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內堂,一片寂靜。
秦開山還以爲聽錯了,就算這年代的人類活個一百五十歲乃至二百歲都不稀奇,九十五歲並不算是什麼高齡,可五感鈍化是不爭的事實。
雖然秦開山耳不聾眼不花,但他還是懷疑剛剛有那麼一瞬間,耳朵出現了問題,聽錯了高遠的話。
秦家其他人也是一樣,也以爲聽錯了。或者就是高遠說錯了。
別開玩笑了,當今世界的基因技術多麼先進,能夠將人體潛力不斷突破提升。即便如此,長生不老返老還童也是人類一直無法攻克的難題。
高遠拿出一顆黑乎乎的丹藥,居然說能夠讓秦老爺子的身體狀況回到十年前,這不是扯淡呢嗎?
就算你小子得到老爺子的信任和尊重,也不該這樣戲弄秦家吧?
就在大家或是惱火或者憤怒或者尷尬的時候,秦柒忽然道:“爺爺,現在世面上最火爆的補氣丹,就是你之前服用的那個,是高遠發明的。”
這件事其實在座有不少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可剛剛那一瞬間都沒想起來。
秦柒這樣一說,大家才猛地驚醒。居然忘記了,高遠還是一個藥劑師呢!
秦柒又補充了一句:“據我所知,藥劑師協會那些大師都對高遠很推崇。”
這話就不太確實了。藥劑師協會上上下下的確是推崇高遠,卻是屈服於高遠在高武研究發明的“獨裁”和“淫威”。
至於煉藥能力,高遠雖然以補氣丹出道,獲得了不少讚譽,但僅僅一樣藥物還是不足以讓藥劑師協會拜服的。
秦柒這樣說,一半是替高遠扯虎皮做大旗,另一半卻是因爲兩人前段時間的冒險中,她見過高遠太多次利用煉藥能力化險爲夷。
至少在秦柒心目中,高遠就是當代的藥聖!
秦開山捧着延壽益齡丹,微微笑道:“補氣丹我吃過,很好。如果我年輕的時候有這麼好的丹藥,修煉起來一定不會那麼艱辛。你們生在了一個好時代啊……”
雖然沒有明的讚揚,卻是肯定了高遠的煉藥能力。至於延壽益齡丹,內中包含的意味太多,即便是秦老爺子的身份也不能多說。
丹藥收起,衆人誰也沒發表評價,只是心裡還暗暗嘀咕:那丹藥真的如高遠所說,有神奇的效果嗎?
“請坐吧。”從高遠和秦柒進門,到秦勇挨訓道歉高遠送禮,諸多事情發生的極快,高遠甚至還沒落座。
這一落座,地位可就不同了。
能夠在內堂落座的,全都是秦家認可的最尊貴的貴賓,是任何一個名字拿到外面去,都會引發陣陣驚呼的大人物。
比如高定勝,這位三豐獎的獲得者就坐在上首位置。從高遠進門他就一直在打量,此刻終於開口笑道:“高遠,久聞大名,你好。我是高定勝。”
“高前輩,你好。”高遠點頭致意。
“你關於命門之火的研究,我看過了。聽說你現在正在進行一系列很有意義的新研究,希望有機會能夠跟你合作。”高定勝很謙遜的道,並沒有擺一丁點所謂前輩的架子。
事實上,如今的武學研究界裡面已經有了隱約的風聲,很多人都在傳言說高遠正在進行某個極爲重大的研究,具體內容雖然不知道,卻傳的有聲有色。
更有人說,武學研究院連同京都水木兩大武校都參與其中,動用了衆多的研究人員和龐大財力,投入極爲驚人。
高定勝作爲當今華夏武學研究界的領軍人物之一,更是武學研究院的資深研究員,卻根本不知道這個研究的內容,第一次聽說是大爲驚訝。
等問過辛中正之後,又得到一個“研究保密”的回答,更讓高定勝覺得十分困惑。
到底是什麼研究,居然讓他這個三豐獎得主都被排除在外,高定勝越發的心癢難耐,早就想找機會問問高遠。
今天能夠在秦家遇到高遠,高定勝當然不會錯過機會。
“前輩的三豐獎獲獎論文我也看過,深受啓發。有機會,一定會去前輩面前,聆聽指教。”高遠同樣謙和。高定勝這樣的老前輩願意加入研究,對高武的推動是一件好事。
兩人聊的熱絡,落在其他人眼中,都是有點奇怪。
說高定勝是研究界第一人也不爲過,畢竟是拿過三豐獎的大佬,一言九鼎,泰山北斗。
高遠呢,雖然有些風聞,也發表過一些研究,大多數人卻並不知道他目前在做什麼。
即便有秦老爺子的推崇,有些人依然覺得高遠的地位不夠格。
此刻見高定勝也對高遠青睞有加,甚至擺出一副同輩論交的態度,簡直難以理解。
而對一些陸續來給秦開山祝壽的客人們來說,就更驚奇了。
內堂裡落座的客人中,秦剛秦勇這種秦家嫡系子侄也就算了,高定勝這樣德高望重的大人物也夠資格,高遠憑什麼坐在裡面跟其他人談笑風生?
尤其是一些跟着家裡長輩來混個臉熟的豪門子弟,必須畢恭畢敬的跪下來給秦開山磕頭,等磕完了發現同樣年輕的高遠笑眯眯的坐在一邊,就忍不住腹誹。
腹誹歸腹誹,人比人依然要氣死人。這些豪門子弟大多數連在院落裡就餐都沒資格,更別提在內堂混個座位了。
眼看宴席開始的時間差不多了,秦開山起身道:“諸位,咱們一起去院子裡吧。”
衆人紛紛起身,秦開山衝秦剛使了個眼色。
秦剛就過來熱情的拉住高遠的手道:“待會兒,跟老爺子一桌。”說完又對秦勇道:“你去其他桌陪陪客人吧。”
秦勇傻掉了。
作爲秦家嫡系,秦勇居然被高遠一個外人擠出了主桌!
等當主桌的十一個人落座,整個院子裡也是一片驚愕,大家都揉着眼睛看向坐在秦開山身旁的高遠,還以爲眼花了。
更有人驚恐無比的問:“那小子怎麼混到爺爺身邊去了!”
大元帥,副總理,超級富豪,三豐獎得主,主桌一羣大人物中間多了個高遠,就像是混進去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令人瞠目結舌。
高遠怎麼有資格在主桌落座呢?
在一片質疑之中,宴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