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什麼目的？”女孩決定不再猶豫，無意義浪費時間受損失的只有哥哥的生命。
露西聳了聳肩道：“只是共同的敵人罷了！”
隨後她一邊踱步一邊道：“你們的來歷我們並不是很清楚，但看剛纔拼命的架勢，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如無必要我們也不準備樹立無畏的敵人。相反隨手的幫助能其到好處釋放善意的話，有何樂而不爲呢？特別是目標你們這樣高手的情況下！”
露西說的很直接，將有所隱藏的心思都擺在了明面上。這倒不是露西習慣這樣的說話，只是覺得面對這兩個小傢伙，根本就沒有費心思的必要罷了。
然而聽到這些話的女孩，心中所能想到的就是“誠懇”兩個字。
他們兩個從小就見過時間冷暖，對於人心與社會的黑暗都有着清晰的認識。見過了懷有惡意卻極盡掩飾的虛僞，見到過利益至上卻滿口仁義道德的無恥，見到過手持法律武器卻行事肆無忌憚的瘋狂。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乾脆的誠實。
這樣的回答讓她心生好感，感受到的那種無所求的善意，似乎給那個麻木的心靈帶去了一絲顫動。
不過即便是如此的心動，這有哥哥關係在其中，讓他根本不敢冒一絲的風險。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搖頭拒絕了。
王錚並不感到意外，他設定的主角不信任任何人是深刻到骨子裡的性格之一。想要兩句話就忽悠瘸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十幾歲就已經經歷過其他人百年中黑暗讓她知道。盲目的信任只能加速自己的死亡。
王錚擡手打了個響指，後方立刻有人送上來一個小型的急救箱。輕輕放在地上。對雙子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轉頭就走。
露西一同微笑着轉身，對女孩道：“急救箱裡面的藥品雖然不多，但都是高級貨，你還是抓緊時間給他包紮一下吧，那條胳膊再這樣的綁下去，再有半個小時神經就完全壞死了！”
沒有在說“這裡已經安全了！”或者“後會有期！”之類的廢話，直接轉頭就走。兩側十幾個液態金屬機器人大步跟隨。
“等等！”女孩盯着那小小的急救箱看了一會兒，突然叫停，緊接着嘴裡冒出兩串長長的數字。
“嗯？”露西眼中光芒一閃而逝，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了疑問的表情。
“帳號密碼，地下錢莊頂級保密帳號，變態富豪梅林的現金流。”女孩眼眉低垂，看着急救箱結識了一句就不再言語。
這是所謂的知恩圖報？還是準備等價代換？面對女孩的表現。王錚有些驚奇，沒想到自己設計的女孩內心深處，竟然還隱藏着這樣的品格。果然是具現化成了幻想世界之後，各處地方都做了細微的調整了麼。
金錢這種東西對他來說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了，不過女孩能做出這個舉動，他心裡還是比較滿意的。
王錚可有可無的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帶領着手下大步離開。
時間是相對的，但也是絕對的。無論這個夜晚在人們感受中是多麼的漫長，它終歸會一分一秒的過去。
一夜中槍聲和慘叫聲都沒有停過。直到天矇矇亮的時候還有零星出現，準備抓住黑夜的尾巴。完成最後一磕的瘋狂。
“當，當。當。。。”
隨着教堂鐘樓上的巨大鐘表，連續傳出七聲轟鳴，宣告着黑暗的終結與光明的開始。
鐘聲漸漸遠去，世界彷彿在一瞬間活了過來，繁華的嘈雜聲逐漸響起。
火警、交警、法警、特警、醫生甚至清理大街的保潔人員等領着政府工資的人員突然之間涌了出來，仿若最最純淨的天使一樣，到處救助着傷員。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恰到好處的關心和友好，一邊咒罵着那些不知何蹤的施暴者，一邊給與傷員最好的救助。
今天的清潔工是最忙碌的，他們不但要利用各種工具對付死狀千奇百怪的屍體，還要負責將這些爛肉燒燬處理乾淨。
