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愣了一下。
這次的情報，居然還是洛夫特世界附近的虛空旅行家首先發現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鵝執事的歸鄉，其實就在洛夫特世界附近？
“不，我的同族雖然駐守在洛夫特世界附近，但它並不是一直都待在一個地方。”汪汪：“它偶爾還會去北十字區域轉悠，而這次發來的有翼人族，是它在北十字區域發現的。”
北十字區域相當的大，當得起“無垠空時距”的說法。
縱然洛夫特世界和北十字區域很近，但終歸不是隸屬的關係。
就像是太陽系和半人馬座α星也是比鄰關係，但兩者之間的距離足以讓人望而生畏。
所以說，就算汪汪的同族觀察到的有翼生靈，的確是鵝執事的故族，其安居點也真的在被觀察地附近，但它的歸鄉也不能說是在洛夫特世界周圍。
因爲洛夫特世界與北十字區域的真實距離，是非常非常遙遠的。
汪汪：“用人類的計時方法來算的話，我的同族大概是在十年前發現的有翼生靈。自那之後，就再也沒看到過了。”
“所以，雖然有可能對方生活在北十字區，但也有可能是路過。”
安格爾這麼想着的時候，臺上的粉色胖丁球昂起了頭，露出了它的眼睛。
只要有情報，就可以提供分析的思路。找不到共同點也無妨，或能根據其主人的體貌，大致圈定三不像的生活範圍。
頭顱如毒蛇，三角顱頂，豎瞳長舌。
以前安格爾不太瞭解鏡域的鏡面世界概念，如今他有了心臟空間，對鏡面世界、或者說鏡面空間，也有了更深層的認識。
北十字區域太大了，汪汪的這個說法其實也有點不對，把北十字區描述的彷彿很小的樣子。但它表達的意思，其實大差不差。——說了跟沒有說一樣。
是的，這隻“寵物”不僅僅是寵物，也是有翼生靈的坐騎。
拉普拉斯頷首應是。
鏡姬誕生於物質界，縱然能夠進入鏡域，但只是把鏡域當成自家的後花園，平時壓根都不來。
所以，縱然不落王城和鏡姬、和自己有點關係，安格爾卻沒有任何親切感的，完全當成一個陌生的組織來看待。
最終，安格爾還是帶着略微的遺憾，和汪汪道了別。
這種能力，也算是罕見。
本來他還想看看自己是否認識這兩個族羣，可結果並不如意，完全沒見過類似的族羣。
——由高到低的等級排序來看，分別是紅鏡祭司、黑鏡祭司和白鏡祭司、灰鏡祭司以及最末位也最大衆的侍鏡祭司。
不過，在詢問外人前，安格爾也沒忘記汪汪。
安格爾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汪汪那邊沒有立刻給出答案，而是讓安格爾稍等，它需要和其他虛空旅行家進行交流。
然後通過三不像，再去反查有翼生靈的來歷，說不定就能確定鵝執事的身份。
因爲鏡姬不出現，所以才能被造神。
第二，它每次現身，都不是單獨出現的，必然有一位“主人”站在它的顱頂，而且每一次的主人都不一樣。也因此，在汪汪看來，它很有可能是是大衆的、能被馴養的“寵物”。
一旦鏡姬真的來到不落王城，指不定就會有“倒神、伐神”的運動了。
睜開眼後，安格爾稍微伸了一下懶腰，這纔將目光看向從半空中如悠羽般慢慢滑落，跌在魔力之手上的海德蘭。
就像是心臟空間，在現實中對應的就是不破心鏡。
安格爾看到後，有些沉默。
拉普拉斯淡淡道：“他們的來歷，和你還有點關係……”
這……絕不是嘟嘟莉。
不落王城的全名是「鏡姬的不落王城」，是由野蠻洞窟的三大祖靈之一的鏡姬創造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落王城也算是鏡姬下轄的組織。
