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宋打定主意要做一個和藹可親的人,一個和普通同學打成一片的人,一個高尚的人,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
剛到宿舍,樑宋就和幾個舍友聊的很開心。當然了,這或許也歸功於叢伯剛進門就送的那幾件“小禮物”--樑宋本想阻止,但想到要跟這些人共度四年時光,也就做了一點點小小的讓步。
開端不錯,讓樑宋對融入普通人圈子有了極大的信心,聽到對面傳來腳步聲,他決定出來打個招呼。
“同學你好。我是對面330宿舍的樑宋,武學研究學院經絡科學系的。”樑宋笑容滿面的看着面前的年輕人,覺得高等武校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你好。我是高遠,咱們同一個學院,我是武學理論系的。”高遠很高興剛到宿舍就有人主動打招呼,看來京都高等武校的武生們並不如外界傳聞那樣眼睛長在頭頂上啊。
“高遠……”樑宋愣住了。
這個名字,樑宋再熟不過了。
自從大考成績公佈,樑宋就把“高遠”兩個字牢牢記在心裡,他很想看一看,到底是個什麼變態能在大考上拿到472分!
是的,在樑宋的心目中,高遠就是一個變態。
如果不是變態,怎麼能拿到472分?
別看樑宋出身豪富之家,從來都錦衣玉食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可修煉一途卻無法假手他人。
自從六歲啓蒙開始,十幾年來樑宋在武校跟着老師修煉,在家跟隨私人教練修煉,服用最好的藥物,使用最先進的基因技術,每天恨不得有一半時間泡在最頂級的營養液裡,另一半時間修煉最適合年齡的功法。
別人只看見他表面浮華,誰知他背後灑落多少的汗水?
每一個人的成功都不是隨隨便便來的,即便樑宋是首富家的少爺,依然如此。
樑宋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在大考上拿下的452分意味着什麼。那已經是他的極限。
本以爲這個分數能獨佔鰲頭至少也能名列前三,可樑宋做夢也沒想到的是,居然有人比他的分數更高,而且一下子就高出20分!
如果只差個3分5分,樑宋必然是不服氣的。
可20分意味着一道天塹,意味着更高的一個層次,樑宋不服氣也不成。
服氣,但不甘心。所以樑宋一直很想親眼看一看高遠的腦袋是怎麼長的,手腳是怎麼長的,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變態的傢伙?
樑宋甚至還在想,那個高遠說不定只是運氣好,如果碰到的話,一定要跟他鬥一鬥,爭一爭,比一比!
此刻,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樑宋和高遠碰面了。
“原來你就是高遠。”樑宋深吸一口氣,儘量表現出沒有被高遠的名氣給震到的沉穩姿態。
“你認得我?”高遠很奇怪。
樑宋一愣,忙又重複一遍:“我是樑宋。”
“嗯?”高遠不明白對方爲什麼強調這個。
樑宋這才醒悟過來,敢情高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我是西豪啊!樑宋很想對着高遠的耳朵大吼一聲:就是那個和你並稱爲五大新生的西豪樑宋啊!
雖然樑宋之前說“五大新生”是亂說的,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其實還挺沾沾自喜的。
能夠從千萬考生中脫穎而出,成爲最光芒萬丈的五人之一,樑宋畢竟只是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說不得意是假的。
樑宋也因爲這個說法而對五大新生裡的其他幾個人做了一番詳細的研究,除了那個神秘兮兮的戚忘書之外,高遠成安白障的資料全都能倒背如流。
樑宋覺得,高遠也該是如此。至少應該聽過自己的名字吧?
可讓樑宋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高遠竟然一無所知。
媽的,這傢伙太瞧不起人了吧!
高遠看到樑宋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很奇怪的問艾默默的道:“艾主席,這位同學很有名嗎?”
艾默默在一旁尷尬的道:“呃,樑同學這次大考考了452分,是夏州府第一名,也是全國第四名。”
華夏大考的狀元是高遠,榜眼白障,探花戚忘書,樑宋正是第四,成安則是第五。
高遠只知道自己是狀元,其他人成績如何一概不知道,聞言驚歎的道:“哇,全國第四,樑同學你好厲害。”
這話換成別人說出來,樑宋自然要謙虛一番,可從高遠口中說出來,樑宋居然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說我不厲害,你才厲害?那不是從此要矮上高遠一頭?
說我就是很厲害?可高遠似乎更厲害……
樑宋有種吐血的衝動,只能默默的想:這筆賬我會記得,入學第一場考試,我一定要超過你!
高遠哪裡會知道樑宋的想法,呵呵笑道:“樑同學,我先收拾一下行李,待會兒過來玩啊。”
樑宋點點頭,心裡卻想:玩個屁,你自己玩自己吧!
高遠去331宿舍了,樑宋站在外面,聽見裡面傳出幾聲驚呼。
很顯然,高遠這個名字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引發轟動。
至於全國第四樑宋……如果不是還有個首富家少爺的身份,估計大部分人都不會知道全國第四是誰吧?
樑宋憋着一肚子氣回到宿舍,隨口一說高遠就在對面宿舍,之前還聊的好好的三個舍友就坐不住了。
“我去找高遠要個簽名!”拳法學院的沙一鳴從枕頭底下翻出一本《武者之路》七月刊,箭一般衝出去。
內功學院的遊明宏和暗器學院的蓋闖口中唸叨着“偶像啊”,也跟了出去。
一轉眼就剩下樑宋自己,他目瞪口呆的看了看空空蕩蕩的宿舍,有種被人撬了牆角的感覺。
正怨念的時候,走廊裡傳來一陣喧譁聲,樑宋忍不住湊到門口去看熱鬧,就見一箇中年人快步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問:“高遠呢,高遠在哪個宿舍?”
樑宋心想:這人是誰,找高遠幹嘛?
艾默默忽然從331宿舍探出頭來,一看到中年人就驚道:“田教授,你怎麼來了?”
田教授?
樑宋早就把武學研究學院的各位教授的情況印在腦子裡,記得學院裡只有一個姓田的教授。
難道這位就是田園?
樑宋的目光變得炙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