家聯手來幫他們。
但是,只不過是象徵性的出手幾次。
月家和錢家,都是不了了之。
何曾,在生意上有過什麼幫助?
何曾,真正奮不顧身來刺殺吳敵?
徐一刀已經明白了,人心炎涼。
坐在他身旁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愛子徐朗。
只不過,被吳敵射穿了一隻眼睛。
那一張俊美的臉上,已經是沒有了一絲一毫的風流倜儻。渾身上下,都是透露出來幾分怨氣。
他們徐家,昔日是京城的四大家族,威震一方。
他徐朗更是敢鬧市縱馬,揚鞭打人,無法無天。
現在呢?
坐在這裡,他就像是沒有人問津的臭蟲一般。
“爸,我們真的完了嗎?”徐朗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終究,還是有着幾分不甘。
徐一刀只是坐在那,像是一個樹樁一般,一動不動。
完了?
他何曾不知道完了?
不甘?
他戎馬半身在商海上浮沉,難道就甘心?
沒有說話,只是他的手放在了桌面上輕輕顫抖。
他這小小的房間裡,只有一張老舊的方桌。放桌上,有着拍賣行準備的一些水果。
一個水果盤子裡,放着荔枝。
另一個水果盤子裡,放着蘋果。
而在徐一刀的右手旁,放着一把刀。
很大一把刀,刀刃很是厚實。甚至,可以在上面看到一些斑駁的劃痕,還有一些鏽跡。
很明顯,這把刀經歷過無數的歲月了。
終究,徐一刀感受着自己兒子那灼熱的目光,還是開口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徐家,難道就真的這樣土崩瓦解了?爸,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徐朗這會坐在一旁,哪裡有心思看桌面上的水果,還有那一把刀。只是,開口喃喃的道:“我不甘心。”
徐一刀閉上了眼睛,老淚縱橫:”我也不甘心。只是,朗兒,我真的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