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逆天而行
言出法隨，端木穗和黑袍老者向着身後的虛空緩緩坐下，伴隨着他們的動作，天地傾倒，日月遊移，整個世界都被拉成連續不斷的時空片段。
而在趙胤舜看來，兩人身上閃過了一抹不可名狀的霧氣，剎那間就墜入了不可窺探的維度，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另一邊，超脫現實的混沌時空中，一尊古樸的石桌上擺開棋盤，兩個神秘威嚴的身影相對而坐，共同凝視着面前犬牙交錯的黑白棋子。
“師妹，諸聖重鑄【封神榜】，大爭之世開啓，是時候落子了。”
啪~
伴隨着一聲脆響，一枚黑色棋子落下，迴應着他的動作，現實世界的命運長河悄無聲息扭曲變化，朝着無法預測的方向流淌而去。
端木穗靜靜凝視着黑色棋子，眼中投影出無窮無盡的命運絲線，最後才取出一枚白子，輕輕落入棋盤。
啪~
“哈哈哈，師妹的佈局永遠是這麼高深莫測，當年的那手閒棋如今居然隱佔天元，即便是我，也用了近百年纔看清你的謀劃，這一回……我可不會大意啦。”
黑袍老者哈哈一笑，再次落子，將咄咄逼人的黑棋局勢連成一片，構成一條兇威赫赫的黑龍。
“如果我說那只是巧合，你信嗎？”
端木穗手執白子落下，無奈的輕嘆一聲。
“師妹，明人不說暗話，到了我們這個層次，哪兒還有巧合，一切都是必然。”
黑袍老者繼續落子，一點點撬動棋局大勢，隱隱要將白棋徹底肢解。
“師兄，爲了真聖的寶座，你真要置蒼生萬物於不顧嗎？”
“天數有變，神器更易，此番紅塵殺劫席捲八荒六合，無人可置身事外，這是他們的命！”
啪~
黑子落下，大龍成型，殺氣騰騰的攻勢直逼白子命門，彷彿下一秒就要將其徹底絞殺。
另一邊，端木穗卻是越下越慢，一雙柳眉緊緊蹙在一起，出手愈發謹慎。
“師妹，從小伱就超然物外，不食人間煙火，如今棋子不夠了，我看你怎麼辦？”
黑袍老者輕笑調侃，詭異的重瞳玩味打量着端木穗。
“棋子貴精不貴多，我一顆就能穩佔天元，再來一顆就能逆天改命！”
輕柔取出一顆散發七彩流光的白子，端木穗無視棋局規則，重重將它落入星位。
啪~
古樸的棋盤彷彿承受不住這顆棋子的重量，微微一顫，整個局勢瞬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黑色的大龍發出無聲哀鳴，構成它的黑子一顆顆崩潰消散，剎那間，整個棋局上只剩下天元與星位上的兩顆白子交相輝映，隱隱釋放出鎮壓天地的無窮威嚴。
面對這不講道理的一手，黑袍老者嘴角的笑意緩緩消失，捂嘴盯着棋局苦思冥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試探性的落下一子，勉強穩住了局勢。
“殺破狼配紫微，居然能攪動天下至此，當真恐怖如斯……”
感嘆一聲，黑袍老者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繼續幽幽道。
“可惜，大旻氣數已盡，萬國諸聖皆已達成共識，要借紅塵殺劫重整天下局勢，師妹你抱殘守缺，逆天而行，無異於螳臂當車……”
啪~
啪~
啪~
超乎棋局規則外的力量介入，一顆顆黑子接連落下，原本接近崩潰的黑龍重新凝聚，與神威煌煌的白棋分庭抗禮。
“殺劫一起，天機混沌，哪怕聖人都有隕落的風險，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清楚呢？”
輕輕呢喃聲中，端木穗悠悠落子，寸土不讓的針鋒相對，黑白棋子頓時慘烈絞殺在一起。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旻享八百年國運，是時候換個新天了。”
“哼！說得輕巧，你們爲什麼不以身應劫，把自己給換了？”
“師妹，你這是強詞奪理……”
黑袍老者苦笑搖搖頭，落下最後一枚黑子，慘烈的局勢瞬間停滯，世界線在這一剎那凝固。
