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蕊回到自己的座位後，我開始打量起裴施祤來，
着裝很得體，毛衣外面只是搭了一件風衣，身材
高挑的原因，看上去很有氣質。
我想，如果她是離異帶着小孩，我可能還有一絲
機會去追求她，但她不僅長的漂亮，還一直單着，
這種女人豈能隨意讓人意淫。
我敢確定，過了今天，我們之前恩怨算告一個段
落了，不然現在就不會跟我單獨坐下來吃飯，雖
然三年前衝動的是我，但她肯定也有權衡過，最
終吃虧的是我！
菜上來之前，小龍自個擠到我身邊的椅子上，個
子太小，桌面還是夠不着，我迅速的起身在一個
角落邊搬來一把兒童專座。
裴施祤坐在我的正對面，現在倒真的是大眼瞪小
眼，於是我開口問她：“去看過你爸嗎？”
“一次。”
“什麼時候能出院了？”
“過幾天。”
“沒事了吧？”我繼續追問下去。
“應該沒事。”
從簡短的回答來看，此時應該不太願意跟我交流，
我猜測可能是剛纔王蕊的舉止引起她的反感，畢
競在一張桌子上跟我說悄悄話。
“剛纔是我媽的繼女，昨晚就是跟他們一起來這裡
吃的飯，剛認識。”我停頓了一會，突然跟她說起
王蕊的事。
也許是我的家庭關係太複雜了，讓她無法搞清楚，
我看到她的視線盯住王蕊的後背，眼睛裡很有內容，
但很謹慎的沒問我。
倒是我對她有一個疑問一直打不開，趁她有問必答
的狀態下，我又大着膽子問：“你爲什麼會跟林楊
訂婚？”
“訂了嗎？”她淡淡的回了一句。
雖然沒訂成功，但也是一步之差的事，如果我們之
間沒發生矛盾，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經跟林楊成爲了
夫妻，按常理的話，孩子也應該有了。
在這裡問題上，她似乎不願意跟我多談，我也很識
相的沒再追問。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她開口說了一句：“過幾天我
們就要去國外了，可能會長居。”
我立刻放下筷子，感到很驚訝，同時心情變得很奇
怪，只是愣愣的問：“爲什麼？”她沒有回答。
我突然失去了胃口，我跟裴施祤之間也不是很熟悉，
今天能湊到一起，也許是個意外，這個意外要歸功
於小龍，因爲沒有小龍牽絆她，豈敢去她家裡。
那麼今天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面了，如果一走，而且
還是長居，以後就算打個醬油的機會都沒有了。
但我還是多問了一句：“去哪個國家？”
“意大利或者德國。”
聽着就遙遠，這陌生的國度像我這樣的人，只是聽
聽名字而已，至於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更不用說
出國居住。
而我同母異父的佑翔，好像也在德國留學，再次讓
我感到彼此的差距。
裴施祤在放下筷子之前，非常意外的跟我說了一句
話：“你坐牢跟我無關。”
我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也是第一次提到這麼敏感
的話題，雖然出來後通過李總的關係見面的機會不
算少，但始終沒有提過這件對我傷害極大的事。
對我來說，確實已經放下了，不然也不會跟她聯繫，
裴施祤能說出這番話，說明同樣釋懷了，這個我可
以肯定。
跟她無關，跟裴享龍還是有點關係的，我也知道愛
女心切的道理，最壞的還是林海，只恨他一人也不
是沒有道理的。
原本我也是恨裴享龍的，想起開庭那天的笑容，好
像還歷歷在目，事情的恩怨之所以能轉換，原因是
因爲我直接跟裴施祤接觸了很多，也改觀了對她的
爲人，所以在潛移默化中給化解了。
今天不管她說不說，我已經完全認同了她的爲人，
雖然不好接觸，但三觀很正。
我過了好一會才問她：“爲什麼要解釋？”
“你問我跟林楊的事，不就是爲了這個心結嗎？”
這次是她想多了，我真的沒這意思......
然後她又往下說了下去：“我跟林楊接觸的並不多，
當時是因爲我媽跟她媽有點熟，我那時候回國也沒
多久，林楊給我媽的印象很好，覺得挺斯文的，我
想反正也沒有交往的對象，加上林楊爸媽很熱情的
一直上門提這事，我爸也點頭同意了，我現在想起
來還有點糊里糊塗的。”
裴施祤把事情說的很簡化，我在腦子裡過濾了一遍，
林海夫婦確實是這種人，死纏爛打是他們擅長的。
今晚她說了這麼多話，也解開了我們之間的矛盾，但
越讓我感到這是她離開之前的交代，也還她自己一個
清白。
“我們算朋友吧？”我有點傻兒吧唧的問道。
“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
“不算！”
她的回答帶有一定的水分，因爲跟剛纔說正經事的
時候，語氣完全不同。
我有點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看着看着，我開始走神，
思維一下子就遊離了，這麼好的女人，我不知道誰
有這福份能娶到她，是那個老外嗎？還是在等某個
優秀的男人出現！
突然小龍打翻了放在他面前的碟子，裡面裝的是湯，
一下就順着桌子的邊緣往下流，裴施祤比我的動作快，
拿起紙巾就走到小龍身邊止住了湯水。
孩子添了一下上脣，擺出做錯事的模樣，我立刻笑
着說：“沒關係，還要不要？”
“要。”
裴施祤重新給她裝上，還很細心的說了一句：“小心燙。”
“我會吹冷。”
小龍的回答使她咧了咧嘴脣，一副想笑出來的樣子，
然後也只是幫他擦了一下下巴，纔回到座位上。
我見景觸情的問：“小龍以後跟你生活嗎？”
“不然呢？”
“我媽媽會回來的。”小龍很較真的糾正我們的談話。
“當然，但是沒回來之前要聽你姑姑的話，對不對？”
“嗯。”一邊吹着勺子裡的湯，一邊應道。
今晚我們說的話，含金量比之前加起來還要重，算是
重新打開了新的局面，儘管她馬上要走了，但總有一
天還是會回來的，到時候就不必相互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