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極盡盛大隆重的婚禮,無論是在祀殿宣誓,還是軍部向鬱盛澤和段楚致敬,無不說明了帝摩斯皇室和元老會對這一對新人的看重和尊重。而隨着婚禮順利落幕,新人相攜着回去了皇宮寢殿,因爲婚禮而帶來的話題和震撼卻遠遠沒有停止。
星域網空前的火爆,無數的哈瓦星人因爲茶枕給他們帶來的生機而歡慶鼓舞,當晚就開始了徹夜狂歡;參與婚宴的其他星系賓客們,在第一時間將這則消息傳回了帝國或聯盟內部,對茶枕的關注焦點,從私人角度提升到了對居住星球的戍衛安全上。
星際近萬年來的有史記載,也是一部人與異獸的血腥抗爭史。隨着進化藥劑的全星際普及,凝神藥劑的進一步改良,以及星際科技的發展,高級戰士在對抗強大嗜血的異獸中已經佔據了優勢。
然而狂化的九級異獸,卻是連站在星際戰力巔峰的九級戰士都難以抵擋的。除非出動兩位九級戰士,否則只有高級戰士引爆戰艦同歸於盡,才能挽救星球生命的危機。九級狂化異獸,從來都只帶來血雨腥風的廝殺和生靈塗炭。
所以帝摩斯這一次公開了茶枕對九級狂化異獸的安撫奇效,其對星際軍事防禦的影響力是難以想象的。
“難怪這一年段楚再也沒有出售過茶枕,想來這一年所有產出的茶枕,都被鬱凱風拿來用於軍部各大星球的防衛了。真是令人羨慕的運氣。”澤美帝王萊特·維德對着自己的王后提起時,毫不掩飾心中的羨慕。
妮娜·布朗卻想起了愛子因爲茶枕才恢復了精神力,甚至最終覺醒成爲契者,心中慶幸不已。她看了眼自己丈夫,微笑着提醒:“藍斯和段楚的私交不錯,比起從沒有和段楚有過交集的其他星域,我們澤美的機會可大多了。”
萊特眼睛一亮,沉吟了片刻,臉上明顯帶出幾分笑意:“你說的不錯,聽說段楚脫離了家族,否則的話,聯姻對他們肯定是首選。”
妮娜眼睛一閃,伸手挽住丈夫的手腕輕聲:“肯恩傳來的消息,段楚契者對地球來的寧家人視若至親,你看呢?”
萊特心情正好,明白了妻子話中的含義,終於鬆開:“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藍斯真的想去地球的話,就讓他去吧。”
妮娜卻是一臉嬌嗔:“還不是你把藍斯寵壞了,一不順心就到處跑,先是跑去了帝摩斯,現在又想去遙遠的地球,想糾正都晚了!”
萊特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說起來他跑的雖然遠,卻是對我們澤美的運氣。”
妮娜看着帝王露出驕傲又滿意的神情,也掩嘴笑了起來。
澤美因一次誤打誤撞而高興,其他邦交星系的政要們連夜召開了緊急會議,無論如何,一定要想法設法的從帝摩斯或者段楚手中採購到茶枕。所幸鬱凱風既然公佈了這則消息,也就意味着對方並不禁止茶枕的外售,就看他們能不能拿出令帝摩斯和段楚心動的籌碼了。
當然,引發這一切的人和他們一樣也是徹夜未眠。不過這再正常不過了,任誰在新婚之夜都會顛鸞倒鳳、享盡歡愉,尤其對象還是個強大無比的八級戰士,段楚完全沉/溺在銷/魂蝕/骨的歡/愛,仰仗着精神體帶來的強悍承受力,兩人折騰到天明才入睡,一點也沒有察覺外界的紛紛擾擾。
不過等他清醒過來以後,後遺症也終於發揮了巨大威力。精神體不是萬能的,修復更需要時間,短短兩個星時的休息根本不足以徹底恢復。段楚還沒睜開眼,就因腰間傳來的痠痛和四肢無力而呻/吟出聲。
一隻溫暖有力的手掌覆蓋在腰際輕輕按揉,然後很快他就被抱入結實的懷抱。
“這麼早就醒了,再睡一會,嗯?”男人低沉暗啞的嗓音而耳邊響起,段楚勉力的睜開眼,對上了鬱盛澤溢滿關切的雙眼。
“好累。”段楚嘟喃了一句,嘗試着想要動一下腰,卻又倒吸了口氣,整個人索性趴在了鬱盛澤懷裡,下巴磕在他的肩窩蹭了蹭,有點猶豫的問:“不早了吧,今天不用去拜見父王和母親嗎?”
昨天的婚禮上,段楚簽訂了婚契之後,就正式改了對鬱凱風和路易莎的稱呼。
鬱盛澤低頭,在段楚脣上印下一吻,按揉着腰的手也一直沒有停。
“不用,父王現在可顧不上。”鬱盛澤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說着。
段楚心下一突,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他之前的安排起效了,就不知道,鬱盛澤是否猜到了有他的手筆。他擡起頭,看向鬱盛澤始終溫柔注視着他的眼睛,低聲而又肯定的問:“是鬱文斌越獄了?”
