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均二階的軍隊可以看做每個人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只要雙方主將差距別太大,打人均一階的軍隊那就是爸爸打兒子,後者幾乎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從這次申麗與扶桑的戰爭中就可以看出,雙反的戰損比普遍維持在1比5以上。
想要殺死一名扶桑士兵至少得付出5名申麗士兵的生命,這代價別說申麗扛不住,大旻來了都得麻。
而從這幾天和馬欣博等人的交流觀察中來看,玄甲軍也許比申麗國的軍隊強一點,但恐怕強得有限,正面作戰估計得吃大虧……
想到這,趙胤舜不由得痛苦的捏了捏眉心。
堂堂中央帝國的四大神軍之一,怎麼混成了現在這幅鬼樣子?
裝備破銅爛鐵就算了,這兩天還跟餓死鬼投胎一樣,把他們所在的幾條船上的補給都給吃空了!
依照他們的話來說,就是從來沒吃過這麼豐盛的伙食,這下可以好好打熬一段時間的血煞了!
再仔細一打聽,好傢伙,以前這些人吃得是什麼玩意?
糠、麩、薯……
以這些東西爲主食,能練出強健的體魄就有鬼了!
別說異世界消耗巨大的血煞之氣了,連前世健身的普通人都知道多吃肉蛋奶呢!
沒有足夠的“營養”,幹練,那不是苦修,那是慢性自殺!
這也是爲什麼玄甲軍的將士一個個都看起來乾瘦乾瘦的,而自家的戰士全是膀大腰圓的壯漢。
如果比照北冥柱國的軍力,那其他三大柱國恐怕也好不到哪兒去……
奇怪……【皇帝】每年撥給四大柱國的軍費不少啊,不說頓頓大魚大肉,但也絕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吃得比豬還慘吧?
看了眼在腳下哼唧撒歡的小香豬,趙胤舜迷惑皺起眉頭。
但轉念一想,他又隱隱有了明悟。
軍費並非直接撥給四大柱國,而是通過兵部監督下發,軍權和財權獨立,文臣武將相互制衡……
這本身並不是壞事,可以有效防止藩鎮割據。
但壞就壞在,現在朝堂上全是一羣蟲豸,那麼大一筆肥肉從手裡經過,每一層咬一口,最後真正落到實處的,恐怕十不存一!
怪不得裝備稀爛,能級拉胯,天天吃糠咽菜,再強的軍魂也練不出精銳!
嗯……前線戰士吃糠咽菜,後方窮奢極欲,酒池肉林……
前方吃緊,後方緊吃,好一幅亡國之相……
被自己的推測氣笑了,趙胤舜搖搖頭,把胸中的一口鬱氣拋到腦後。
玄甲軍估計是不能指望了,北冥柱國只要能在北線主要戰場抗住扶桑大軍就算贏。
自己饒到後面去捅他們菊花!
攤開地圖,趙胤舜嘴角揚起一絲獰笑,手指從龍頭港的位置水平向東滑去。
從威山郡最東端的龍頭港筆直延伸過去,差不多剛好就是這次兩軍的對峙線。
往北,可以支援玄甲軍,往南可以捅扶桑菊花!
有北冥柱國在前方給壓力,他們後面肯定空虛,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扶桑國的海軍……
手指由東轉南,一路滑向扶桑與申麗之間的海峽。
根據有限的情報,扶桑國的皇家艦隊封鎖了整個海峽,每天都有無數的船隻往返於兩岸,爲前線輸送源源不斷的補給。
要是能把海峽攔腰截斷……
心中大膽的想法一閃而逝,但趙胤舜很快壓下了衝動,長舒一口氣。
完全截斷不現實,扶桑國在開戰之前就至少有四艘神聖戰列艦,聽說全是以泰西標準升級改造的,就算比不上自家艦隊,1打4還是不太現實……
但旋即,白衣少年眼神一動,目光不由自主移向扶桑本土。
捅菊花哪兒有捅心臟爽快?
炮轟京都?