他們今天都一反常態的開着最大號的垃圾車，麻利的將地上的屍體扔進後面的鬥裡，飛快地在地面上噴灑着一連串的化學藥劑。地面上的血跡彷彿雪花入水一樣，飛快地擴散消融，最後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流入地下排水槽。
等到地面上則再次恢復到最開始的光潔與閃亮，他們就會馬不停蹄的撲向下一個地方。
緊跟在清潔工後面的，是民政局人口調查科和國稅局的工作人員，他們會在警方最有經驗的晉察扶助下，判斷空房子是否需要一個新主人。然後收歸國有，加入等待拍賣的序列表中。
史波克與烏呼拉兩人也被外面的行動驚醒了，兩人戰鬥了半月，受傷、體力透支、失去同伴，又擔驚受怕的度過了下半夜，直到天光亮起來的時候才閉了一下眼睛。驟然被驚醒，眼中的血絲已經到了一個恐怖的密集程度。
略有些諷刺的是，現在兩人的藏身之處比之柯克以生命來試探的那棟小別墅要豪華的多。三層的城堡式建築，獨門獨院、前後院各有一處華麗的游泳池，與那個相比，簡直就是天與地的差距。
昨晚離開那處獵人的陷阱，兩人再不敢輕易的靠近任何地方，在草叢中躲藏了兩個小時，聽了兩個小時的慘叫聲後，兩人才在自己的身後發現了一個狗洞。而也就是因爲這個狗洞，兩人發現了這一處外面戒備森嚴，各種高科技電網、報警器等防禦線齊全，裡面卻一個人也沒有的豪華別墅。
門外老刑警帶着清理工在周圍轉了一圈，轉身直接向下一個點而去。隨行的兩個西裝男則直接按響了門鈴。
這別墅的主人可能是從事與電子有關的工作，防禦系統高度自動化，這倒是給史波克與烏呼拉帶來了幾分熟悉感--畢竟他們對這些東西纔是最拿手的。
猶豫了一下，史波克開始給外面的西裝男開了院門。
此時天已經大亮，各種警察都全體出動，隱藏不是解決的辦法，他想看看他們準備說些什麼。就算得不到他們的幫助，最起碼也能獲得更多的信息。
“先生，你好！我們是市政廳與國稅局的工作人員，現在又幾個問題想要詢問您一下，能耽誤您幾分鐘麼？”兩個西裝男常年處理這種工作，對方是不是房子的主人，只要一打眼就能猜測個八九不離十。
就算此時的史波克與烏呼拉已經處理掉了原本破爛的衣服，換上了華麗的睡袍。面前的兩人雖然沒有忐忑，但有意無意中表現出的對環境的不習慣，衣服中隱隱露出來的繃帶和兩人眼中血絲還是暴露出了一下關鍵的信息。
史波克兩人對視了一眼，輕輕點頭。
西裝男微笑道：“謝謝，那麼第一個問題。您的別墅中有沒有人類的屍體，如果有的話，還請交給我們來清理，當然，根據法律規定您不用付任何的法律責任。”
史波克搖頭，心中嘆氣：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您確定麼？要知道過了今天晚上七點，如果在發現屍體的話，您將面對法律的嚴懲！”西裝男也不是真的多麼負責人，略爲提點了兩句後，就直接問了下一個問題：“那麼您與這位小姐的名字？”
史波克有些愕然，這問題的跨度也太大了。不過他還是一一跟西裝男說了，並在隨後忍不住問道：“街道上的屍體會怎麼處理？”
“先生，你在說什麼，我完全不知道！”西裝男一本正經的搖搖頭，也不等史波克再問，隨即對另一個西裝男一擺手，立刻又一份簡易的證明文件被開了出來。
史波克多少有些不解，然拿過那份文件看了一眼之後，就全都明白了。
這是他們兩人的身份與房產歸屬權的證明。也就是說他們在這一瞬間，已經成了這個位面的合法居民。
史波克與女友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中都有些發寒。
這兩個工作人員明顯不是來收拾殘局，反而是來推波助瀾的。
這樣明目張膽的將暴徒強到的財產合法化，簡直就是變相的獎勵。不承認外面有屍體，也就是不承認昨天晚上發生的任何事件。十二個小時的瘋狂與殺戮到底死了多少人他們根本不管，只管給勝利者獎品，給這一份富貴險中求的瘋狂加上一把火。以確保他們在明年的這個時候，能夠燃燒的更加旺盛。
本來史波克還在想着人口銳減的問題。然而剛纔那一份小小的文件已經打消了他的疑問，不，應該說是給出了很明顯的答案。
黑移民合法化！
這個世界的美國太過美麗動人，它表面虛假的和平與嚴格是十倍左右的移民制度，使得民間的黑戶百倍於諸位面。
所以三月二十一號這天晚上無論殺戮了多少人，在天亮以後都會完美的補上，在給出文件上完美數字的同時，也是孕育下一次瘋狂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