“今天就到這吧，看來這殘局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能看出端倪。”
擡手一揮，面前的棋盤連同石桌一起消失，黑袍老者緩緩站起身來，無奈看着端木穗。
“師妹，我最後再奉勸你一句，逆天而行，必遭天譴，我們是棋手，不要被棋子拖着走。”
咄咄逼人的氣勢軟化了一點，端木穗目光悠遠凝望虛空，眼底閃過一抹豁達笑意。
“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這個做老師的，只能陪着他們了。”
“哪怕他們的選擇是錯誤的？”
深深凝視端木穗的雙眼，黑袍老者不甘問道。
“不然呢？難道要看着他們應劫身死嗎？”
“…………”
沉默良久，黑袍老者無奈長嘆一聲，整個人融化成漫天黑霧，只留下一句幽幽嘆息。
“小心【甘伽寺】。”
等到他走後，端木穗遙望着他消失的位置，眼神逐漸凝重。
…………………………
“師姐，那師伯到底是什麼來頭？”
懷抱小貓咪輕柔撫摸，趙胤舜蹙眉平視着虛空，腦海裡閃過各種稀奇古怪的猜測。
“這事你問我也沒用，因爲我只是一隻小貓咪。”
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素菱依專心致志的舔爪子，擺明了不想回答。
擼貓的動作微微一頓，趙胤舜緩緩低下頭，用一種危險的目光來回打量，然後悄悄伸出了魔掌。
“喵嗷！！”
尖利的貓叫在庭院裡炸響，素菱依瞬間彈射到房樑上，滿臉羞紅的瞪着少年。
“你又揉我肚子！！！！”
“反正你只是一隻小貓咪，揉揉肚子又怎麼了？”
渾不在意的聳聳肩，趙胤舜作勢站起身，嚇得素菱依一溜煙竄了出去。
“目無尊長，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罪大惡極，你死定了，我要去告訴師尊！”
目送小貓咪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趙胤舜失笑扯扯嘴角，大腿上忽然感受到可怕的衝擊。
咚~
恐怖的力量差點把少年掀翻，下意識沉腰坐馬，趙胤舜這才穩住身形，眼角抽搐的看着抱自己大腿的小玩意。
“舜舜，居居的肚肚給你揉！”
粉雕玉琢的小蘿莉掀起衣服，露出白嫩嫩圓滾滾的肚皮，期待的望着他。
“…………”
俯視朱香香亮晶晶的烏黑大眼，趙胤舜沉默片刻，敷衍的把她抱起來揉了兩下。
“好了，自己去玩吧。”
“哈哈哈哈，小居居立大功~”
雙手跟個翅膀一樣平直在身體兩側，朱香香用一種可愛但不科學的跑路姿態一溜煙竄了出去，沒過多久就聽到隔壁傳來敖白白無奈的嘶鳴。
“唉……”
心累的長嘆一聲，趙胤舜目光失神，腦海裡再次浮現出兩個宛若天神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濃濃不甘。
咬咬牙，他盤點了一下自身目前的實力，若有所思的抿抿嘴。
【太乙長生訣】：LV.41→LV.53（專家）
【基礎劍法】：LV.81→LV.82（入化）
【金鐘罩】：LV.60→LV.90（入化/瓶頸）
【摘星手】：LV.60→LV.90（入化/瓶頸）
隨着築基功法圓滿合道，屬性面板已經精煉簡化到了只剩四門功法，一下子看起來就清爽了許多。
但這些功法的難度卻可能比之前所有功法加起來還高！
特別是【基礎劍法】，自己苦修了這麼久，還有幾倍的劍道修煉加成，居然只提升了一級！
幸好，【太乙長生訣】有師尊和師姐的【三人行】感悟灌頂，隔幾天還有【傳道】講課，多管齊下，哪怕內容逐漸深奧，但還是能夠循序漸進的成長。
目光遊移，視線最後定格在自己的【上帝】能級，趙胤舜微微眯起眼睛。
【劍客】的職階進度停滯了一年多，是不是該想辦法進階了？
就在他陷入糾結之際，一聲親切的嗓音喚回了他的注意力。
“舜兒，過來。”
唰~
矯健的身軀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大殿，老遠就看到一尊紅蓮般的倩影屹立在殿門外。
“師尊，您終於回來了！”
“嗯，稍微耽擱了一下，讓你擔心了。”
