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青走下樓,就發現叢容站在前面的林蔭道上張望。本來小青想直接逃避,轉彎錯過叢容,但是經過嚴重的思想鬥爭以後,覺得恐怕這件事情遲早得面對,還是早早地說清楚好,她不想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去複習。所以,小青直接走向了叢容,而叢容見到小青,就向她不停的招手。看見小青往自己的方向過去,叢容心裡有了些感動,有了希望。
小青走在叢容的面前,打了聲招呼,努力保持着好友的身份,可是小青失敗了,就像易寒說的那樣,小青不是很會隱瞞自己的心情,這次也一樣。
叢容邀請小青一起去吃早餐,小青點點頭對叢容說“好吧,不過,叢容我們得談談,吃過飯後,我們談談好嗎?”
小青一直很注意自己的措辭,她知道叢容可能對這些事情很敏感,她不希望給叢容太多的壓力和傷害。
叢容見小青這樣說,心裡也明白了,不過還是很緊張的點着頭。
......
走在走了四年的校園,兩個人都不說一句話,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
後來很久,還是小青開了話題。
她很有耐心的問着叢容,喜歡自己什麼,畢竟按照小青當時的那個時候的認識,覺得只要搞清楚了原因,可能就能夠告訴叢容,生活中的自己不是在她面前表現的那個所謂的小青。小青覺得和不同的人做朋友、溝通、交流,表現的性格都是那個人的一個方面而已。
叢容顯然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說就是喜歡沒有原因的。
然後就緩緩地在記憶裡收索似的,說,當第一次對小青有印象就是勤工儉學的第一天,當有組員在工作的區域發現了一些垃圾,而那個組員高呼“勞頭,我發現了一個新大陸”,大家看見那個組員都很開心的笑了起來,而小青也許是受氛圍使然,就高聲說着“小心小心,你把新大陸挑起來了,人家美國人不全部過來揍你纔怪”,然後大家更加開懷了。
他說,那時候就覺得小青是一個很陽光的同學,她覺得小青善良,對組員都是很關心的,也是從那時候就開始注意小青的一言一行的。
他喜歡和小青說心事,喜歡去小青自習教室隔壁教室自習,因爲他覺得只要看見小青,他也覺得很開心。
而兩年來,他不斷地和小青交流着,希望把自己變成小青眼裡的男子漢,他覺得自己成熟了一些,雖然離小青的要求還很遠,但是他會繼續努力改變,讓自己成長起來。
他說,小青說的大學是塑造一個人人格和性格的重要時間,所以他一直很努力。小青聽着,覺得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想想這句話,還是曾經自己沉淪的時候,另外一個人安慰自己運用的語言呢,想着,小青覺得只有沉默,讓叢容好好的傾訴,或許一切就好解決一些。
說着說着,叢容也就沒有那麼緊張了。
他把這兩年來自己做的想的都說給了小青,他說小青要畢業了,他覺得如果再不說就真的沒有機會了,他說至少現在小青還有兩個月要考試,會呆在N城,他還能夠去完成一些自己的心願。
小青,頭腦裡全是亂麻,她恨不得把自己的頭劈開,剪掉所有的思緒。她覺得自己很罪過,怎麼沒有會想到,她把一個善良的孩子帶進了這樣的矛盾和憂傷之間,而自己卻一點也沒有發覺。她覺得自己很罪惡,但是形勢讓她明白,這是不可能的,自己必須得說清楚,講明白,讓他提早抽身。
小青深呼吸了一下,然後靜靜地給她講了她和易寒之間的點點滴滴,而且那天小青還把自己和步夕陽之間那段讓自己沉淪兩年的感情都全部倒給了叢容。她說那麼多,並不是想讓叢容去聽自己大學四年的過往來去,而是想讓叢容明白,她和易寒之間的感情,有時候已經超過了愛情了,她想叢容明白,自己已經深深地依戀上易寒的一切,這種眷戀是她自己都控制不了的。
或許很多事情是要解釋清楚的,小青說了很多自己對叢容是怎麼樣的態度,她說她不希望叢容成爲第二個自己,自己有易寒,但是叢容呢,可能還真的暫時沒有這樣一個人,她覺得不能夠讓叢容有任何的想象,又不能夠傷害到他的自尊心。
她說着這些,很沉重地對叢容說抱歉,這聲抱歉是是發自內心的歉意,她真的覺得她不值得叢容如此深情,或者說小青覺得真的是不得不辜負這份心意。
她那時候想着,這一生這一世,或許真的就只是和易寒在一起了,雖然她很清楚,或許有一天大家都會變的,但是她希望自己和易寒一起變多少都在一起,直到慢慢地老去......
......
半餉,叢容彷彿明白什麼似的,對小青點頭道“我沒有想到,你們之間的情誼或許已經超出大學愛情的範圍了,也超出我想象的範圍了。或許,我真的來遲了,趕不上這趟車了。我原以爲你和他是不同類的人,以前有時候也見過你低落傷感嘆氣的時候,我以爲我還可以插足一次,因爲我覺得他是個現實的人,而你卻是不怎麼現實的。”
小青,這次很是堅定地告訴叢容,“是,易寒是個現實的人,但是他是爲我而現實的,他想我過得好,不想我受委屈,因爲我的不現實,他纔要更加現實,這樣才能夠寵着我,慣着我,所以他在努力的拼搏,努力的奮鬥。說回來,他也有不現實的時候,你見過他,但是不能夠就說你就瞭解了他,兩三年我都沒有了解透,你怎麼去了解......”
說實話,當時小青有些生氣,她不喜歡別人說易寒的怎麼樣,或許在別人眼裡, 易寒很平凡,但是在小青眼裡,他就好象是自己的一片天,她在那片下很歡快生活着,或許那片天有悲傷、生氣、憤怒的時候,但是不管怎麼樣,在那片天下,她很安全......
......
叢容見到小青的反映,覺得真的自己是個局外人,不管自己怎麼做,小青已經不是單獨的小青,他好象有點明白了,小青是和易寒連在一起的,今天的小青大概都易寒手把手拉起來的,他不敢想象自己的那些所謂的癡迷能夠算得上是什麼樣的感情,但是,小青的命運是不會和他叢容有什麼交集。
叢容變得很悵然,他覺得又開心好象又難過,他也不清楚爲什麼這樣複雜的感覺......
......
叢容吐吐心中的悶氣,對着小青,“很高興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說的話,請你忘記,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過我們還是朋友,時不時可以和你吃吃飯,聊聊天吧”。
叢容很想很平靜的對小青說,可是再怎麼平靜也掩飾不了心中那種失去珍貴的東西一樣的心情,小青看着他勉強的笑容越來越不自然。
......
小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知道至少她沒有讓叢容那麼難堪,畢竟小青還是害怕像叢容曾經的那樣,一沉淪就把高考忘記了,小青突然覺得叢容成熟了很多,做起事情來果斷麻利了一些,不是那樣的多愁善感了,更有男同胞的魅力了。
但是,或許這一切都是上天註定的,這個人多麼優秀,多麼的有魅力,都與她蘇小青沒有什麼關係,當然可以是朋友,但是隻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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