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好聚好散

最大的禍水滾蛋了,剩下的人越發膽戰心驚。

高遠環顧一圈,淡淡的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離開這幾個月,就像是一塊試金石,試出了誰是真朋友,誰是僞君子。”

艾默默商文遠田園自然是問心無愧,薛眉龐雲月等人還沒資格牽扯進來,至於胡爲民糜應天李東安向闊海等人,卻是臉色發白,渾身顫抖,腸子都悔青了。

尤其是胡爲民,之前他上躥下跳,最是配合羅瑞恆。現在羅瑞恆走了,剩下他心膽俱裂,想留不敢留,想逃不敢逃,難受的想哭。

高遠目光果然落在他身上,淡淡的道:“胡校長,據我所知你是分管後勤的副校長,不知什麼時候能夠代表京都高等武校了。我想問一句,你做的這些事情,寧校長知道嗎?”

胡爲民呆了呆,忽然哇的一聲,居然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高遠,高遠,我錯了,我錯了。這件事是羅瑞恆慫恿我的,說事成之後我立了大功就能晉升常務副校長了。我一時鬼迷了心竅信了他的話,你就原諒我吧,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這一次吧!”

衆人一旁看着,只覺得悲哀。

堂堂京都高等武校的副校長,雖然只是排名最末尾的一個,好歹也是教育界的大人物,居然如此痛哭流涕,成何體統?

可是換一個角度想想,如果他們處在胡爲民的位置,能保持尊嚴嗎?

恐怕不能!

高遠搖搖頭道:“我不能饒你。我若饒你,怎麼對得起默默的堅持,怎麼對得起相信我的人支持我的人。我若以德報怨,他日何以報德?你回去,自己向武校辭職吧,別再讓我見到你。不然見一次,我打你一次!”

胡爲民哀嚎道:“饒了我吧,饒了我吧,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給你做牛做馬!”

田園實在忍無可忍了,過去一把抓住胡爲民的衣領,拖着他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別給京都武校丟臉了,原來都是你自己搞出來的,害的我還以爲寧校長失心瘋了。快滾,快滾!”

胡爲民被拖出去了,外面卻還隱約傳來他的哀叫聲。

罪魁禍首滾蛋了,爲虎作倀的也滾蛋了,剩下幾個人噤若寒蟬,腸子都悔青了。

高遠一個個看過去,工程師協會的糜應天,藥劑師協會的李東安,職業武者協會的向闊海……

每一個被高遠目光掃到的人都羞愧的低下頭去。

高遠道:“我忽然想起來,當初武者之路雙年會的時候,第一次跟各位見面,你們以爲我抄襲論文,誰也不理會我。現在回憶那時候的事,或許就已經註定了今天的結局。諸位,好聚好散?”

衆人渾身一震,知道事情已經無法避免。

開創時代的榮耀,高武研究的利益,名氣財富榮譽等等,就因爲他們的一念之差,付諸東流,再也不可能挽回。

李東安失聲道:“高遠,何至於此?何至於此?我們的確有錯,可這也不能怪我們,你難道不能給我們一個改過的機會嗎?”

高遠淡淡的道:“我現在就是在給你們機會!”

所有人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躥上頭頂。

好聚好散,已是給你們機會!

這話說的霸道,卻又理所應當,誰讓高遠佔着理呢!

糜應天忽然道:“高遠,錯都在我一人,事情也是我一個人做下的。我回去就向工程師協會辭職,希望你能給工程師協會一個機會。高武時代,不能沒有工程師的參與!”

說完,糜應天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這人倒也是個漢子,錯了就錯了,一人扛下所有的責任,也算是給工程師協會保留了一線火種。

李東安和向闊海哭喪着臉,萬分不捨卻又無可奈何,想要哀求卻也知道無濟於事,只能有樣學樣扛下責任,黯然離去。

高遠目送他們一個個離去,心中沒有半點波動。

今日不算,明日則亂。有恩就還,有仇就報,把賬算得清清楚楚,纔好重頭出發。

不多時,得到消息的茹天賜雲鶴鳴杜勁鋒寧烈彭君彥等人趕到了,一個個惶恐不已。

高遠反倒安慰起他們來。

危難之際,不落井下石已算是難得的朋友,雪中送炭能有幾個?高遠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從來不奢望人人都如艾默默,但求能像茹天賜等人這般恪守中立,就算是沒白白朋友一場。

衆人安下心來,一個個期待的看向高遠。

高遠道:“這幾天,我先把離開這段時間的事情處理一下,過些日子就恢復研究。田教授,商院長,你們那邊的問題我已經料到了,解決方法也有了。等我抽出空來,會給你們一份完善的實驗計劃。”

衆人不禁一喜,有了高遠這句話他們就放心了,高武研究又可以重新啓動了。

高遠道:“暫時先這樣吧。默默,我有些話要跟你說,你跟我來。”

“嗯。”艾默默趕緊跟隨高遠進了大廳一隅的私人辦公室。

等兩人離開,辦公大廳裡一片寂靜。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幾乎是齊齊的鬆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裡來的焦慮,失望,絕望,恐懼,貪婪和慾望,各種各樣的情緒糾纏着每個人,即便是堅毅者也會偶爾軟弱,即便是樂觀者也會偶爾悲觀,即便是最能堅守本心之人也難免會產生貪念,好在他們守住了,守到了高遠回來的一刻。

能夠留在這裡的人,纔有資格參加下一階段的研究,衆人意識到了這一點,都心有餘悸。

“高遠真的回來了,我到現在還像是做夢一樣的感覺。”不知沉寂了多久,還是商文遠一聲長嘆打破了沉寂。

田園也感慨的道:“你們有沒有感覺,高遠這一次回來,似乎成熟了許多,做事也爽利多了。”

想到高遠幾句話就斷送了好幾位武道界大佬的前程,衆人也都凜然。

“是啊,高遠快刀斬亂麻這一手,我是刮目相看!換成是我,沒有這麼大的魄力和決心。”茹天賜來的晚,沒有見識方纔的一幕,只是聽了商文遠和田園的轉述,也心有慼慼。

衆人感慨着,心中都漸漸清楚了一件事。

他們是一串0,高遠是那個1,如果沒有高遠這個1,無論他們有多少0,都沒有意義。

這一點,他們會牢牢記在心裡,永遠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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