熟練的摸了摸弟子的腦袋，端木穗猶豫片刻，過了許久才下定決心。
“舜兒，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師尊您說。”
“【封神榜】開啓了。”
淡淡幾個字卻猶如驚雷在趙胤舜腦海裡炸開，數秒之後，少年臉上揚起難以抑制的笑容。
“還笑？這次紅塵殺劫席捲天下萬國，規模是【商周之戰】的不知道多少倍，你捲入其中以身應劫，居然還笑得出來？！”
沒好氣的捏着弟子腮幫子往外拉扯，端木穗氣苦的抱怨道。
“師尊，富貴險中求嘛，弟子命硬得很，您放心吧。”
憨笑躲開端木穗的拉扯，趙胤舜眼底滿是躍躍欲試。
“唉……你是殺破狼命格，喜動不喜靜，動中得才降福，天下大亂倒也符合你的命數。”
端木穗長嘆一聲，嫵媚如水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不捨，再一次摸摸弟子的腦袋。
“既然這樣，那你就下山吧，去帝都幫我給你大師姐送一封信。”
“沒問題，師尊！”
拍拍胸脯，趙胤舜心中涌起淡淡興奮。
在【道場】中的生活雖然幸福，但太過平靜，偶爾出去散散心正好尋找進階的機緣。
看着弟子迫不及待想要“離家出走”的模樣，端木穗嗔怒掐了他一把。
死沒良心的傢伙！
知不知道我爲你們操了多少心？！
雖然被掐得齜牙咧嘴，但少年還是滿臉笑容，心思早已飛到了山門外。
……………………
數日後，一襲白衣勝雪的少年宛如謫仙下凡從雲層中飄然落下，宛如一根沒有重量的羽毛，似緩實急的朝着山腳飄落。
腳尖不時在樹梢上輕點，淡淡的雲霧在他周身翻滾，一柄純白寶劍靜靜懸浮在他身側，彷彿拱衛明月的星辰。
身影下意識的飛速移動，趙胤舜的眼神卻有些失焦。
【金鐘罩】：LV.90→LV.91（返虛）
【摘星手】：LV.90→LV.91（返虛）
就在昨天，師尊再一次啓動【解惑】密儀，不惜消耗神力爲他強行突破了瓶頸。
不僅如此，【雪龍服】的儲物空間裡被塞得滿滿當當，幾乎考慮到了一切他可能會遭遇的場景。
藥品也就算了，爲什麼師姐給我塞了一個耗子玩具？
迷惑間，趙胤舜忽然察覺到了一股微微的不適。
習慣了【道場】內濃郁的靈氣，突然回到物質世界，少年頓時感到胸口發慌，丹田一陣陣酸澀。
掏出腰間的小葫蘆嘬了一口【玉靈酒】，不舒服的悶堵迅速消散，趙胤舜很快適應了外界的靈氣濃度，無奈扯扯嘴角。
沒有【道場】的加持，他清晰察覺到【多元自我】的修煉效率跌落了一大半，【三人行】的靈魂鏈接也在逐漸消散。
也怪不得師尊不讓“寵物們”跟我出去玩，相比之下，她們還是在【道場】裡修煉會更好一點。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在心中長嘆一聲，少年瞳孔瞬間凝固，身形化作一道筆直射線撕開雲霧，帶起細微但卻尖銳的破空震爆。
短短十幾分鍾，跨越幾十公里距離，一座繁華的小村映入趙胤舜眼簾。
一塊塊依山傍水的農田圍繞着村莊，呈放射形向外延展，溝壑裡幾個簡陋的水車正在悠然旋轉，將一縷縷清冽的溪水送到每一塊田坎裡。
幾十名黝黑的男女正在田裡辛勤勞作，他們雖然皮膚粗糙，但臉上卻洋溢着開朗的笑容，眼底透露着一股明亮光澤。
相比上山之前看到他們的慘樣，此時這個村莊已經明顯變了個模樣，不僅人口增加了，連村裡的土胚房子也換成了青磚瓦房。
看到一個個虎頭虎腦的黃毛小子在村子周圍玩鬧，趙胤舜暗暗點頭，宛如一顆純白流星，毫不停留的從村外劃過。
直到此時，田裡的農人才發現異象，幾個眼尖的男人似乎認出了那標誌性的華麗白袍，連忙拖着身邊人朝少年跪下。
“仙長！是媧皇山的仙長！”
“求仙長保佑我們！”
“求仙長讓我生個大胖小子！”
…………
呼嘯罡風過後，跪了一地的人們還朝着少年離去的方向叩拜不已。
41度高溫，家裡空調不製冷，我服了……
以後無論多大的房間，我都要買三匹的空調，還得高溫製冷！
不然真的要死人啊，爲了碼這一章，我背心內褲都被浸溼了，求個票票不過分吧ヽ(≧□≦)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