在收到與“鵝執事”相關的情報後，安格爾又等待了片刻，想要看看能否再收集一些克洛斯的情報。
汪汪：“我幫你問問……”
沒有腿腳，類爬行動物，但身周卻有淡淡的白色雲朵相伴，宛如喬恩故鄉的神話龍。
安格爾點點頭，他大概能想到原因，以虛空旅行家的智慧，估摸很難理解何謂“整體”，何謂“個體”，因爲安格爾只要鵝執事相關，它就只發有翼生靈這個“個體”的畫面，其他附帶的一律摁住。
安格爾這邊的動靜，犬屋裡衆人都能感知，只是他們都沒有回過頭，而是一直緊盯着鏡面屏幕，似乎有什麼東西吸引着他們。唯獨拉普拉斯，對主展示臺上的東西沒有什麼興趣，對安格爾輕輕點點頭，順道在心靈繫帶裡和他打了一聲招呼。
“他們並非同一個種族。”汪汪道。
安格爾也看了眼展示臺，發現展示臺上站着的已經不是英吉族的話事人，而是一羣穿着相似服飾，但種族完全不一樣的人。
或許，鏡姬在他們的心中，更多的是一個象徵性的符號。
“一共看到三次……”安格爾想了想：“那能把它承載的其他兩位主人的樣貌，發給我嗎？”
汪汪作爲虛空旅行家的核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等於情報的集散地。或許能從它這裡得知這隻三不像的來歷？
汪汪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應該是吧。雖然我的同族只見過三次類似的生靈，但每一次，它都不是單獨出現……”
將海德蘭收進手鐲裡後，安格爾又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這纔將遮蔽的幻霧撤銷，顯露出真容。
不過，安格爾很確定的是，鏡姬自己是完全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的。而且，就算知道了，鏡姬也不會在意。
或許是因爲連續兩次進入虛空網絡，還傳遞了數道畫面情報，海德蘭看上去有點疲憊，像是一個鋪展開的橡皮泥，攤在淡藍色的魔力之手上。
甚至根據拉普拉斯的說法，自不落王城誕生後，鏡姬就沒有來過。
看着這副“嬌憨”模樣的海德蘭，安格爾下意識探出手捏了捏，冰涼柔軟，手感很舒服。
汪汪：“……它當時也沒有發給我。你等我一下，我現在把他寵物的形象發給你。”
也因此，安格爾對於不落王城的祭司侍神，是有些嗤之以鼻的。他們……真的不一定對鏡姬忠誠。
有翼生靈就這麼站在這隻三不像的頭頂，像是發號施令的將官，指揮着它駛向虛空深處。
據安格爾所知，嘟嘟莉的族羣有點類似鏡龍一族，都是天生便擁有強大的力量，天賦極高，但它們的數目在鏡域非常非常少，甚至比鏡龍還要少。
言下之意，是沒辦法藉此找到共同點的。
兩幅畫面的視野都差不多，都是遠遠眺望的角度。
雖然安格爾本身對不落王城沒什麼觀感，但他對不落王城的“根腳”有點好奇。
如果說那有翼生靈的大小是一個單位，那麼它的寵物大小，就是一千個單位。
汪汪很快便通過海德蘭，向安格爾發來了兩幅不同的畫面。
……
他自己雖然不認識它到底是什麼，但他可以問人啊。整個野蠻洞窟的巫師，都是他的底蘊，而且，拉普拉斯也是常年在空鏡之海洞察虛空，她知道的也很多，說不定她就聽說過這三不像的來歷。
巨大的三不像在虛空中游蕩，而它們除了顏色有些不一樣外，其他的體態基本一致。
要麼是真的累着了，又或者說，汪汪已經開始和海德蘭上起了“課”？
不管是哪一種，估計海德蘭都需要一段時間沉澱了。
嘟嘟莉和全息平板裡的胖丁形象相似度高達90%，而臺上的這個……50%胖丁加50%沸羊羊，而且還是生氣時的沸羊羊。
譬如說，鏡域裡的所有鏡面空間，基本都有物質界所對應的“鏡面”。