心頭一跳,趙胤舜開始揣摩可行性,過了許久才遺憾搖搖頭。
【扶桑王】晉升【天皇】,再拉胯那也是九階,海岸線延伸出來幾十裡都是祂的領域,已經超過了艦炮的最遠射程。
踏入領域的話風險太大,自己好不容易攢起來這麼一支艦隊,還指望以他們爲種子,分裂出十倍百倍的無敵艦隊呢,萬一被包了餃子……
想起現在泰西諸國的艦隊都不敢靠近大旻沿海,生怕被捲入神州結界,趙胤舜不由得嘆息一聲。
這就是九階帝王的威懾力啊……
認識到現在還不是把戰場擴大到扶桑本土的最好時機,趙胤舜甩甩頭,將目光重新移回申麗。
要想捅菊花,首先必須解決扶桑國主力艦隊的威脅!
不說把他們全殲,至少要掌握制海權!
輕點地圖,趙胤舜若有所悟,但心頭始終縈繞着一絲陰霾。
還是那個問題,扶桑哪兒來的國力組織起這麼強的海陸兩軍?
人能嗑藥透支,國家也能嗑藥嗎?
等等……好像還真可以?!
眉頭一跳,趙胤舜凝重眯起眼睛。
…………………………
嗚~
低沉汽笛響徹四野,茂密如林的聚靈風帆緩緩鼓動,將一艘艘小山般的戰艦推離港口。
經過短暫的修整,鎏陰艦隊已經滿血復活,並根據之前的實戰檢測作出了細微調整,整體戰鬥力又略有精進。
分出幾艘運輸艦將馬欣博等玄甲軍將士送回燎州,趙胤舜率領着主力艦隊一路向着東南方向出發,掃蕩沿途的一切敵艦。
幾天之後,艦隊抵達了申麗國最南端,拐過這個角後就能與扶桑本土隔海相望。
而越是靠近這個區域,扶桑國巡弋的戰艦也越來越多,遠遠看到趙胤舜的艦隊就跑,根本不給進入交戰範圍的機會。
“岑興,能追上他們嗎?”
“可以,但需要一個小時以上,而且他們是分開跑的,我們總不能分兵追吧?”
穿着一身筆挺的海軍華服,岑興佇立在趙胤舜身側,慎重的詢問道。
“海軍想要伏擊是很難的,除非有島嶼遮掩,或者精通【難知如陰】的兵道路徑,以超凡之力遮掩整支艦隊……”
似乎看出了君上的不甘,岑興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那行吧……先跟他們試探耍耍。”
癟癟嘴,趙胤舜帶着艦隊一路疾馳,沿途始終有船隻遊弋觀測,幾天之後就來到了海峽的中線位置。
早已收到消息的扶桑海軍嚴陣以待,超過600艘主力戰艦全部集中於此,遠遠看去,恢弘的血煞海洋幾乎要將天空映照成紅色。
不過僅僅只是一個照面,趙胤舜的心就微微放下來。
因爲對面絕大多數還是木頭船殼,真正有威脅的,也就是幾十艘最新式的改造戰艦。
但說是最新式,其實也是相對於東方諸國而言,跟自家這種設計理念領先泰西的尖端戰艦根本沒法比。
而在幾十公里外,看到【鎏陰封國】那優雅殘暴的漂亮戰爭機器,扶桑國的艦靈們心頭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好奇怪的戰艦佈局……”
“不過很漂亮。”
“你看他那旗艦,比咱們的旗艦足足大上一圈!”
“但咱們有四艘七階戰列艦,4對1,優勢在我!”
“這段時間在西海岸線獵殺我們運輸船的,就是這些傢伙嗎?”
“其疾如風……怪不得跑不掉……”
很快,底下就有人把敵方的戰艦統計送了上來,看到數據後,衆多艦靈不由得微微鬆了口氣。
1艘神聖戰列艦、16艘六階重巡洋艦,47艘五階輕巡洋艦,89艘四階驅逐艦。
不到自家艦隊整體實力的四分之一!
“諸君,讓這些愚蠢的大旻人看看我扶桑男兒的威嚴吧!”
一聲低吼,龐大的血煞之力匯聚凝結,化作一顆散發無窮神光的旭日虛影,釋放出蠻橫霸道的光芒朝着敵人壓去。
可怕的神威如同海嘯衝擊,籠罩在遠方艦隊上空的血煞海洋一陣翻滾,龐大的艦隊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以不符合物理規律的靈活性調轉陣型,瘋狂朝着遠方逃竄。
“嗯?”
呆呆看着這一幕,山本康生足足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
敵人這是跑了?
“將軍,敵人畏懼我軍天威,倉皇逃竄!是否追擊!?”
屬下興奮的低吼喚回了山本康生的注意力,他凝重皺起眉頭,腦海中閃過無數陰謀詭計。
誘敵深入?
