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墨坐在他旁邊的桌子上,身上也有是一件暗色的睡衣,一頭黑髮因爲睡覺而變得凌亂,反倒讓他多了一份性感不羈。
“你不是也沒睡麼?”封煜乘淡淡一句,漆黑的眸依然落在樓下那片玫瑰上,屋子裡有燈,外面的花反倒看不清了,只是一片的黑暗。
“我睡眠一直不好,你是知道的。”他伸手扒了一下眼前掉落下來的碎髮,那眼晴全都露了出來,折射着屋子裡的燈光,淡涼如水。
“借我一輛車。”他道。
外面的花看不到了,乾脆不看。封煜乘收回視線,起身,雙手環胸,那照片與貼的身軀貼得更緊。
“隨你開。”他微頓,又問:“做什麼?”
“找人。”成墨好看的脣吐出這兩個字來,邁腿出去,走到一半便聽到封煜乘那冷冽的嗓音響來:“你和她什麼關係?你喜歡她?”
成墨頓了一下,回頭,那個男人差不多一樣大氣而鋒利的氣場。
“我30,單身,如果她願意,我倒是不介意娶了她。”沒有說喜歡……但是照着這個話來看,必然是有好感的。
說完出去。
他一走,屋裡忽然就進去了冰天雪地裡。男人臉色陰霾,拉開睡衣,把照片拽了出來,佟的一下砸到了垃圾桶!
眸,沉黑如無垠的蒼穹,似有一種卷吸一切的陰沉!
照片飄落在乾淨的垃圾桶內,側着,只看到她精美的側臉,如此的端正,透着一絲清冷的距離感。
該死的!
仗着自己有點姿色,就到處留情!
簡直……找死!
……
清早五點。
橋下面的水已經全都結了冰,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雪花。
原本是黑暗的世界,因爲雪,無端的有了光亮。
她全身痠軟,身體滾燙,昏昏欲睡,可偏偏又睡不着,尚且保留着一份清醒。
她已經從副駕挪到了正駕上來,這樣也能少吹一點風,而副駕的位置也落下了三分之二的雪花,遮的嚴嚴實實。
她想,她現在一定很落魄,很狼狽,臉色鐵青,嘴脣發紫。
渾渾噩噩裡,她想起了在她12歲時,父親逼她在冰河上跑步,她很小……衣服一脫,當時就崩潰了。
可是,不跑不行,不跑就捱打。她只能跑,寒風凜冽,她跑到大腦缺氧,腿都擡不起來,依然沒有出汗,只是臉頰通紅。
她停了一下,父親一辮子就抽了過來,她的背當時就見了血。
她永遠不會忘記父親那猙獰如魔的面孔,他坐在輪椅上,空蕩蕩的褲管隨着冷風搖擺,他像極了一個心裡變態的惡魔,用着他陰狠的心裡,操控着時歡的生死!
“想想你媽,你媽是怎麼死的,你有臉退縮?給我跑,如果衣服不溼透,別來見我!”
父親是一個沒有雙腿的人,至於這個腿是怎麼沒的,時歡不知道,當然她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