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比試的約定
073?比試的約定
陳興醫聞言站起身來,神情頗爲猶豫:跟去吧,他一個男的,南喬一個小姑娘,似乎哪兒有些不妥?不去吧,南喬已經發話了,他若不是,不是跌了她的面子麼?說不定會十分生氣,就此不理會自己了!
他這一躊躇,,就見南喬與梔子已經快要走出鋪子了。(-)南喬沒有回頭,只一味向外走,不知道是沒有發現他沒跟着,還是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跟着;而梔子卻回頭帶着責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這人,小姐請你幫忙,你怎麼不快點兒,在那兒磨蹭什麼,不就是帶個路麼……
對呀,我不就是帶了個路,至於想這麼複雜麼我……且讓這兩個小姑娘單獨出mén,可別出了什麼事兒!陳興醫當下一跺腳,小跑着跟了上去,道:“街東面有個裝裱的王師傅,手藝最爲了得,我們就去找他吧。”
“自然是由你做主的。”南喬笑了笑,跟着陳行醫並肩走在一起,走了一會兒,又問道:“興醫,你能不能再爲我的鋪子畫幾張像這樣的畫?恩,顏sè再鮮yàn,再誇張一些?”
其實她自己也能畫,只是以她“學畫的時間”,被人知曉了,會過於引人側目了些,她纔不想當個“才nv”……爲了幾幅裝飾畫,就將自己推至人前,這個代價不值得。李言的這個身體前身畫工也不錯,但他怕是chōu不出時間做這些小事的。聽李秀說,他最近一直讀書演算到深夜,已經夠累了。
“這個自然沒問題,不消三五日便得了。”見南喬與自己並肩,陳興醫正感覺渾身不自在,聽到南喬問話,自然爽快答應下來。
說罷,他又偷偷瞄了南喬一眼,見她神sè十分平靜坦然,心中再次暗罵自己胡思luàn想,當下定了定心神,問道:“南喬,你是要將那四種布偶都畫一畫麼?”
“恩,多多益善呀。你可以將幾個布偶單獨各畫一幅,也可以將她們都畫在一起,隨便你發揮好了,只要可愛漂亮就行……”南喬調皮地吐了吐小舌頭,偏着頭看向陳興醫道:“雖不想麻煩你那麼多,可是你也看到了,我這樣的鋪子,掛上市面上的那些山水畫一類的,一定會不倫不類,十分不搭啊。所以……”
“不麻煩的,一點都不麻煩,我正巧平日也喜歡畫兩筆的。”陳興醫聽罷擺了擺手,笑道:“你忘記我曾經畫過年畫的去賣的事情了?不過我不如你,我一共才賣的幾十文,而你才幾個月,就將鋪子給開起來了,真了不起。”
這倒是實話,他確實心中佩服南喬的。他五歲被送至京城,就認識了她。那時候她真的像個貓一樣,弱弱的,小小的,又怯怯的,總是生病,又總是哭。那個小丫頭他一點都不喜歡,連喝yào都不認真,怎麼能指望着病情轉好?只是自憐自艾的,有什麼用?
可自打她的病情神奇地好了之後,她再不是那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了。她變得大氣,客觀,聰慧……這樣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他覺得神奇,難道這就是因爲病癒了,長大了的緣故?
他喜歡如今這樣的南喬。
“那都是阿瑪和李家哥哥的功勞,不然,我一個小姑娘,也做不成這麼多事。”南喬隨意應了一聲。
“那不一樣,沒有你想出來的布偶,他們賣什麼?陳興醫不以爲然地搖搖了頭,眼看裝裱店就在前面了,他突然想起一個事來,一拍腦mén,啞然笑道:“南喬,我送給你的畫,是裝裱過了的呀?你沒發現麼?”
南喬聞言只是笑了笑,人卻繼續往裱糊店中走去,道:“我知道你裱過了,但是我想將它用漂亮的木框裝飾起來。”
兩人說話間,店裡的裝裱師傅已經迎了上來,聞言呵呵笑道:“小姑娘是想將這畫用相框鑲嵌固定,是也不是?”
說話的是一個有矮胖的小老頭,正是陳興醫所說的王師傅。只見他從南喬手中接過畫卷打開,樂呵呵地道:“這畫還是老夫昨日剛剛裱過的,真是有趣的很。小姑娘,老夫定會讓你滿意的。”
“王師傅,一定要漂亮哦,我可是要掛在牆上的。”南喬天真地甜甜笑道:“若是醜了,別人問起,我就說是您裱的!”
