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市裡，消息最靈通的就是小混混和有技術的女人。
蘇爍認爲最先拿到消息的應該是後者。
維德在這裡很低調，但再低調也需要女人；對於一個常駐黑暗星域的單身又有錢的男人來講，滿足需求就少不了找女人。
事實證明他判斷錯了。
撒出去一大堆人馬，最先傳回消息的卻是第一個跑腿的黃毛。
“大哥，我找到了。”
黃毛把視頻鏡頭調成補光高亮模式。
看樣子應該是在某個小酒吧裡，燈光昏暗，也沒什麼人。
吧檯上坐着一個棕發男子正在喝酒，身材很魁梧，從露出大半的側臉看，並不是維德。
蘇爍問道：“你確定？”
“確定。”黃毛用力點頭，“他就是維德·諾肯，帶了僞裝面具，絕對錯不了。”
“很好。”
蘇爍點頭，“假裝撞他一下，輕輕的就可以。”
“爲啥？”
“你不需要知道，我加一塊金磚。”
“成交！”
黃毛拎着酒瓶晃悠悠走過去，故意撞了一下維德，“對不起，對不起。”
維德只回了下頭，也沒說什麼。
“到這個酒店307房間來找我吧。”
蘇爍掛斷電話。
黃毛很精明，沒有說維德在哪個區哪條街上，以保證能拿到賞金。
蘇爍也很精明，黃毛與維德的一次身體接觸，神識就分裂到了維德身上，再也跑不掉了。
一個小時之後。
當黃毛興沖沖跑進某家酒店的307房間，沒有看到人，只看到桌上放着個旅行袋。
以爲裡面是黃金，黃毛撕開旅行袋，裡面只有一張字條。
【謝謝，你是個好人。】
“啊……！”
黃毛仰天怒吼，“你他媽是個壞人！”
他疑惑的是，難道那小子不要消息了，只是爲了耍我玩？
……
在黃毛仰天怒吼的時候，蘇爍一笑，收回了黃毛身上的神識，跟着維德向某間公寓酒店走去。
黃金他有的是。
黑暗空間裡有一百噸。
在永恆之城的時候由於要製作黃金國書，小提利昂給他準備了一百噸黃金，只用了半公斤，剩下的就讓他丟進黑暗空間裡了。
倒不是貪財，備一時之需而已，在這個世界黃金是硬通貨。
有一百噸黃金，跟黃毛說好的幾塊金條金磚都不給？
嗯。
這就是神。
死摳死摳的。
用蘇爍自己的話說，“過日子要精打細算，該省省、該花花，自行車、和酒吧。”
錢這方面他一向在意。
好心的黃毛免費提供消息，確實是個好人。
前面的確實是維德，神識附身的一瞬間就判斷出了僞裝面具下的真實面孔。
到底是做地下工作的，維德同志很小心，看來是收到了幽靈覆滅的消息，就躲進了貧民區的公寓酒店裡。
臨近貧民窟的街道上燈光昏暗，前面的背影顯得很落寞，可能是在擔心自身前途未卜的命運。
蘇爍沒有想殺維德的意思。
取代幽靈坐進地下城議會，黑暗星域同樣需要一個業務熟練又靠得住的人在這裡常住。
目前來講維德是唯一的人選。
業務熟練不用說，能否靠得住，就要看維德同志的具體表現了。
不乖的話，他不介意換掉維德。
維德走進公寓，開門、上鎖，米黃色休閒西服丟在沙發上，重重唉了一聲。
“有什麼煩心的事嗎，說來聽聽。”
屋裡忽然有人說話，嚇得維德一哆嗦，四下尋找聲音來源。
“我在這兒。”
沙發上顯露出蘇爍的身影。
維德的眼睛頓時瞪大了，“你、你……”
本身是第三序列的感知醫生，他的身手一般，但感知力很強大。
能瞞過自身感知力，用隱身異能溜進房間，至少也是第五序列的高手。
維德雙腿哆嗦，高高舉起手中的激光手槍，緩緩的放下。
在這種高手面前，手槍沒用，還不如繳槍不殺。
“很好，你的態度讓我很滿意。”
蘇爍微笑，“自我介紹一下……”，臉型已恢復了本尊帥朗英俊的面容。
維德的表現很不錯，怕死的人都比較好控制。
“你是蘇爍！”
維德更加驚訝了。
“很高興你認識我。”
蘇爍點頭，“還是需要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血手集團的幕後老闆。”
維德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肖震凌就是死在我手裡，也是從他的記憶裡找到了你。”蘇爍輕飄飄說道，“不打算爲你的老大報仇嗎？”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維德反應了一下，才使勁兒搖頭。
“幽靈不是我老大，他只是我老闆，我就是個打工的。”
老大和老闆字義相近，但有本質區別。
老大有江湖道義的約束，老闆只有利益關係。
那時壯壯給血手幫通風報信被蘇爍抓到證據，開口就是“老大”，就有“以後我是你的人”含義在。
“很好。”
蘇爍打了個響指。
維德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
十五級神秘魔法——心靈搜索，如果對方抗拒的意志力越強，能搜索到的記憶就越少，反之就越多。
片刻後，蘇爍又打了個響指，心靈搜索魔法解除。
“你暫時取得了我的信任，所以我決定不殺你。”
維德對心靈搜索沒有產生任何抗拒，搜索到的記憶非常完整，也側面證明確實沒有想抵抗的意思。
通過反饋到的記憶完整程度來判斷抵抗意志，這個魔法在諾蘭德經常用來甄別他國的密探。
“謝謝老闆，啊不，老大！”
維德嘴脣哆嗦。
剛纔短暫的瞬間，腦海裡好像迅速放電影，無數記憶在瞬間閃現。
他清楚，這是蘇爍的能力之一。
“不過在完全取得我的信任之前，你要籤一個合同。”
蘇爍張開雙手，吐出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聲音。
唰……
一面由血紅色光芒組成的繁雜玄奧圖案在維德面前鋪開。
“把血滴在上面。”
維德沒有猶豫，劃破右手掌，滴入鮮血滴滴答答滴落血色光陣。
“封！”
蘇爍一聲輕喝。
血光圖案瞬間收攏，化成兩點紅光。
一點落入蘇爍手心，消失不見。
一點飛入維德傷口，傷口自行癒合。
維德覺得心裡多了些什麼，又說不清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