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腳踩的並不輕,而且能聽到自己臉上發出骨骼的聲音,這種聲響是一種
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我卻只能默不作聲的忍受着折磨。
過了好久才鬆開了腳,我看到他臉上露出猙獰的面目,似乎想把這一切的不
順心強加在我身上,我連伸手撫摸一下臉的機會都沒有,因爲緊綁的雙手同
樣很緊、很難受。
他們四個站在遠處的地方又開始交頭接耳的湊在一起商量着什麼,時間已經
過去很久了,那麼意味着小黑還沒被陳彪一夥給找到,現在我和阿成的生命
也只能寄託在他身上。
雖然小黑沒有阿成有城府,但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相信隨機應變的能力
還是有的,畢竟我們混的這些年遇見的事情什麼樣的都有。
突然,這其中的頭頭神出鬼沒的站在我面前,在我臉上仔細的打量着,好像
在斟酌我這人值多少錢一樣,過了會才問:“你們今天是想活着回去,還是
想埋葬在這荒郊野嶺中?”
我立刻非常誠懇的回答他:“兄弟,我們都是過來人,肯定是想活着回去的,
對於你損失我願意給你一筆錢,你開個合理的價位吧。”
“可以!但別耍老子,不然就算拿不到那邊的錢,我們也會把你倆做掉。”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你說空話,只要我能付得起的,肯定會給你。”
對方瞬間把眼睛看向了停在一旁的車子,好像在車價中去衡量我這人的價值,
盤算了才說:“一百萬,少一分都不行。”
我心中同樣衡量起這個數目,對於他們這項任務,我覺得倒沒有獅子大開口,
但是即便拿到了這筆錢,他們能安心逃走?我想這是存有風險的,要給他們
錢,我也必須通過第三方的賬號轉給她,除了裴施祤就是我媽,就算我不報
警,她們肯定不會這麼想的,特別是裴施祤,像她邏輯思維這麼縝密的女人,
豈能這麼容易的放過他們。
想到這裡,我內心很矛盾,雖然能理解他們的處境,但畢竟這是犯法的,而
且本身接這種交易就註定了僥倖的選擇。
我還是很快的答應下來:“行,我同意給你們。”
“怎麼給?”
“我卡上肯定沒有這麼多錢,必須要先打個電話轉給你們。”
對方非常爽快,立即把他自己的手機遞上......
“我要用自己的手機打,號碼沒記住。”我說的是實話。
他非常有意識的在我打量掃了一遍,然後直接把我的手機開着,同時問道:
“打給誰?”
我的腦海裡出現的居然不是我媽,而是裴施祤!這時聽到我的手機傳來連續
的短信聲,應該是我媽和裴施祤打過的,而且此時手機又傳來來電聲,我
看到他很快把它掐斷了。
記得存裴施祤的號碼的時候,還是跟李總一起後的初次階段,存的暱稱還是
以魔女命名的,我便很快告訴她:“你往下翻下去,有個叫魔女的。”
我剛開始以爲他們並不老道,但他的此時的行爲更驗證了我的想法,只見她
翻出裴施祤的號碼後說:“我把號碼報給你,你用我的手機打。”
用他的手機,這身份不就曝光了,我壓住內心的激動,鎮定的回道:“好,
你報吧。”
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內心所想的東西,用嚴肅的語氣的說道:“我不會傻到用
自己的手機打,這部手機是在你車裡拿來的。”
我這才反覆看了一下捏在手裡的手機,是小黑的,說明他在收費站的時候,
匆忙下車連手機都沒帶,身上沒錢、又沒手機,那麼小黑此時在哪裡?
我突然失神了起來,沒帶手機對追他的人來說算是好事,但對小黑本人肯定
是叫天不應的地步了.......
“動什麼歪腦筋呢,打不打!”
對方突然大聲的吆喝了一句,把我從分析中回過神來......
“我這就打。”因爲裴施祤的號碼已經按在小黑的手機上了。
電話接的很快,裡面傳來裴施祤謹慎的聲音:“喂!?”
對方一直警覺的看着我,我只能用鎮定的語氣說:“我是林澈。”
“你在哪裡,電話怎麼打不通?”她已經從前一句的謹慎轉換成了質問。
“我沒事,你現在給我轉一百萬過來.......”
裴施祤立刻警惕的打斷我的話:“是不是出事了?”
在對方的要求下,我開的是免提,所以肯定不能說實話,絲毫沒露出馬腳
的說:“沒出事,你趕緊去匯錢。”
因爲我來的時候就囑咐過她,此時我相信她已經百分百的知道我現在的處
境了.......
“匯錢你把賬號給我。”
我正轉過頭向對方要賬號的時候,他已經把卡遞到我手心了,我正要報的時
候,裴施祤又開口了:“這麼多錢怎麼匯?現在銀行早就下班了。”
我正在犯難的時候,對方一把搶過我的手機,逼着我說:“要現金,明天放
到指定的地方,我們會派人去拿,耍花樣就是死路一條,明天再聯繫。”
“你明天準備現金,到時候會給你打電話的。”我只好跟裴施祤這麼說,同
時也已經暴露我現在的處境。
“明天拿到錢放人。”說完直接往另外三人那邊走去。
天色暗的很快,此時已經漆黑一片了,雖然今天穿的是高齡毛衣和大衣,但
長時間的倒在地上,寒氣已經滲透到了全身,甚至骨子裡都在哆嗦着。
他們四人已經上了我的車子,看樣子要在裡面度過漫長的一夜,而我和阿成
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天亮,熬過去了還能看到明天的曙光。
在寒氣和飢餓中我睡了過去,睡了多長時間我並不知道,就連現在幾點了我
也無法判斷,只能通過掛在天空的月亮來分辨應該是凌晨........
“林哥,我想撒尿。”阿成非常小聲的跟我說。
“我也想啊,沒辦法只能憋着。”
“憋的太久了,能憋住我還會開口嗎?”
正說話,我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下來兩個人,徑自走到離我們不遠處,也
是解手的,等他們經過我們身邊時,我居然連要求都不敢提,白天還不是太
害怕,但現在,看着荒無人煙的處境,莫名的增添了恐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