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上下來後,我開始撥打存在通信錄的號碼,
給以前要好的幾個老闆逐一打電話,我想主動
找點商機。
前面打了幾個都沒接,我停了下來,來到門
口直接坐下,這麼久沒聯繫,看來已經被人遺
忘了。
正胡思亂想時,手裡的電話突然響起,是剛
纔打過沒接,現在回了過來......
我立刻接起,對方先開口問:“是林澈吧,你出
來了嗎?”
“嗯,你最近怎樣?”我先套近乎。
“最近很忙,剛從外面回來,你現在在幹嘛?”
我開始沉住氣,很有誠意的回道:“前天剛出來,
現在沒事做,打電話給你就想問問,有沒有讓點
活做做。”
“活是有的,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消。”
我馬上來了精神,從地上站起來問道:“什麼
樣的活,你說給我聽,看看我能不能做。”
“是這樣的,我剛承包了一個工地,如果你想做
的話,我把綠化這塊交給你,你仔細考慮一下能不
能做,行的話我就不找別人了。”
“就是所有的人員都要自己安排,是嗎?”我謹
慎的問道。
“那肯定的,就等於我把這個項目包給你了,而
且要按規劃的來,保質保量。”
“李總,我現在在鄉下,回城裡就去找你,我這裡
是沒問題的。”
我連考慮的餘地都沒給自己,立刻就想接這單生意,
也許是我太想渴望成功了。
李總在電話那頭又傳來聲音:“林澈,那就這樣說
好了,現在這個項目還沒啓動,反正你上來了來趟
公司,我們之間籤個合同。”
“好的,那改天我請你吃飯。”
“吃飯倒不用,對你這人我還是挺放心的。”
略帶消沉的我,忽然被人肯定,多少增加了點自信,
結束通話後,我重新在臺階上坐下,煙剛放到嘴邊,
小五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站在旁邊的,阿諛奉承的遞上
火機,而且把火調到了最大,差點燒了眉毛。
“我自己來。”我推開小五的手。
“點上......點上.......以後我們要做的紅紅火火的。”
“聽到了?”
“當然,我一直在後面聽你講話。”
“回去把房子賣了......”
“資金不夠嗎?”
“嗯,做事得要本錢,我手裡沒錢了。”
“對方還是挺有人情味的,不嫌棄你蹲過大牢。”
“五六年前我幫他追回過一筆很大的資金,而且沒
有多收他錢。”
“講義氣還是好的,就像我對你一直忠心耿耿的。”
我擡起頭看着他,生意還沒正是覈實,小五已經給
自己慶功了,就是掙了錢別忘了他的意思。
我開玩笑的說:“放心吧,掙了錢先給你娶個老婆。”
“這話我愛聽,你給我弄套房子就行,沒房子女人
留不住。”
“我有房子也沒女人,這話怎麼說?”
小五突然一本正經的問我:“林哥,你是不是對這
個沒興趣了啊?”
回想起我最後一次還是跟夜場的女人,後來沒過幾
天我就進去了,這一想起來確實空窗太久了......
正想着:“你得去看醫生啊,這可是個大問題。”
我聽了後,提腿就給他一腳,講的話太不能入耳了,
我揪住他染的有點發紫的頭髮說:“男人的頭髮
幹嘛搞成這樣?”
“流行這樣的髮型。”
“趕緊把它剪了,剃成光頭從新養起來。”
“這事你就別管了。”
我很嚴肅的說:“你想跟在我身邊,就要像個男人,
不然帶你出去都沒檔次,都多大年紀了,穩重一點。”
我的一頓說詞,小五最後還是妥協了,很快口頭應
了下來:“行,回去我就把它剃光,跟你一樣。”
“說話算話?”我繼續揪着他的頭髮問。
“嗯,一定算話。”
有了他的保證,我才鬆開手,穿着方面就是正宗的
小混混,大場面帶不出去。
他捂住頭皮看着我說:“以後揪的輕一點。”
“你是真痛還是心疼髮型?”
“都有。”
“跟狗窩似的,看見就降低身份。”
“真有這麼難看嗎?”
我把他拉到窗前,雖然陳舊的玻璃不是很清晰,但足
夠讓他看到自己的模樣。
“你是外星人投胎的,還是審美觀有問題?”
他用力的掙脫掉我,也許是傷到自尊了,難得很衝
的嗆我:“難不難看我自己說了算。”
“那你想不想跟我一道出去做事?”
“這有關係嗎?”
“你覺得呢?你見過哪個生意場上的人有你這種髮型,
不僅沒檔次,而且看着就不像正經人,你的形象直接
影響女人運。”
“好了.......好了.......大爺,我真的會去就剪,別再把我
說的一文不值。”
“你聽進去就好,早就想說你了。”
“知道你的算盤,以前討債的時候,覺得這種打扮還
用得上,現在嫌棄我是因爲換了行業,對嗎?”
我看着他,發現他的邏輯思維還挺強的,確實有這種
觀點,跟怎樣的人打交道,就得符合怎樣的價值觀。
我倆正爲這事較真着,林飛的爺爺又來到我家門口,
這樣高齡的老人,看上去還算健康,一頭的白髮,
裝着一副假牙,直接走到我身旁。
“林澈,你待在這裡不用上班嗎?”
“我馬上回去了。”我笑着回道。
“你奶奶去世時怎麼沒看到你?”
這個揪心的問題終於得面對了,但也不能說自己在蹲
大牢,所以我又撒謊道:“那幾天我剛好出差去了外
地沒辦法趕回來。”
“今年清明也不見你回來,林楊跟你爸,一家都來了。”
我最討厭提起這事,聽到林海這個名字我就莫名的反
感,還有他老婆,勢力狗的個性,跟我水火不容。
我只是笑了笑,不想回答關於林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