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結仇
殷樂攬過池娘子的香肩，用下巴蹭了蹭，瞟了嚴成一眼：“如此甚好。”
嚴成嚥了口唾沫，迎上殷樂的目光，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正當殷樂笑得不懷好意時，雅間裡又出來一個人。
郭騫被灌了不少酒，此時已經醉醺醺的他看見殷樂正抱着個女人，與另一個男人對峙，當下啞然失笑。
他走上前，一把掰過殷樂的肩膀：“殷小友，好好地吃着飯，你怎麼就開始和人鬧起彆扭來了？走走走，我們回去喝一盅。”
殷樂無語地看了郭騫一眼，趁此機會，嚴成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準備逃跑。
宋玉看向殷樂，見殷樂沒有可以阻止，便收起了扇子，眯眼瞧着嚴成一溜煙地跑走。
池娘子被殷樂摟在懷裡，稍稍擡起腦袋窺視着面前的一行人。最終，她的目光鎖定在殷樂上。
“許久不見。”她柔聲開口，“殷公子風采依舊。”
“旖旎。”殷樂道，“爲了救你，我可是把權貴都得罪了。”
池娘子自然知道殷樂想要什麼，她溫順低下頭：“旖旎多謝公子大恩，公子想知道什麼，旖旎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嚴成，嚴家大房的兒子。嚴家二房不得勢，留在長安爲入京，但嚴家大房卻仗着是嚴賢妃的母族，在天子的腳下擔任職務。
可惜，嚴氏一家前世也沒折騰出什麼浪花，嚴成其人，殷樂甚至聞所未聞。
池娘子和嚴成，殷樂稍稍一打算，便有了偏袒的目標。
“好一個知無不言。”殷樂朗聲一笑，“那我可有很多話想問旖旎了。”
進入雅間，池娘子低頭行禮。待擡起頭來時，她又看見了兩個面生的男子。
二位年輕男子生得貴氣，池娘子前所未見，想必是第一次來七裡橋。
池娘子提心吊膽地審視着跟隨殷樂一道來的四人，生怕其中哪位便是未來殷樂的官人。
“旖旎，我問你。”殷樂從池娘子手中接了杯酒，抿了抿，“嚴賢妃對嚴家態度如何。”
池娘子心中一盤算，便知道該如何回答，然而她警惕地望了周圍一圈，卻三緘其口：“七裡橋有規矩，若是近親遠戚都不在場，七裡橋的姑娘們不可妄議大周人士。”
此言一出，周圍笑聲一片。
池娘子疑惑地眨了眨眼，就見郭騫一把摟過年紀稍小的男子：“這位娘子，你儘管放心八卦，嚴賢妃的親生兒子就在這兒，沒什麼破不破規矩的。”
池旖旎大驚，明白了她面前這人竟然是秦王。
她連忙撒開殷樂，退後幾步，向秦王行了個大禮：“民女池旖旎，拜見秦王殿下。”
說完，她怯生生地瞄向年齡稍長的那位。果然，殷樂輕咳一聲，對池旖旎介紹：“旁邊那位乃是恭王。”
“民女，民女拜見……”池娘子哭笑不得，她剛進來時，可不知道這是一屋子達官顯貴。
“我都忘了，還沒和旖旎介紹屋子裡的人。”殷樂打着哈哈，衝池娘子介紹起了宋玉和郭騫，“剩餘兩位，一位是我的夫子，還有一位是護國將軍的嫡子，如今也進入軍營操練的郭小將軍郭騫。”
池旖旎一一行禮，順便留了個心眼，仔細打量了一番宋玉。
面前的男子玉樹臨風，眉若柳葉，比此前池旖旎見到的瘦猴美了不止一點。池旖旎禮貌地收回目光，心頭暗自欣喜。
若是這位是樂娘子夫子，倒也不錯。
“好了，快些免禮。”最後，是李炩先耐不住了。
李炩示意池娘子起身，順便瞪了郭騫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是這麼不分尊卑，郭小將軍，小心哪日犯了衝撞聖駕之罪。”
“你可饒了我吧。”郭騫笑道，“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如今居然想翻臉不認人？別鬧了。”
殷樂啞然失笑，這位爺，往好裡說是直率可愛，往壞裡說便是沒大沒小，仗着自己與王爺一道長大，竟把禮法棄之不顧。
隨後，她偷瞄了眼安然自若的宋玉，突然覺得自己沒資格談論禮法之事。
“既然殿下恩准，那民女就略抒幾見了。”池旖旎嚥了口唾沫，面向殷樂道，“旖旎在七裡橋挺過流言，說嚴賢妃很是縱容自家母家。”
“賢妃娘娘其人，一向待人嚴苛。據說她身邊的宮女，各個規矩森嚴，犯了錯嚴懲不貸。”
“但對於她的母族，賢妃娘娘從不干涉。嚴家公子偶爾會有欺男霸女的行爲，嚴賢妃也視若無睹。雖然不曾向皇上提出給嚴家加官進爵的想法，但也從未提出過懲戒嚴家。”
“哎，王爺，這你可知道？”郭騫轉身去找李炩。
李炩略皺眉頭：“我只知母親對嚴家不甚關注，但如此差別對待，倒是第一次聽說。”
“殿下長居宮中，這些流言，恐怕還是我們這些市井人士知道的多些。”池娘子捂脣淺笑，替李炩解圍。
殷樂和宋玉對視一眼，彼此點了點頭，衝池娘子笑道：“多謝娘子講這些。”
池娘子低眉淺笑：“若是公子想聽些別的故事，旖旎也可以說於公子聽。”
殷樂愕然，池娘子來這兒的時間不過比她多一點點，怎麼懂了這麼多。
“實不相瞞。”池娘子做苦惱狀，“有位謝郎君經常來找妾身，妾身從他那兒，道聽途說了不少傳聞。”
殷樂嚥下一口酒，樂了。
樂完，殷樂與宋玉在歸途中恢復了嚴肅。
“阿樂覺得，嚴賢妃對嚴家態度如何？”宋玉含笑問。
“賢妃娘娘或許，很恨自己的母家。”殷樂猜測，“她如此行事，巴不得皇上知道嚴家仗勢欺人，然後嚴懲不貸。”
“賢妃娘娘非一般女子，必然不會讓在意的人做出狗仗人勢的行爲，白姑娘至今唯有爵位便是最好的證明。”
“嚴賢妃想要的，恐怕是在皇帝還在世時，便將嚴家尋個藉口剷除。”殷樂喃喃道。
“不錯。”宋玉讚許點頭，隨後陷入沉思，“這倒是出乎我意料，我本以爲，嚴家將嚴賢妃通過取意堂送入宮中，嚴賢妃應該是依附於嚴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