調虎離山?
難道【青龍京】的大旻皇家艦隊在後面埋伏?!
不可能啊,泰西人那邊已經封死了【青龍京】的航線,密不透風的間諜網絡更是執掌全局,哪怕有一艘舢板下海自己都能知道!
現在整個北海唯一能威脅到自己的,就只有【鎏陰封國】這一支艦隊啊。
想到這,山本康生不由得心生妒忌。
短短几年時間,區區魯州三個郡,居然湊出了扶桑海軍四分之一的實力,他們得有多富庶??!
整個魯州又得有多富庶?!
整個大旻又得恐怖到什麼程度?
僅僅是稍微一琢磨,山本康生就毛骨悚然。
等了幾千年纔等到這麼一個機會,決不能讓這恐怖的帝國重回巔峰,不然扶桑永遠都只能活在祂的陰影之下!
一想到巔峰時期中央帝國那令人戰慄的強大,已知的所有國家加起來都打不贏四大柱國之一,那種窒息的壓迫感從史書上都能體會到前輩們的痛苦絕望。
“全軍出擊,殲滅他們!”
咬緊牙關,山本康生在腦海裡反覆琢磨,確認眼前的敵人就是對方的全部實力,果斷下令追擊。
嗡~
玄妙的兵道秘法悄然展開,將龐大的艦隊分割成四個不同的部分,快速朝着敵人殺去。
而在幾十公里外,望着殺氣騰騰的追兵,趙胤舜微微翹起嘴角。
“上鉤了。”
在他身旁,岑興眯起眼睛,仔細體會着兩軍血煞的衝突摩擦,隱隱分辨出每支小艦隊的主帥路徑。
“其疾如風,侵略如火,不動如山,還有一個好像是其徐如林。”
“如果有一名八階元帥將他們的路徑統合起來,那這支艦隊將會非常可怕,不過扶桑根本沒有八階海軍元帥,所以他們不過是一盤散沙。”
聞言,趙胤舜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六大兵道路徑對應神門六天關,疾如風是【敏】,侵略如火是【力】,不動如山是【體】,其徐如林是【精】……很好!我該選哪一個蛻變呢?!”
摩挲下巴,望着遠方黑煙滾滾的艦隊,趙胤舜的表情彷彿是在看一羣瘋狂滑鏟的外賣。
舔舔嘴脣,白衣少年壓下心頭的期待,話鋒一轉。
“對了,扶桑沒有八階海軍元帥,大旻有嗎?”
“有。”
“東御柱國?”
“是的。”
收到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答案,趙胤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眼神微微失焦。
海軍的專業性比陸軍更強,技術不進步就要被淘汰!
被禁海百年的【東御柱國】還剩多少實力,恐怕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想起兩百年大旻無敵艦隊和泰西的實力差距,在看看現在的對比,趙胤舜心裡莫名涌起一陣唏噓。
閉關鎖國,片帆不得下海,【青龍京】那小小的池塘,真是活活把一條蛟龍給困死了!
長嘆一聲,趙胤舜回過神來,幽幽凝視着後方逐漸脫節的追兵。
“預計還有多久接敵?”
“按照現在的速度,估計明天中午敵人的第一梯隊就能追上我們。”
“我們有多長的時間窗口?”
看了眼後面逐漸被拉長陣型的敵人,岑興沉吟計算,慎重的回答:“大概一個小時左右。”
“一個小時?夠了!”
第一個追上來的肯定是開【敏關】的敵人,趙胤舜不怕正面衝突,就怕對方像只蒼蠅一樣左右橫跳,自己空有一身毀天滅地的偉力卻打不到人。
幸好,岑興也是開的【敏關】,只要稍微阻攔片刻,自己上去就是一頓爆炸輸出!
揚起一絲獰笑,趙胤舜緩緩握拳,實質化的鎏金氤氳在他指間一點點壓縮,發出金屬扭曲的摩擦聲。
“到時候你封鎖他,剩下的交給我。”
感受到令自己都顫抖恐懼的偉力在少年體內咆哮,岑興敬畏的低下頭顱。
“遵令。”
那種像太陽一樣蠻橫霸道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wωw• тTk án• ¢ ○
體會着撲面而來的恐怖輻射,岑興心頭莫名涌起一絲沮喪。
爲什麼我晉升神話,反而感覺和君上之間的差距被拉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