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葉榕馨的指責,秦歡無話可說,她也曾問過自己很多次,明知道葉榕臻喜歡自己,而自己也清楚兩人不可能,那爲什麼還不離開?想了很久,她不得不承認,這就是自私,真的如葉榕馨所說,享受便利的同時,還自私的說着冠冕堂皇的拒絕之詞。
見秦歡沉默,葉榕馨皺眉道,“秦歡,那你說,現在怎麼辦?我爸媽都以爲你們要結婚了呢!”
秦歡脣瓣輕啓,出聲道,“我會跟伯父和伯母解釋清楚地,對不起”。
葉榕馨道,“你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哥!”
秦歡沉默。
葉榕馨氣極,但卻不知道該從何發泄,半晌,她纔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挑眉道,“秦歡,該不會是你跟傅承爵……又和好了吧?”
秦歡心底咯噔一下,像是被人發現了什麼秘密似的,她眼神有瞬間的慌亂,不過很快就出聲回道,“榕馨,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總之你放心,我跟你哥之間不存在什麼背叛和誤會”。
葉榕馨打量着秦歡的神色,她出聲道,“秦歡,我只要你一句保證,你能不讓我哥傷心嗎?”
秦歡眼中露出了濃濃的無奈和傷感,她出聲回道,“我不能……”
葉榕馨的眉頭立馬蹙起。
秦歡輕聲道,“榕馨,我們都喜歡過一個人,知道喜歡一個人,但卻求而不得的滋味,我很想讓榕臻不難過,但這不是我能做到的”。
葉榕馨回想起曾經自己奮不顧身,無所不用其極的追傅承爵的那段時光,心中不是不難過的,她瞥了眼秦歡,仍舊帶着一絲怨言的道,“你還有求而不得的時候嗎?”
印象中,無論是沈印辰,傅承爵,還是後來的葉榕臻,他們都瘋狂的愛着秦歡,彷彿只要秦歡招招手,他們就會不顧一切的擁過來,這樣的她,還知道求而不得的痛苦滋味嗎?
秦歡聞言,她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出聲回道,“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我現在爲什麼還是一個人?”
葉榕馨眼睛微睜,是啊,秦歡至今仍舊一個人。
兩人相對而坐,俱是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榕馨纔出聲道,“算了,反正我今天來,就是想要提醒你一聲,可能不久我爸媽就會找你,到時候你看着怎麼辦吧”。
說罷,葉榕馨拿起放在桌邊的墨鏡,站起身。
秦歡出聲道,“榕馨,謝謝你”。
葉榕馨微頓,隨即道,“你不用謝我,我是爲了我哥”。
葉榕馨走後,秦歡還坐在位置上,桌上咖啡杯中的冰塊已經溶解的差不多了,秦歡看着杯壁上的水珠,徑自出神。
嗡嗡嗡,手機震動起來,秦歡回神,拿出來一看,上面是沒存名字的一串號碼,秦歡卻一眼就認出來,是傅承爵的。
“喂”。
“秦歡”。
“恩”。
“怎麼了?心情不好?”
傅承爵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詢問。
秦歡眼睛望向窗外,外面陽光明媚,但她心情卻一片灰暗。
不知從何開始,傅承爵很容易就能感覺到秦歡的心情變化,哪怕是電話中的幾個字眼。
脣瓣輕啓,秦歡低聲回道,“沒有”。
她不想解釋。
傅承爵停頓幾秒,然後道,“阿諾來香港這邊有一週了,想他了嗎?想他的話,我帶他去臺灣看你”。
提起阿諾,秦歡才能多說兩句話,她開口道,“他想我了嗎?我這邊最近還真有點忙,他回來我也怕沒多少時間陪他”。
傅承爵淡笑着道,“我真怕說實話傷你心,這小子整天玩的不亦樂乎的,哪兒有時間想那麼多啊,這不剛拉着默宇和柏寧去坐跳樓機了嘛”。
秦歡勾起脣角,出聲回道,“阿諾從小跟我在一起的時間就不多,都是阿仁帶着,連榕臻跟他一起的時間,都快比我跟他一起的多了”。
說到葉榕臻,傅承爵停頓數秒,然後道,“秦歡,如果可以的話,以後讓阿諾在我這邊常住吧,當然了,我真的沒有要分開你們,你什麼時候不忙了,想他了,我隨時把他送回去,你來香港也可以,我只是覺得四年了,我沒有盡過當父親的義務,虧欠了阿諾”。
秦歡道,“你不用解釋,我懂,反正我這邊很忙,阿諾就先麻煩你照顧吧”。
傅承爵先是爲秦歡的爽快答應而高興,隨即就被她的那句麻煩弄得有些不舒服。
他出聲道,“秦歡,你跟我還用得着客氣嗎?”
秦歡往身後的座椅一靠,暗自嘆了口氣,她出聲回道,“傅承爵,你說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
秦歡也給傅承爵問住了。
兩人在巴厘島說好的,以後他不逼她,她也不躲着他,可是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不能在一起,他們每天會通電話,說的也都是最簡單最平常的問候,怕是從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般平和,平和的一如……朋友。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承爵出聲回道,“在你沒想好之前,你願意我是朋友,我就是朋友,願意我是前男友,我就是前男友,願意我是老公,我就是老公。這些都隨你,只要你高興就好”。
秦歡鼻子泛酸,微微眯起眼睛,她忍住眼淚,出聲回道,“傅承爵,你別等我了行嗎?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過得了這一關,也許我一輩子都鑽牛角尖想不開了,但你總不能一輩子不結婚吧?”
傅承爵道,“你不讓我逼你,你也別來逼我,我現在這樣挺好的,有兒子就行唄,結什麼婚啊!”
秦歡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人影,她頓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出聲問道,“那黃梓姍呢?她怎麼辦?”
秦歡沒想到,提起黃梓姍,會讓傅承爵沉默,她屏氣凝神的等了半晌,也只是等到傅承爵淡淡的聲音道,“她,你就別管了”。
秦歡心頭莫名的一陣難受,她出聲道,“那好,我掛了”。
掛斷手機,秦歡眼睛看向窗外,不知道是不是窗外的陽光太過刺眼,她一下子就掉了眼淚。
另一邊,傅承爵坐在迪士尼中的哈根達斯店,看着黑了的屏幕,他出神半晌,然後重新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辛皓,是我,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手機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道,“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你上次讓我給那個女生做個全面的檢查,結果剛出來,我多嘴問一句,你跟她到底什麼關係啊?”
傅承爵道,“囉嗦什麼,直接說”。
“咳,你挺住了啊,我看過了,她是先天性心臟病導致的多發性綜合徵,已經沒辦法動手術了,就算你用錢給她吊着,怕是頂多也就三五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