“呵呵,你這小姑娘也有趣的很。”那王小老頭兒捋了捋鬍鬚,笑道:“這樣,我也不要你工錢,裱的好了,你就將你店中的這個布偶送給我一個當酬勞,你看可好?我家的小孫nv正給我鬧呢。也不要你大的,就那種小的就好。”
兩人又聊了幾句,約定了後日來取,南喬就與陳興醫一起告了辭,一路返回店裡,正碰見那小正太依依不捨地與陳氏告了別,帶着一對shì衛,騎了個通體雪白的小馬駒,正在街道上緩緩行走,眉頭緊緊皺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南喬一見他,就趕忙閃到路邊,心中默唸:“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這個小正太,也不知道將自己摔他那一下給忘記了沒有……不過,她還是躲起來爲妙。南喬心道,若是被他瞧見自己,就算是原本忘記了的,怕也只會再次想起來……
可惜南喬的潛心默唸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那小正太散漫的目光掃過人羣,一見到街邊低頭躲閃的南喬,兩眼頓時亮了起來,利索地翻身跳下小馬駒,快步走到南喬跟前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對她身邊的梔子和陳興醫一瞪眼,道:“你們走開些,我與姐姐有話說!”
啥?她沒聽錯吧!這小正太真叫她“姐姐”?南喬疑huò地擡頭看了看天,此時正是大中午,太陽還是正常地待在南邊呀……
陳興醫見這小男孩目光中帶着狠勁,抓住南喬的那隻手也是用了大力,他心中擔心,正想上前說些什麼,但被梔子拉到一邊,低聲道:“你別多事。那是十七皇子。而且,我家小姐不會有事的。”
陳興醫只知道這小男孩身份不簡單,但梔子一直都是跟隨在南喬身邊的,蘭兒格格那一聲“十七叔”她當然也聽見了。不過她纔不會擔心,在她眼中,小姐是萬能的,這男孩縱然是十七皇子,不也只是個小男孩?小姐一定搞得定的!
梔子哪裡知道,此時在她眼中萬能的小姐,這次真的有點搞不定了。
“你怎麼不將我摔出去了?姐姐!”小正太抓住南喬胳膊的手再次用了用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好吧,姨母說她比自己大了三個月……
這一聲姐姐聽起來很動人,但她怎麼就覺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呢?南喬尷尬地笑了笑,討好地道:“那個,我真的沒有摔你呀。你看我這小身板,怎麼能摔得了你呢?真的,你要相信我!”
“傻瓜纔會相信你!”那小正太狠狠將手一甩,連帶着南喬也跟着搖晃了幾下,氣憤地低吼道:“還是姐姐你認爲我是個傻瓜!”
好嘛,問題又升級了!
南喬心中無奈至極,心道,看來裝光棍死不承認這招是不成了,怎麼辦呢?她的腦袋瞬間轉了無數轉,眼中一亮,於是諂笑地試探說道:“要不,我不當姐姐了?而且,我以後給你當妹妹,管你叫哥哥成不?”
只要這小正太將這事情放下不提了,讓她幹啥都成啊!
“你,叫我哥哥?”小正太半信半疑地指了指南喬,又指了指自己。
“恩,恩。只要你不再提什麼摔倒的事兒。”南喬一見事情有mén,立即興奮地連連點頭。
“不行!”小正太聞言,臉sè一黑,低吼道:“你必須說清楚你是怎麼將我摔出去的!我可是跟着諳達(師傅)學過兩年功夫了,你怎麼一下子就將我摔了!一定要說清楚!”
南喬再次垮下了臉,這位小祖宗,怎麼就這麼難對付捏?真是個小破孩,一點都不乖麼……南喬左說也不通,右說也不通,就算是許下諸多不平等條約,這小祖宗就是咬着“摔倒”兩字不放,最後南喬有些不耐煩了,於是無力地問道:“那你說咋辦?再摔你一次?在這裡?”
“不行!”小正太聞言臉sè憋的通紅,低聲咆哮道:“過幾日我在十三哥府上借間空房子,再讓人給你傳話!我們比試一場!你若敢不去,我就跟皇阿瑪說,就是你將我摔了!你功夫好着呢!”
“好吧。不過我有條件,我有功夫這事兒,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不然,我死也不會去的。”南喬也恨的咬起了牙。
“成!”這個條件,小正太答應的十分爽快。他本就不想讓人知道。在他認爲,南喬能將他摔出去,固然有他毫無準備的這個因素,但對於如果正經對上,他是否能將她打倒,他心中也是沒底的。若是南喬再次將他摔了,被人看見,他豈不是更加沒臉?就算他贏了南喬,可南喬是個小姑娘,他贏了還能此處炫耀不成!
條件達成,而且兩人還十分孩子氣的拉完鉤,南喬沒好氣地指了指小正太抓着自己胳膊的手,道:“我說弟弟呀,現在可以放開姐姐我了吧?”
“哼,你若打不贏我,還要叫我哥哥!”小正太說罷,狠狠一跺腳,鬆開南喬,翻身上了小馬駒,帶着一衆shì衛,呼啦啦地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