三不像頭頂站着的，應該就是其“主人”。
如今，居然在主展示臺上看到了相似的粉色胖丁球。
虛空旅行家提供的情報，大概有兩個重點：第一，三次被觀察到的地點，都是在北十字區域。其他地方完全沒有發現類似的生物，卻在北十字區域頻繁的出現，這意味着，三不像大概率是生活在北十字區域的生靈。
而不落王城裡生活的人，也自認爲是鏡姬的子民，甚至將鏡姬認作他們的“神”，還因此誕生了不落王城的祭司體系。
而海德蘭則呆呆的，沒有任何反應。
安格爾一聽這話，立刻就明白了：“不落王城？”
還是說，這位其實就是嘟嘟莉本人？
因爲嘟嘟莉如今隸屬於熱金之城，而熱金之城內部的種族非常多，差異化也很大，出現在展示臺上肯定不是統一的樣子，有形形色色的體貌也正常。
軀體如銀練帶魚，又長又窄，蜿蜒的如盤山公路般。
安格爾大略的看了一眼，一個是紫紅色皮膚，宛如燃燒惡魔的魁梧類人；另一個則是一團團由各色發光亮點構成的氣態生靈，不考慮大小的話，有點像是“活着”的星雲。
實在是這個“寵物”的量級，太大了……
安格爾只能先記住外貌，之後再詢問拉普拉斯或者其他人。
安格爾自從在熱金之城見過嘟嘟莉後，此後再也沒有遇到過其他嘟嘟莉的族羣。
再看看它那身純白的拖長制服，這也不是嘟嘟莉的穿衣風格……
沒過多久，汪汪那邊傳來了訊息：“這種寵物的名字，我不知道。但我的其他同族，在北十字區域，的確看到過類似的寵物。”
雖然等級有高低，但他們的宗旨都是爲了服侍不落王城的神祇——鏡姬。
安格爾：“那觀察到他的時候，他是一個人嗎？周圍有其他同族一起嗎？”
那麼，不落王城在現實中對應什麼鏡面呢？
“寵物？”安格爾眼裡閃過訝異：“是跟着他一起的嗎？你發給我的畫面裡，沒有啊。”
但很遺憾的是，等到最後，汪汪也沒有收到任何與克洛斯相關的情報反饋。實在是信息太少，安格爾給出的克洛斯外形特徵，太普遍，絕大多數的類人族，稍微裝扮一下都能僞裝。
這隻寵物具體是什麼種類、什麼名字，安格爾完全不知道，單從外形來看，有些三不像的影子。
數秒鐘後，汪汪給出了回覆：“當時他是獨自在虛空中趕路，看上去有些焦急，估計是急需抵達目的地。不過，雖然沒有同族和他一起，但是，他似乎有一天很奇怪的寵物。”
看着那炯炯有神的倒豎三角眼，安格爾沉默了。
看到這幅畫面，安格爾心裡也有些佩服傳遞情報的虛空旅行家。因爲換做是他來描述當前這個畫面，他是肯定不會忽略這如此龐大的三不像，結果汪汪的同族，硬是將如此龐大的巨獸給忽略了，只描述有翼生靈那小小的身影。
大概十多秒後，安格爾接收到了“寵物”的畫面。
安格爾：“沒關係。”
安格爾：“你確定，這真的是……寵物嗎？”
安格爾也沒有再去猜測，而是直接在心靈繫帶裡詢問展示臺上這羣人的身份。
安格爾一邊在心裡感慨，一邊默默記住這隻三不像的樣子。
不僅有英吉族、皮魯修、晶目族，安格爾甚至還在裡面看到了粉色胖丁球……也就是嘟嘟莉的種族。
它既然是鏡姬創造的，而鏡姬的本體是一面鏡子，承載了一整個野蠻洞窟，那會不會，不落王城對應的其實是鏡姬的本體？
也正因爲對應本體，所以不落王城才無比堅固，縱然屹立不滅鏡海千萬年，也完全不受到任何的影響？
安格爾不知道自己猜測的是不是對的，如果真是如此的話……不落王城就算造神後又想要倒神，那估計也行不通。因爲鏡姬對自己的本體有絕對的操控權，她想要針對不落王城，簡直輕而易舉。
安格爾的思緒已然開始飄遠。
還好，拉普拉斯的聲音將他的意馬，從脫繮中拽了回來。
“不落王城這次訂下的神條準則，是在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