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正在電腦前面碼字,接到了陳末的電話,陳末最近已經很少打電話來。
蘇晨覺得這是不愛了吧。所以懶得聯繫。
電話那端的陳末實則,是窮的早就已經交不起話費。已經有一段時間,都是蘇晨在給交話費,實在是不好意思張嘴。
但是這個電話真是沒有辦法。十萬火急。
雖然很難以啓齒,陳末抿了抿嘴還是開了口“蘇蘇,我想跟你借五千塊錢。”
蘇晨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以爲自己聽錯了。
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既然開了口,後面也沒那麼難。再說郭奕都說沒什麼。自己女朋友,救自己一下急。
陳末繼續“我和郭奕他們租的房子住,好幾個月沒交房租,今天房東催得緊,問了好幾個朋友了,他們都說沒錢。然後我說你有,我知道你花錢大手大腳,但是你爸爸不是總是給你卡里留着幾千塊錢嗎?能借給我嗎?我就借一下。”
蘇晨張了張嘴,突然覺得喉嚨發乾,發不出音。
沒說話。
陳末沒有聽到回覆,放在腿上的另一隻手用力的把褲子拽上大腿,捏了又捏。
“你怎麼不說話?我知道之前沒話費我讓你幫我交話費,我也沒有還你錢。但是這次肯定還,住房子的好幾個兄弟,我們一起還。”
呵,我花錢大手大腳?
我爸爸給我卡里留了錢?
居然惦記到這裡來了。
蘇晨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知道,我爸爸給我留得錢是救急用的。”
“我知道,那你考慮一下?考慮好了告訴我。我再想辦法。”
“好。”
旁邊的同事本是準備給蘇晨遞資料,見蘇晨打電話便想等一等,沒成想,聽到電話內容,那叫一個生氣。
電話一掛,便迫不及待的接話“不能借給他,他都說了他很多兄弟住,那麼多人都借不到錢,非問你借?你有多少錢?”
“你這男朋友可真是夠了。不養你難道要你養他?”
蘇晨呆呆得看着同事,眼神飄來飄去找不到方向,慢慢吐着字“他說了只是借。不算養吧?”
“你有那麼多錢?沒有男朋友是這樣的,你男朋友也真是世上頭一個。”
蘇晨搖了搖頭。史上頭一個嗎?
“那你怎麼借?”
“我問別人借再給他,幫他這一次。”說着準備打電話給蘇奕。準備讓蘇奕救急。
同事賞了一個白眼給蘇晨。
語氣涼涼“你借吧,借了你乾脆分手,當分手費,他敢借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借。”
我。。。。
同事順手拿走了蘇晨的電話。看着突然泣不成聲的女子。
“這種男人,也值得你這樣嗎?何必?總之不能借。”
電話又響了起來。是陳末。
同事給了蘇晨一個你好自爲之的眼神,放下資料飄走。
蘇晨拿了紙擦了擦眼淚,接起來電話“喂?相公?”
“不用借你的錢了,借到別人的了。”
“哦。”
“另外,我辭職了。沒給工資。所以,才問你借,本來以爲哪怕天數少也會給工資的,沒想到沒給。”
“爲什麼辭職?”
陳末沒有聽出來蘇晨剛剛哭過的鼻音。繼續抱怨“我是在那個小公司當司機啊,每天從早開到晚,有時候半夜還在加班。”
頓了頓又繼續,“太辛苦了,工資還少,我就辭職了。”
蘇晨安慰“可是每個工作剛開始的時候都很辛苦啊。”
“可是這是超級辛苦。而且,我跟大家都不熟悉。我爸爸給我看的工作果然跟他一樣不靠譜。”
蘇晨“。。。。。”
陳末知道蘇晨又要絮絮叨叨,趕緊使出了殺手鐗,撒嬌賣萌的自己先立誓“我知道我得爲我們的未來努力,我會努力的,過幾天就趕快去找工作。你放心。”
。。。還說什麼呢。
“好。”
“反正明天我沒事幹,明天週末。我去看你?陪你去吃小吃?你先幫我定個車票?”
蘇晨總是無法拒絕陳末的要求的。
再說剛剛還是借好幾千塊錢,現在成了幾百。蘇晨答應了下來。
蘇晨在單位門口看到陳末的時候,還是那個穿着皮衣的少年,三年了。彷彿這麼多年也沒變,彷彿一切又都變了。陌生的,像陌生人。
時間周而復始,花謝花開,四季輪迴。
究竟是什麼推動我們往前走?
陳末低着頭抽着煙,是了,這麼多年,說戒菸也沒有戒,這個習慣也沒有變。
聽到腳步聲擡起了頭。
踱步過來用沒抽菸的另一個手牽起了蘇晨手“走吧。”
蘇晨擡頭“我們坐公交去把?”
陳末吐了一口煙,疑惑
“嗯?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坐公交,能打車的時候就打車的。怎麼突然坐公交?”
蘇晨本不想說這麼直白的,可是既然不工作,又沒有經濟來源,還是能省則省吧?
“你不是沒有經濟來源嗎?我們省着點花。”
“我說了我很快就會再找工作的,你怎麼老是提這個事情?我沒有經濟來源你沒有嗎?”
“你根本不懂這個社會競爭壓力有多大,什麼都不懂,老是指責我不思進取,男生跟女生又不一樣,我壓力也很大啊。”
是嗎?可是我也工作了啊,我也從很難很難熬過來了啊。這句,蘇晨沒說。
既然你堅持。
那就隨你吧。
陳末說了一串發現蘇晨又沒了迴應。
果斷覺得這女子又該生氣了,立馬哄着“好了你別生氣,我是想你來纔來看你,你不想我嗎?”
說是不想嗎?怎麼可能呢?
假如有可能,之前也根本不想分開。
不分開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了。
真是無奈,蘇晨嘆了口氣“想”
“那快走吧。”