鬱盛澤神情不變的點頭,一手繼續按揉,一手輕拍着他的後背,用陳述的口吻說:“昨晚他在二皇嫂的幫助下越獄,乘坐九級戰士特製的高階戰艦離開了帝摩斯。”
他頓了頓,還是沒有詢問段楚怎麼會猜這種事情,只是面色平靜的說出剛接到的消息:“今天一早傳來的消息,戰艦剛離開蘭巴星,還沒抵達伊維薩星域就遭遇了狂化的異獸羣,艦毀人亡,沒有幸存者。”
段楚徹底愣住了,這和他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鬱凱風之所以關押鬱文斌,是因爲無論是穆多星狙殺還是浮雕算計,都不是鬱文斌有能力做出來的,背後不是卡那星人就是鬱天展的手筆。這讓鬱凱風心中存了一點懷疑,覺得這個兒子並不是真的喪心病狂的對自己兄弟出手,不過是一點私心被人利用了。
而段楚原先的計劃,也只是等鬱文斌出獄後,讓陸家和二皇子互相攀咬留下證據。只要證實了二皇子陰謀害死了寧康致,到時候誰也不會保全他,鬱文斌只有死路一條,帝國不會留下一個對鬱盛澤的契者存有殺意並且得手過一次的皇子。沒想到,鬱文斌竟然這麼快就走上了絕路。
“盛澤?我……”段楚遲疑的看向鬱盛澤。殺身之仇報的太順利,讓段楚有點不確定,這其中是不是也有鬱盛澤的手筆。而且他也有點擔心,鬱盛澤會因爲他的隱瞞而動怒。
眼前忽然一,身體就被放平了,將他壓制住的鬱盛澤低下頭,用一種十分嚴肅的語氣冷聲提醒:“現在,我們是名正言順的伴侶了,我們纔是一體的。這種事,不許瞞着我!”
段楚傻眼了,所以鬱盛澤這是基於信任他,自動自發的找到了他私自想報仇的理由?
“那個,我只是不希望你插手,萬一被父王發現……”段楚的解釋都有點結巴了。
鬱盛澤擰起眉:“父王也不能有意見,是二哥先算計害我的。”他說完,面帶疑惑的問:“所以你只是想自己動手,不是覺得我們沒有結婚,我不能插手?”
鬱盛澤一直是相信段楚的,哪怕兩人相識以來,段楚隱瞞過他很多事,包括茶山空間和真實身份。可是在鬱盛澤看來,這些隱秘如果隨意泄露,簡直和自尋死路差不多,段楚小心謹慎纔是對的。
所以這一次,他發現段楚隱瞞他算計蒲盼柳,也僅僅是不解,直到他和寧家人談話,嶽從寧和寧輝容提起婚禮,說結婚了纔是真正的一家人,鬱盛澤才以爲找到了原因,早就想好結婚第二天一定要好好強調一番。
段楚終於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他擡手環住鬱盛澤的脖子,上身支起吻了吻他的薄脣,低笑着反問:“難道沒有那紙婚契,你就不把我當成一體的伴侶嗎?”
鬱盛澤立即拋開了想要繼續追問的打算,回吻住段楚的同時探手向下,曖/昧的喘/息在房間內響起,等段楚再次甦醒,時間已經是中午了。
“父王會很傷心嗎?”段楚懶洋洋的趴着。他可不覺得被關押的鬱文斌會真的認命,現在解決掉這條隨時可能咬人的毒蛇,段楚心情極好。至於鬱文斌到底是因爲太倒黴了才喪命,還是鬱盛澤也參了一手,知道結果就好。
“他選在昨天越獄,父王怕是氣死了。何況他居然用九級戰士的戰艦逃離帝摩斯,根本是在挑戰父王的底線,這一次,蒲家的蒲光啓長老都難逃罪責。”鬱盛澤不以爲意。
他穿戴整齊後回頭,就看到在牀上只露出優美的曲線起伏的愛人。鬱盛澤勾起脣,從衣櫃裡拿出衣服走到牀邊,將段楚抱起來,一副打算爲他穿衣的打算。
段楚窘得連忙搶過衣服,不顧身體的疲倦飛快的穿戴好,耳邊鬱盛澤低沉的笑聲響起,段楚羞赧的瞪了他一眼,又被心情大好的鬱盛澤抱住。
又是一番耳鬢廝磨,等鬱盛澤和段楚走出寢殿,對上的就是寧家人一副滿是調侃的笑容。
“小楚,沒想到盛澤這樣的鐵血男兒,也有‘從此君王不早朝’的一天啊。”寧康昊一臉感慨的說。
段楚對哥哥的打趣早有心理準備,反而毫不客氣的嘲笑着:“大哥,我們這是新婚,你這樣的單身漢怎麼能理解。”
說完,他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打量着寧康昊:“大哥雖說這麼多年單着,可是這緣分來了也擋不住。不知道什麼時候把他變成我的大嫂啊?”
寧康昊臉色一變,他要是再看不出來弟弟指的是什麼,就真的是傻子了,難怪那天鼓勵他去做適配度檢測。
“小楚你沒頭沒腦說什麼,你哥我這不是還沒找到合適的嗎?”他衝着段楚眨眼,然後十分自然的轉移開話題:“昨天晚上似乎出了什麼事,我看到普雷斯和奧利爾在樓聖殿大廳裡待到很晚纔回去的。”
鬱盛澤看着段楚一副得意洋洋的勝利表情,手微微收緊,將他收攏在懷裡,看向若有所思的寧輝容和嶽從寧:“爸,媽,我二哥出了事,從蘭巴星前往伊維薩的星路,遇到了大量的狂化異獸,回去地球的行程怕是要延後了。”
寧康潔和寧康遠聞言,連忙低下頭,試圖掩飾掉心中升起的震驚和狂喜。
寧康昊對自己的弟弟妹妹再瞭解不過了,一下子就意識到了什麼。他看向鬱盛澤和段楚,心裡升起懷疑。
寧輝容和嶽從寧面面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沒關係,我們也不急着回地球,你們安排就好。”
鬱盛澤“嗯”了一聲,傳訊奧利爾安排午餐,吃過飯不久,鬱凱風的通訊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